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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虽也是立嫡福晋的大日子,但究竟宜修已经在贝勒府两年多了,因而在府上众人眼中,贝勒爷晚上留宿在蘅清苑毫不奇怪,且从苏培盛起,个个夸赞福晋贤惠。

宜修素来擅长这样不得已的贤惠,如今更是如此,不过少了不得已,平添了几分自得。

自己的好姐姐柔则入了府,这一场好戏才算是真正开场了。

第二日一早,宜修早早起了,今日不用穿吉服,又想是柔则来拜见自己的日子,于是挑了一件灼红锦缠枝花氅衣和织金水纹绫裙。

这样的颜色放在二十岁的宜修身上,反而显得她更加年轻。

寻常日子里不可戴旗头,故而绣夏给宜修梳了平常的妇人发髻。

只是唯一的首饰就是那支点翠棱花双合金步摇便十分夺目,和昨日给柔则的,是一对。

宜修移步栖梧苑前厅,见府中四人都已经到齐,齐月宾坐在左首,其次是苗笙语,右首还空着,再往下坐着甘惠淑和柳令娴。

“给福晋请安。”几人连忙起身行礼。

“快坐下吧,绘春,看茶!”宜修含笑落座,示意众人坐下,“诸位妹妹昨夜睡得如何?

齐月宾今日穿了月白色湖绉衣,十分素雅,她浅浅含笑:“昨儿和福晋累了一日,回去便睡下了,倒是一觉到天明。”

宜修点头,再看甘苗二人,苗笙语一身紫色旋纹江绸氅衣,那恰到好处的紫色越发衬托她的妩媚。

她扶了扶鬓角的紫薇绢花,嘴角含笑,眸光却冷:

“妾身和甘妹妹、柳妹妹是三个闲人,昨儿蘅清苑却来来往往,热闹非凡,下午动静儿大得很,妾身在流霞阁里都听得吵嚷声了,午睡不成了,晚上能不睡得香吗?”

宜修笑睇一眼右边的甘柳二人,柳氏穿着莲青色绸衣,怯怯地不敢言语,甘氏则是浅杏色玉兰暗纹罗衣,声音十分娇俏。

“唉,可不是嘛,这一下午啊,妾身在凝翠阁也隐隐约约地听见了,似乎是嚷嚷着要府里后厨送饭菜来呢!”

她又斜一眼苗笙语,二人窃笑不已,又道:“像是咱们贝勒府会少她们那点子吃食似的!”

苗笙语笑道:“到底只是侧福晋,身边那四个丫头虽然都是伶俐的,就是不如福晋身边的人做事稳妥呢。”

宜修见二人再提昨日之事,淡淡一笑:“她们没有经过事儿,历练两年就好了。你身边的银钗和银环,也是一样的。”

苗笙语一听,知道是昨日她私自扣下柔则吃食的事儿被发觉了,忙坐好了身子,心虚不语。

甘惠淑忽然朝外头望了望,再回眸笑了:“福晋您贤惠,只是苗姐姐的话也不错,这眼瞧着就要日上三竿了,可侧福晋身边的丫头也不知道提醒着来给福晋您请安呢,这入府第一日便如此,以后还不知要怎么样呢。”

齐月宾连忙看着宜修,不骄不躁道:“昨日是柔姐姐刚刚入府的日子,一日劳累,今日来迟,也情有可原的。”

苗氏上下打量齐月宾,道:“素闻月姐姐从前与柔侧福晋有几面之缘,如今还未正式见过,便已然叫得如此亲热,当真是有缘了。”

甘氏忙附和起来:“可不是嘛,论资历,柔侧福晋该叫您姐姐,不过论年纪,可不是月姐姐要叫柔侧福晋一声姐姐了!”

齐月宾不为所动,笑容柔和如月华,看着二人:“柔姐姐是福晋的姐姐,福晋私下也称呼她为姐姐,我怎敢僭越呢?”

宜修喝着茶看戏,听得齐月宾提自己,只得缓缓放下茶盏,亲昵打趣她:

“你呀是最守礼的一个。不过,别太拘束着了,都是一家子姐妹呢!”

话刚刚说完,正厅外头就款款来了一道倩影,正是柔则到了。

她今日穿着一身胭脂红缀绣梅花裳衣,下面配着百褶垂花如意裙,头上赫然带着宜修昨日所赐的金步摇,也是十分华美艳丽。

只是她走进来时细喘微微,脂玉一般洁净的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水珠,似她发髻间的白露一般。

她今日依旧带着化鹤和为莹两个婢女来,见小宜厅内都坐满了人,只剩下自己了,于是面上越发羞红。

她忙朝宜修福了福身,小心翼翼道:“福,福晋,我今日来晚了,你不生我的气吧?”

“无妨,长姐昨日刚刚入府,今日起得晚些也是情理之中的,快坐吧。”只是宜修心中冷笑,她都这么说了,自己岂能生气?

柔则放心下来,幸好小宜是最通情达理,体恤自己的。

连忙就坐在了右首空着的位置上,见对面的月侧福晋对自己一笑,连忙也点头,莞尔一笑。

齐月宾看着那笑颜恍惚片刻,难怪贝勒爷对她一见钟情,她那双眼睛如春雨梨花,真是我见犹怜。

“柔侧福晋来得好早,看来入府第一日大约还不清楚府中的规矩,和福晋说话时要自称妾身才不算失礼呢。”苗笙语忍不住淡淡轻嘲起来。

宜修连忙对柔则笑道:“你我姐妹本不该如此,只是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我也不好破了,长姐可不要多心。”

柔则本是知道这些规矩的,只是面对昔日一贯做小伏低,谨慎胆小的妹妹,实在难以张口。

此刻却见小宜依旧如此谦卑,自己却来迟,又想起了昨日大姑母和额娘的行径,不由得添了几分歉疚。

齐月宾和几人都不再多话,柔则忙起身,软了好几分调子:

“福晋哪里话,阿玛说过先君臣后父子,妾身该遵循礼法,不叫福晋为难。”

宜修淡淡微笑,腰身不自觉挺直了起来,江福海见柔则如此乖觉,也觉得接下来的事情好办。

他上前一步,高声道:“上茶!”

话音刚落,外头伺候的珍珠和玛瑙几个小丫头就端了热茶水上来,放在了各人左手边小案上。

齐月宾的明眸在宜修和众人身上转了转,心知肚明。

宜修如今是贝勒爷名正言顺的结发妻子,贝勒府的女主人,而自己和柔则虽然是侧室,但也不过是在礼部记名的贵妾罢了。

再说甘、苗二人,她们所谓庶福晋的身份也只是寻常的良妾,至于身为格格的柳氏,身份就更上不得台面了。

自己五人,都是要给如今的妻室奉茶的,宜修一贯当家,府里以她为尊,自己几人素日都是习惯了的,实在不知道柔则是否肯?

宜修云淡风轻地望着柔则轻咬红唇的动作,这是她一贯的小动作,只有遇到不情愿,为难的事情时,才会出现。

而自己的嘴角却是一丝淡淡的,若有若无上扬的弧度,今日自己,就是要她给自己奉茶!

珍珠和玛瑙等人退了下去,江福海又高声道:

“请诸位侧福晋、格格,为福晋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