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公公口中了解完刘莫邪的身世后,太子朱标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神秘女子越发好奇了。
他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问道:“这位刘福通的后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二弟的军中呢?”
陈忠听到太子爷的问话后,心中不禁一紧,他连忙躬身回答道:“回太子爷的话,奴婢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刘莫邪为何会出现在朝廷南征的大军之中啊……”
然而,就在他话刚说到一半的时候,陈忠的眼珠子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样,滴溜溜地一转,仿佛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迅速压低了声音,用一种近乎耳语的方式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不过,奴婢觉得这个白莲教可是朝廷明令禁止的邪教啊,万岁爷曾经说过,白莲妖人尽是张士诚和陈友谅之流。”
朱标听到陈忠的话后,脸色微微一变,他显然对陈忠的这番话非常重视。
沉默了片刻之后,朱标缓缓说道:“嗯,你说得有道理。既然如此,那秦王收留这样一个白莲教的妖女在身边,肯定是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陈忠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偷偷瞄了一眼朱标,发现他的表情依旧毫无波澜,于是心中稍安,胆子也愈发大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继续说道:“依奴婢之见,秦王此举怕是别有用心。他恐怕是想借助这白莲教的妖女来蛊惑人心,制造混乱。
太子爷您想想看,颍国公傅友德可是那白莲妖人徐寿辉的旧部啊!他要是心生反意……”
陈忠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朱标的反应,见他还是那副冷漠的样子,便接着说道:“那朝廷的二十四万征南大军岂不是要被秦王尽数掌握在手中了?到时候,他可就如虎添翼,难以制衡了。”
朱标听完陈忠的话,沉默了片刻,然后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依你所言,本宫接下来应当如何行事呢?”
陈忠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引起了朱标的重视,连忙回答道:“以奴婢之愚见,太子爷不妨以监国太子的身份下一道旨意,先调动京营前去查抄秦王府,搜集秦王的罪证。
然后再选派一名得力的监军,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前往接管征南大军,如此一来,便可顺利夺取兵权。
待兵权到手之后,太子爷只需再下一道旨意,便可将秦王和傅友德二人秘密押解回京,听候万岁爷的发落……”
听完这个异想天开的计划,朱标怒极反笑,笑声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充满了讽刺和不屑。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忠,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呵呵,难道你就没想过傅友德不会束手就擒,秦王更不会坐以待毙吗?”
朱标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意,他觉得这个计划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完全不切实际。
然而,陈忠此刻却一心只想把眼前的事情先糊弄过去。他根本没有察觉到朱标的不满,还以为太子对他的计划很感兴趣。
于是,大聪明陈忠灵机一动,连忙对太子说道:“太子爷大可不必担心,秦王妃王氏带着汗王回山西老家探亲去了,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啊!”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兴奋,似乎这个计划已经万无一失。
接着,陈忠滔滔不绝地继续说道:“太子爷只需要给晋王爷一道旨意,让他派出手下的猛士,便可兵围王氏的舅父察罕帖木儿的府邸……”
说到这里,陈忠突然停了下来,他得意地朝着张红桥和朱高煦那边挤眉弄眼,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然后,他的口中发出一声奸笑:“再者,那侧妃张氏和高阳郡王还有傅友德的家眷不是都在京城之中吗?”
陈忠越说越兴奋,他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有了人质在手,秦王和傅友德势必会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一网打尽!”
朱标面带微笑,双手轻轻拍动,发出清脆的啪啪声,他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赞赏之意:“好哇!好哇!”
朱标接着说道:“有你陈公公这样的在世孔明,本宫何愁他日不能成就大业啊?”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陈公公的高度评价和信任。
听到太子如此夸赞自己,陈忠的脸上顿时泛起了一抹红晕,宛如熟透的苹果,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辉煌未来。
陈公公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皇帝亲自册封的大臣一般,备受尊崇。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下滑落,落在了自己的裤裆处。
陈公公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小小的遗憾,他不禁感叹道:“可惜杂家当年一时想不开就进了宫,要不然今日朝堂上的六部九卿未必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这一瞬间的思绪让陈公公意识到,尽管他在宫廷中地位显赫,但终究还是与真正的权力中心有所距离。
他不禁想象,如果当初没有选择进宫,而是投身于仕途,或许他也能在朝堂上崭露头角,成为一方权贵。
然而,现实已经无法改变,陈公公只能将这份遗憾深埋心底,继续尽心尽力地侍奉太子,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够得到更多的赏识和重用。
陈公公心里暗自思忖着,以自己如此卓越的才智,仅仅只是当一个公公,实在是太屈才了!
他完全沉浸在自我陶醉之中,对于太子刚才的语气中所蕴含的嘲讽意味,竟然毫无察觉。
陈忠那张原本就有些微红的老脸,此刻更是像熟透的苹果一般,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羞涩。
他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用一种故作谦逊的口吻回答道:“太子爷您实在是过奖啦!奴婢的这点儿微末本事,顶多也就跟郭嘉、贾诩之流差不多罢了。
至于那诸葛武侯嘛,他可是千古奇才,奴婢跟他相比,那可真是差得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