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府城中,姜重满身血污的跪倒在王瑾面前。
王瑾端坐在往日里姜重坐着的仙鹤团扇漆木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支翠玉如意。
“姜家主,不要这么倔强。”
“只要你配合,我会让你们阖家团圆,走的体面,免受折辱。”
姜重忍着骨骼碎裂,筋脉尽断的剧痛,哆嗦着没有了指甲的双手撑在身前,朝着王瑾重重磕了个头。
“王爷,在下还是那一个要求,只要您能给我姜家留下一丝血脉,在下定全力配合!”
王瑾闻言,眉宇间有些不悦。
“为何要这么坚持呢?”
“我不想骗你,我一直信奉,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铲草就要除根,否则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姜重艰难的抬起身,又是一头磕下。
“只要王爷留下几个懵懂幼童就好,他们什么都不会记得!不会对王爷有任何后患的!”
王瑾把玩玉如意的手一停,抬到眼前观看着温润的色泽。
“他们长大了也不会记得自己姓姜,不知道祖宗是谁,有什么意义,还指望他们到了年节给你们香火祭祀,供奉牌位吗?”
姜重眼眸闪过痛苦之色,涩声道。
“那也好过血脉断绝...”
“啧,你姜家灭门绝户的事儿可没少做,别人家血脉可以断绝,你姜家就不行?怎么,你姜家的人生来比别人多个脑袋吗?”
对于王瑾的嘲讽,姜重低着脑袋不敢做声,生怕激怒了王瑾。
他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如今他已经没了和王瑾抗衡的资本。
见姜重沉默,王瑾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流露出阴狠之色。
“这样吧,姜家主,我给你个选择。”
“要么你们阖家团圆,我保证姜家女眷也会一起上路,免受折辱,不用被充入教坊司。”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教坊司是什么吧?”
“我呢,在大晋见过不少豪族逼良为娼的事,可是还真没听说过妓院里有世家贵女,我要开设一个教坊司,里面专门收容你们这些分不清形式的贱骨头的妻女家眷。”
“你们这些男人死了赎罪,女人也得给我继续赚钱,我相信,肯定有不少人愿意尝尝姜家夫人小姐的味道。”
“要么呢,就给你姜家留下几个在襁褓中的幼童,记事了的就别想了。”
“选吧。”
听王瑾说完,姜重低垂的脑袋猛然抬起,眼中满是悲愤之色。
“不!王爷!您不能这样!”
“求王爷将她们赐死!”
“欸?这话可不对,你怎么知道她们不想活着?”
说到这里,王瑾突然露出思索之色。
“我记得你儿子在招认罪状时候,不是提起过他霸占了一个酒楼掌柜的女儿吗?不也是说过,玩一下又不会死对吧?啊?哈哈哈哈哈!”
姜重还要再开口乞求,却被王瑾粗暴打断。
“我耐心有限,赶紧选,要体面尊严还是要血脉存续!”
狠辣的逼迫,让姜重这个在冀州叱咤风云的男人,痛哭流涕。
他不忍妻妾女儿等女眷受到折辱侵犯,但是也不想姜家血脉断绝在他的手里。
无论怎么抉择都会让他痛苦不已。
看着姜重可怜的样子,王瑾眸中满是冷色,没有丝毫怜悯。
“我给你十息考虑,做不出选择的话,你哪个都选不了了,就像其他那几家一样。”
“十!”
“九!”
“八!”
“求王爷开恩呐!我姜重愿奉上所有藏匿家财,也愿意认罪,可以作证冀州世家勾结三州军将谋反叛逆!”
姜重涕泪交加的求饶并没有打动王瑾。
“哭?哭也算时间?”
“四!”
“三!”
“二”
“选!我选!我选保住血脉啊!”
“哼,我以为你多硬的骨头,还不是跟个断脊败犬一般。”
“照我说得去做,我会挑两个姜家的婴儿留下。”
说罢,王瑾起身离去,不再理会趴在地上恸哭姜重。
一会儿自有人教他如何攀咬,如何认罪,怎么向天下人亲口说出怎么带着冀州世家,勾结三州军将谋反的。
被王瑾捏着命门的姜重,连自裁都不敢,只能任由摆布。
在锦衣卫和罗网的配合下,挖出冀州世家安插在冀州各郡的暗手,以及冀州上下的权利构成人员的成分。
此刻偌大的冀州州府中,姜重是唯一一个活着的世家大族的族长了,不是因为其他人都是硬骨头不合作,而在一轮轮酷刑招呼下,早就被榨干了,没多大价值了,许多事,只有姜重这个冀州世家领袖才知道。
姜重能得到面见王瑾谈条件,也完全是因为他抗住了碎骨断筋,等一系列的残酷的折磨,才得来的机会,若是他扛不住,吐露干净了,别说谈条件,王瑾连他的尸体都不会多看一眼。
在姜重的配合下,王瑾迅速整合了冀州各郡县,各级官吏,但凡有何世家大族牵扯的深的一律杀无赦,牵扯浅的也罢官驱逐,剩下寥寥无几的全部提拔,收揽人心,那些人在冀州世家最威风的时候都没选择同流合污,现在他们倒台了更不会为他们效力。
剩余职位空缺,全部都由法家子弟填充,这些人,会读书认字,懂律法,懂政务,最重要的是可信,只要熟悉环境了,可以迅速帮王瑾把冀州牢牢抓在手里。
王瑾为了确保冀州的稳定,一直待到过去了年关都没有回师扬州。
反正扬州有司马懿坐镇,鲁州有王氏的协助,南方荆越之地有周瑜,程昱,在有着充足军事力下,王瑾很放心。
反倒是冀州,经历过世家大族的祸祸,还有战火的洗礼,人心不稳。
为了冀州快速的恢复生机,也为了安抚受苦的百姓,王瑾将许多苛杂的赋税全部取消,只保留了基本的地税粮税,又出资督促各郡县的新任官吏,租赁农具粮种,从府库中,拨出粮食分发给旱涝地区赈灾,并派遣罗网人员暗中监督。
这时候只要有人敢伸手,王瑾不会姑息,无论是谁,都得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