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后台办公室，姬玄方往里面瞄了眼，只有李莫僮在里面，走进去。
正襟危坐，举着放大镜聚精会神的研究一张符纸，并没发现身旁多了个人。
“这勾画，这细节...”他嘟囔着，陶醉在创作符纸中。
“做符纸靠的是画工？”姬玄方冷不等问一句，给他吓了一跳，放大镜差点扔出去。
拿稳后，李莫僮看了他一眼，埋怨道：“秘术师都喜欢这么悄无声息的？”
别人不知道，反正我喜欢...姬玄方心说，靠着桌子边停下。
“符纸好坏，是表面雕刻决定的？”他问道。
“不，我只是在欣赏它的外观，”李莫僮潇洒说。
嗯，这很符合海王的发言，鱼塘里死掉一两只鱼儿，他应该不会在意吧。
“楚楠北最近遇到麻烦了，”姬玄方随口一说。
关于养鱼，李莫僮总结出来一套理论，不能喂多不能喂少，时刻保持距离，偶尔来点暧昧。
烦心事人人都有，如果只是这些小事就需要他帮忙，哪还有时间做伟大的事业。
“工作上的？”李莫僮不甚在意。
“嗯，她被人调戏了，”姬玄方说，当即把刚刚经过说了一遍。
“谁这么无耻，”李莫僮一听，放下符纸跟放大镜，骤然起身，去帮楚楠北找回公道。
“等等。”
李莫僮被叫住了。
“墨水在哪，”姬玄方问。
“你要墨水干嘛，南边柜子里，你自己找找，”李莫僮脚步匆匆赶去。
“等会。”
李莫僮再次被叫住，心中有点不耐烦，我的鱼儿等着我拯救呢！
“那位大爷是个高手，你悠着点，”姬玄方笑眯眯道，心里狡辩，不是故意把重要信息放最后说的。
“高手，高手也得趴着，不瞧瞧这是哪！”李莫僮没放在心上，愤然离开。
一方面相信官方的威慑力，另一方面关于姬玄方说的高手，李莫僮觉得一个刚晋升二阶的异能人，并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
在查案方面姬玄方是比他强，但论在异能界混的久的，还是他，老杜跟老韩，都不算真正的高手。
“挺有气势，”元柠说。
“你作证，该说的我可是都说了，”姬玄方无奈。
起身走六七步，在南边档案柜子里找墨水。
“法阵还能用墨水画出来的？不都是控制气机勾勒，”姬玄方一边找一边问。
“你说的很对，前提是实力允许，”元柠解释说：“墨水辅助用的，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她很喜欢给姬玄方讲阵法，为人老师受人尊敬的感觉很好。
“你说被封印前把身上物品留在了封印地附近，这都过了五百年了，不知道被大地搬运到别处没，”姬玄方思量道。
据元柠说，五百年战前有所预料，提前把身上物品藏了起来，结果应了验，被封印五百年。
是真是假，姬玄方有待考察，话中bug太多，更多的是怀疑封印元柠这件事本身，有问题。
好像串通好了一样，到了这个时间，他会因为梦魇威胁遇上魔术馆众人，再拿到元柠给的精华之后，升到二阶。
然后元柠趁机逃出来...有种她迫不得已这么做的感觉。
姬玄方脑海一直分析原因，可能性最大的，这就是商量好的。
当时高阶人类和元柠因为某种利益关系，共同协定出这个方案。
谋划至五百年后的方案，想想就觉得恐怖...
“即使到达高阶，人的寿命也不过三百左右，怎么能把手伸到五百年后，”姬玄方心中自言自语。
翻到最后，发现堆积在角落的墨水瓶们。
现在半步进入信息时代，白纸黑字不那么畅通了，更多是数字化。
几千年来读书人最舍弃不了的东西，现在也是没用了，还有几个人能常年的书法。
“别看过了五百年，实际上灵名市的形状与当时大致相同，只是面积大大增加，名字也变了，”元柠感叹道。
她有点要吐露真情的意思了，在审讯过程中，达到这个阶段就可以进行更深度的询问...
姬玄方循循善诱，语气随意：“五百年前的格局应该跟现在也相同吧。”
“不同！当时的高阶人类可比现在强多了,要不然我早逍遥去了...”元柠话说到一半，闭上嘴没动静了。
怎么不说了，继续啊...姬玄方表面平静，实则内心满头大汗。
“好啊姬玄方，连我的话都套是吧？”元柠大喊道，发现自己被套路，气的恼火。
可惜他捂耳朵也没用，尖锐声音来自内部，攻击的是灵魂。
就差那么一点，元柠警惕性太高了...姬玄方无奈叹口气。
说明以前的事情对她打击很深，或者留下了深刻印象。
半晌后，姬玄方坐在前往郊外的车次上。
用元柠的话说，我自己布下的法阵，就算没了法力，只需要稍微点拨就能使用。
再问法阵没气机维持怎么运转的时候，元柠嗤笑一声，居然还有法阵不能自己吸纳天地灵气？
自给自足。
这要是应用在自动化上，其不完美...姬玄方想把法阵和加工车间结合一下。
到了目的地，姬玄方给了司机小费打发走，环视周围一圈。
灵名市郊区植株茂盛，地势平坦，整个呈现大平原状，能看出来地质活动不剧烈。
保底东西还在。
同样的，五百年前布下的法阵，没有显眼记号，找起来非常困难。
“咱们在这搞动作，城里的高阶会发现吗？”姬玄方突然意识到这件事。
“你这是小瞧了姐姐的法阵，别忘了我跟你一样，”元柠自信满满道：“都是秘术师。”
秘术师擅长什么，隐藏。
说好听了神秘、诡异、奥妙。说不好听了，那就是极致的偷鸡摸狗，你根本抓不到他怎么办。
“切，要这么说秘术师，那拳师还是莽夫，灵能使是群变异人，武器大师钢铁直男...”元柠反驳道。
姬玄方听着有意思，还有这么多外号，随后开始意识到不对，她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您说的是，咱们赶紧找吧，”他拱手让人，催促这位姑奶奶快开始。
这么大地方，不知得找到猴年马月，还欠着李莫僮上品赤晶岩呢。
元柠从姬玄方身上分离出来，拿出墨水笔跟纸，在纸上画阵。
附身影子的元柠坐在地上，屈膝当作画板，全神贯注刻画阵法。
影子的身材似乎变了...姬玄方盯着看，懵了，揉了揉眼，大脑跟双眼表示没有宕机。
我去，老子的影子什么时候前凸后翘的了？！
在气机和墨水的协助下，一笔将阵法画完。
跟李莫僮做出来的符纸不一样，阵法和纸是辅助关系，即使没了纸，阵法依旧能成。
符纸就需要改变纸张内部气机回路了，属于两种不同赛道。
阵法刻画完成，元柠递给姬玄方：“用我在枫城村教你控制纹章的方式，操控它。”
“嗯...”姬玄方回过神来，暂时压下杂念。
接过画的满满当当的白纸，以气机作笔，在元柠指导下，用独特的气机回路激活了法阵。
居然一次成功了...元柠心理不受控制有点扭曲，她这般天才，当初在老师指导下三次才成功。
“还行，比坤字纹章简单多了，”姬玄方呼出一口气。
这两个能比吗？！坤字纹章级别多高你不知道吗！
元柠干笑几声，底气有点不足：“比我当时差远了，我第一次学几息时间就激活了。”
“那你厉害，”姬玄方称赞道，在阵法方面属实佩服元柠。见识过两行镇魂图，实在厉害。
多拍拍马匹，万一对方愿意教呢。
元柠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感觉被嘲讽了，但又不好说什么，因为他态度语气诚恳。
呵呵.皮笑肉不笑。
话语刚落，就看到纸张从上方开始泯灭，化为粉尘随风逝去，看趋势坚持不了几分钟。
“现在你等于有了个...叫雷达来着吧，对就那东西，不过普通纸承受不了多久，”元柠慢悠悠解释。
等于阵法刻画在纸上了，可以拿着到处走，但是纸本身承受不住庞大气机。
那你还思考这么半天...姬玄方嘴抽，拔腿就跑，朝一个方向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