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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徐广香果然带着小包裹回来了王府住下,染冬只悄悄地亲自接她住下,不叫栖梧苑外头的人晓得,随即又和她介绍起栖梧苑。

“咱们侧福晋是贝勒爷最爱重的了,特把府上最大的栖梧苑给咱们侧福晋,您进来的时候也瞧见了,两边种植梧桐,所以得名‘栖梧苑’。”

“是。”

徐广香心中暗道,尚书里说“有凤来仪,非梧不栖”,宜侧福晋住在这来,看来果然是被贝勒爷寄予厚望的,也难怪她想快些有孩子。

“您注意门槛,”染冬见她有些出神,不由得忍笑提醒,“您瞧,进了这门便是院子,正对咱们的就是上次侧福晋见您的正厅,咱们现在往东走。”

徐广香闻言抬腿越过了那较高的门槛,跟着染冬往院子东边已经开锁的大拱门走进去。

二人一进来,徐广香不想自己却身处在一个南北贯通的小过道上,正对她的,还有一道门。

染冬拿钥匙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又是一个小院子,但见四周遍植翠竹,秋日里也依旧郁郁葱葱的,掩映着后头的两间屋子,一时欢喜,自己素来翠竹,果然是清净雅致的好住处,又暗叹侧福晋的妙心。

又见面前统共就两间屋子,自己住的右厢房比左厢房要小许多,不过住在这样的地方也是极为抬举自己的了。

染冬把钥匙塞她手上,一笑:“您只管叫我染冬就是,喏,这是东院的钥匙,以后这东园您便随意出入了。”

说罢,二人进屋,徐广香见布置得极为雅致,并不奢华,心中更是受宠若惊万分,自己多少年已经没有住过这样好的屋子的了。

于是将包袱放下,染冬便迫不及待地带着她出去,介绍起整个栖梧苑。

“对面的西院也是厢房,东西两园与正厅院子之间各有一条南北过道,是通到后头的二门上的,也是咱们走的路,而像王爷和侧福晋这样的主子直接从正厅后面的大门过去便是了。”

二人走过东院的过道便到了所谓的“二门上”,一瞧,确实是一道东西纵横的更加宽敞的大过道,又见两边尽头都有一道小门。

染冬指着西边的小门,笑道:“那是方便我们下人们出去的门,这边出去转个弯,便是伺候在二门上的太监们和小厮们的住所了,不过他们没有侧福晋的令是不许进院子门的。”

徐广香点点头,见这过道正中间竖着一道桥廊连接正厅后门,心想大抵那也就是主子们才能走进院子大门的路。

说罢,染冬便带着她从正门旁边的小门走了进去,徐广香一进来便瞪大了眼睛。

入眼的是一个极大的院子,比前面正厅和院子加起来都要再大一倍。

院中的桂花开得极好,八个大缸竖着排列在正中间,十分气势磅礴,右手边则是池塘和各种绿植,其中还有一凉亭,两三只仙鹤正在那喝水休憩。

再瞧东边则少了几分绿意,是一排排矮些的屋子,大概就是婢女们住的地方了。

这一番介绍便叫徐广香一下把栖梧苑的大致情况了解清楚了,于是染冬便又去各处告知院中新来的徐大夫。

宜修得知徐广香便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接下来连着好几日也都没有传她来把脉。

这段日子又秋高气爽起来,宜修是当家的侧福晋,这府中除了齐月宾,三位格格几乎是日日都要来宜修处请安的。

不过今日甘惠淑身边的绿珠却来告假,说甘格格一早起来便身子不适,不能给侧福晋请安了。

宜修见如此反常,知道先前甘惠淑说的话大抵是应验了,苗笙语在今日会有所动作,于是便准了甘氏的告假。

“给侧福晋请安。”

苗氏带着柳氏难得地这样恭恭敬敬地给宜修请安,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宜修微笑叫了起身,静静地等着她想弄出什么动静来。

苗笙语和柳令娴欣然坐下,柳氏依旧闷葫芦一个不敢多言语,苗笙语今儿却热情万分,和宜修东扯西扯的,像是亲生姐妹一般。

“哎呀,侧福晋最器重咱们府中的杨府医,他也多侍奉姐姐的栖梧苑,只是这今日甘妹妹病了,不知道侧福晋可否为我们引荐一番?”

“府医原本就是伺候咱们府上人的,甘妹妹尽管去看,我又不是拘着杨府医不是?”

宜修低头喝茶,看来她还真不知道自己新招来一个徐大夫了。

闻听此言,苗笙语似乎十分感激,从袖中拿出一个做工十分精美的蓝香包,谄媚地走到宜修面前递上。

“前些日子侧福晋得了宫中的赏赐,还分给我们姐妹,妾身想来想去也无以为报,所以这些日子只闭门做了这个献给侧福晋,以示感激,还望侧福晋不要嫌弃?”

宜修接过,把玩了一番,微微敞开一个小口,闻了一闻,嘴角的笑意十分意味深长,而身后的染冬却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头。

那里头分明有很重的麝香,苗氏是把她和侧福晋都当傻子不成?

“这个香包真是好香呢,且外头的绣工也是如此精美,可见妹妹是下了功夫的。”

宜修面露赞叹,又把香包递给染冬,示意给柳格格闻一闻。

“柳格格,你看呢?”

柳氏瞧了一番,那图案是用银线绣的鸳鸯戏水,无论是料子还是寓意都是极好的,又闻见那气味浓郁似乎能久久不散,果然是极好的。

还给染冬后,连忙露出笑脸:“苗姐姐给侧福晋做的东西自然是用心的。”

苗笙语听柳氏说这话好听,又见宜修没有半分觉得不妥,心中忍不住地得意。

“那是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