赵武站在顾清无身后头望天,要是自家世子有尾巴的话,现在已经疯狂摇起来了吧。
这么得意。
不就是订个亲而已。
等他以后定了亲,也在世子面前这么炫耀。
顾远恍若被雷劈中般呆愣在原地,“不可能……不可能……夫人怎么可能会同意你娶她?”
“她不过是一个孤女而已,没权没势,对你的未来没有半点帮助,对于镇国公府的未来也不会有丝毫帮助,夫人怎么可能会同意你娶她?”
不等旁人开口,顾远又肯定地点点头:
“是赐给你当小妾吧?”
顾清无面色骤然沉下,“二弟,你这话是侮辱了你大嫂,给她道歉。”
顾远此刻像是喝醉了酒,神色恍惚,自顾自道:“不过是一个妾室,还让我叫她大嫂,这是在侮辱我!”
“我可是镇国公府的二公子!”
顾清无皱眉,对着赵武一个示意。
赵武叹了口气,走到顾远身前,捏住他的衣领,一只手轻而易举将对方提了起来,然后……
丢到了池塘里。
顾远在水中沉浮几次后,又被赵武提了起来,丢在岸上。
赵武抱着胳膊,看着不断吐水的顾远,“你说说你惹谁不好,偏偏惹宋小姐,你不知道宋小姐是我家世子的心头肉吗?”
真肉麻。
宋知窈用胳膊肘戳了戳顾清无的腰,憋着笑道:“他说的是真的?”
顾清无脸色一黑,“假的。”
他需要找路淮山给赵武开几副可以让人变哑巴的药了。
视线再次落在顾远身上时,顾清无又恢复了那副冰冷的样子,“二弟,清醒了吗?需要再帮你冷静冷静吗?”
顾远如濒死的鱼般瘫在地上,看着高高在上宛若天神的顾清无。
他宁可宋知窈嫁的人三皇子,而不是一直压在他头顶的人!
顾清无道:“给知窈道歉。”
顾远怨恨地盯着宋知窈笑了起来。
“大哥,你还真把这个女人当成宝贝。你还不知道她是多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吧?!
“她和我私定了终身,这件事你还不知道吧?
“她主动勾引我,她就是一个破鞋,你也只能用我用过的东西!我们什么都做过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等顾清无开口,实在看不下去的赵武重新拎起顾远丢下了池塘。
顾远浮出水面的时候露出一抹挑衅的笑,“顾清无,你恼羞成怒了是吗?你也有今天。”
宋知窈面色惨白,瘦弱的身形摇摇欲坠。
她没想到顾远居然会这么编排她。
她和顾远明明就是发乎情止于礼,别的什么都没做过。
她低着头,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顾清无的勇气,她明白自己是清白的,可是顾清无会这么以为吗?
顾清无看着顾远,脸色阴鸷,“他什么时候学会了不胡说八道再将他捞上来。”
“死了也没事,一切本世子担着!”
得了命令,赵武明显兴奋起来。
顾清无转身就走。
宋知窈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跟上去。
彷徨间,顾清无回过头,“怎么还不走?”
宋知窈咬着下唇,跟上去。
途中顾清无一句话都没有说,宋知窈明显感觉到顾清无身上散发着的冷气,心逐渐沉了下去,眼眶里蓄积了满满的泪水。
她咬着下唇,硬撑着不落下来。
眼前挡了一层纱,视线本就模糊,如今又布满了水雾,更看不清前边的路。
脚下一滑,身体直直向前面倒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强有力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臂,头顶传来顾清无熟悉而又充斥着冷气的话语:
“怎么不看着点路?”
这句话像是一个信号,彻底点燃了宋知窈的情绪,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了下来。
察觉到不对劲的顾清无掀开宋知窈眼前的面纱,“哭什么?”
这话落在宋知窈耳中透着几分嫌弃的意味。
她的眼泪落得更汹涌了。
顾清无想给她擦眼泪,又想到这是在室外,很容易被人瞧见。
宋知窈看着顾清无停住的手,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在孤零零的搁在冰天雪地里,她扭头就走。
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顾清无扫了一眼四周,又让白芷望风,拽着宋知窈就进了假山里。
顾清无回想着身边朋友哄女孩子的方法。
“好端端的,怎么还哭起来了?”
“这大花脸,哭起来可真丑,当心会嫁不出去。”
果然有用。
宋知窈的眼泪终于停了下来。
她看着顾清无:“你信了顾远的话对不对?你怀疑我与他有首尾对不对?你现在后悔和我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定下了婚事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好,我也后悔了,我现在就去姨母面前说我们的婚事取消。”
她别过头,“我宋知窈还不至于嫁不出去,今天不还是有一个上门提亲的吗?”
顾清无从没被人当面质问过这么多话,不知道回答哪一句,听见宋知窈的最后两句话,他脸色沉下。
看出了宋知窈眼底恐慌的他又硬生生将出口的话转了个弯儿:“没有。”
宋知窈根本不信,“那你为什么生气。”
原因居然是这个。
顾清无有些哭笑不得。
他道:“我只是心疼没有早一点出现在你面前,害得你跟那种人凑在一起。早知道他这般轻视于你,我就应该早一点将你从他身边抢过来。”
宋知窈的睫毛上沾染着泪水,此刻微微颤动,像是雨后的山茶花,娇艳而清纯。
“那他说的那些话……你不会觉得我不干净吗?”
宋知窈也不知道自己在听到那些话的一瞬间,是如何克制住自己才不至于强烈颤抖,才不至于冲上去用石头砸烂顾远的头。
明明顾远以前不是这种人。
是自己没有看穿他的真面目,还是他短短时间变成这样的?
顾清无正色道:“窈窈,你和顾远的过去我命人查得清清楚楚,你是什么人也没有比我更清楚了。”
这是宋知窈身上的结。
他必须得解开。
“而且,你是人,不是物品,不存在什么干净不干净。”
“非要照这么说的话,全京城的男人岂不是没一个是干净的?我爹也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