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连平握紧笔杆，看着眼前的纸张愣了愣，随即叹了口气在没有半分犹豫，一笔一笔郑重的将所有信息都写清楚。
由于赖连平职务的重要性，他所负责的项目远比他说的多得多，接触到的内情也自然也更多。
写完自己刚交代的事，赖连平笔杆子顿了顿又继续往下写，交代八个是死罪，交代更多或许可以替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赖连平前所未有的认真，不仅补充了客户的家属的信息职务，还交代了更多他所知的其他县或者市里被调换者的信息。
他们这条产业链虽说发展的隐蔽，但是架不住成交的客户家属亲戚朋友间口口相传，免不了会有超出赖连平能力范围的其他地方的客户源。
有钱送上门放着不赚，显然不符合他们这群人的行事风格。
因而在他们孜孜不倦的努力下，也许是狼狈为奸的同性相吸，他们发展的范围越来越广。
隔着会议桌，虽然看不真切，但是眼看着他越写越多，中途还跟刘瑞年又要了两张纸。
在场众人心一沉再沉，显然事态的严重程度已经超乎了他们的预期。
安静地会议室里，除了沙沙沙笔端滑动的声音，再无其他，直到许久之后，赖连平再次检查后，重重叹了口气，用一种壮士割腕的悲壮情绪将自己的供述纸递交。
鲁省长仔仔细细的看完纸上那密密麻麻陌生的名字，胸口再次剧烈起伏，这些人简直太嚣张了。
一个小小的光明县，牵连着就涵盖中间人、教育局、邮局、户籍科，形成了一条完整的闭环链。
对比那些不幸的被替换考生，更让鲁省长心惊的是笼长的客户名单。
这些客户名单里绝大多数家长都是政府公职人员、厂区骨干等，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其中居然不乏有他熟悉的名字。
这些人可不是无名之辈，而是在市里、县里都排得上名号的人，没成想他们也会为了孩子明知故犯。
而造成这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害群之马，更让鲁省长痛心疾首。
怪不得这么大的事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成，其中居然有市委副书记的参与，那个中间人赫然就是对方的小舅子，这也就合理的解释了为何赖连平敢如此猖狂、如此明目张胆。
与此同时市委副书记荣季礼也收到了小舅子的求救，对方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赖连平电话中明确提到县武装部刘部长的名号。
虽然他冠冕堂皇的安抚住了赖连平，但是挂完电话后免不了心里发虚，害怕自己兜不住，自然要找自己最大的靠山寻求庇护。
荣季礼看似淡定的将小舅子忽悠过去，实则挂完电话心里直发毛，随即想探探口风。
打着询问高考后续事宜的名号，一个电话拨去市教育局局长办公室，可一声又一声始终没人接听。
“嘟嘟嘟”的空声，此刻就像是一声声催命符般敲打着他动荡不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