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怎么会这么说？我的心意你还不了解吗？”
说罢就要拉着顾清无的袖子，却扑了个空。
宋知窈不解道：“表哥？”
宋知窈道：“表哥，我要嫁路淮山……”
果然是想嫁给路淮山，顾清无挣扎着别开眼，“我不想听。”
方才路淮山名字即将从宋知窈口中出来时，他心中疼痛难忍，这才不小心使出了动静。如今这疼痛开始由心脏往四肢蔓延着，像是被刀子一寸寸划破皮肤。
宋知窈这才察觉到顾清无的不对劲，她上前一步，拉进自己和顾清无的距离，“表哥，你怎么了？”
顾清无又往后退了一步。
既然宋知窈想嫁给路淮山，想断掉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他同意了又何妨？
总归他们的初见那么狼狈和不堪，宋知窈恨自己至极也是理所应当。
宋知窈又上前一步，却见他再一次后退。
宋知窈皱眉，快速上前拉住顾清无的手臂，低声道：“表哥，这件事是你误会了，我现在给你解释。”
顾清无是想要放过宋知窈的。
可是她又自己贴上来。
压制在心底和身体上的双重渴望咆哮着逃出牢笼，叫嚣着要将眼前的女子拢入怀中，顾清无低头，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少女身上的馨香落入鼻中，大脑有了几分清醒，顾清无克制道：“窈窈，你想嫁给路淮山，我同意了。”
眼前少女惊讶得看向他。
顾清无心中酸涩，她像是早已笃定自己是卑劣之人。
既然如此，他何不卑劣到底？
“但是，你得陪我最后一次。”
既然她不想要嫁给自己，那他就让眼前少女的余生里永远记得自己。
宋知窈后退两步，从顾清无的怀里挣脱出来，谁成想到了这个时候，顾清无居然还这么看待自己。
宋知窈声音轻颤，“你说什么？”
顾清无道：“只要你陪我最后一次，我就同意你嫁给路淮山。”
话音刚落，就见宋知窈举起了手掌，直到清脆的声音响起，顾清无依旧看着宋知窈，神色木然。
“顾清无，你把我当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妓子吗？”
宋知窈知道顾清无误会了自己想要嫁给路淮山，可她现在已经不想解释，她冷声道：“滚！”
顾清无道：“今晚等你。”
宋知窈怔在原地，回过神时泪流满面。
让白芷打水洗漱一番后，重新挽了头发换了件衣裳，周氏正好在这时命宋知窈出去，在下人的指引下，宋知窈来到了后花园的荷花池。
荷花池中央有一处亭子，视野宽阔，亭子中央站着一个紫色衣袍的男子，与宋知窈遥遥相望。
下人将宋知窈送到荷花池边就停下脚步，任由宋知窈一个人过去，这里视野宽阔，能将周围的风光一览无余，丝毫不担心亭子里的二人有什么非分之举。
这想必是姨母有意安排的，宋知窈对周氏的细心又多了一层认识。
路淮山还是穿着一身紫色的衣袍，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风流，倒是不像个人，像个游戏花丛的狐狸。
见宋知窈过来，他点头道：“知窈小姐，好久不见。”
宋知窈道：“好久不见。”
路淮山坐在亭子边缘，一条腿架在身旁，胳膊肘支着膝盖，一条腿在荷花池中晃荡着，时不时地踹一脚距离自己最近的荷叶。
“我们也不是第一天见面了，有些话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我今日上镇国公府是为了什么，宋小姐应该很清楚。”
宋知窈刚要点头，就见路淮山道：“宋小姐要是不清楚的话，我也不介意亲自说一遍，毕竟镇国公府的来信中可是说了宋小姐对我有多爱慕，能被宋小姐爱慕，这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我还巴不得多说几次。”
周氏做事滴水不漏，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知道路淮山嘴里没几句正经话，宋知窈也不恼。
她在路淮山身边坐下，“我是有几句话想要问你。”
路淮山戏谑道：“哦？宋小姐想问什么，不过宋小姐放心，像宋小姐这样容色的美人儿若是让我娶回家，我肯定不会再像如今这般三天两头的往外跑，也不会三妻四妾，宋小姐不必过于担心。”
对上路淮山认真的双眼，宋知窈一时间有些惊诧。
路淮山很快转过头，从身旁薅了一朵荷花在手上把玩，“当然，宋小姐若是有中意的美人儿，也可以一并娶回来，我们路家的宅子还算大，容纳百十来个人不成问题，咱们这些人把日子过好才是最重要的。”
宋知窈噗嗤一声，笑出声。
她能想象到若是价格路淮山，婚后的日子会有多有趣。
她佯装叹口气，“那可说不好，一百来个人，路公子也不知道得赚多少银两才能养活这一大家子，我实在不忍心你这么劳苦。”
路淮山眉头微挑，“宋小姐是在嫌弃我官职小还是心疼我辛苦？”
身侧之人语气难得庄重，宋知窈微愣，回过神后她不自然地笑了笑，“我是在想路公子果然是随性之人。”
路淮山勾了勾唇，眺目望向远方，“宋小姐，弯弯绕绕互相试探的多累啊，我们还是直接说今日的来意吧。”
“宋小姐，我本没有成婚的想法，可妻子若是你的话，我觉得成婚也不失为一件妙事。”
“我说完了，宋小姐想问什么尽快问吧。”
……
半晌后，宋知窈与路淮山一同离开了池中小亭，又送路淮山到了大门外。
回禀了周氏自己属意之人是谁之后，时光飞速而过，夜间宋知窈正准备就寝时，门窗被敲响。
宋知窈还以为是顾清无，顺手打开窗户，只见赵武站在外面，恭敬道：“宋小姐，世子命我带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