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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下葬的事情,原本圣上是交给了钦天监和工部尚书庄之甫全权负责。

但此事牵扯太大,庄之甫处理不了。

不得已这个烫手山芋,最后只能落入当朝荣禄大夫,平津侯庄芦隐手中。

为了解决此事,庄芦隐接到圣旨后,就大肆在京城及周边寻找风水先生,但凡与风水有关的人都抓起来。

就连街道上那些售卖蜡烛、香火和纸人的店铺老板也没有放过。

甚至还有更离谱的,比如一位给风水先生杀过猪的屠夫也没有幸免。

四五日下来搞得京城百姓惶惶不安。

平津侯的种种举动,作为儿子的庄之行自然也清楚。此时听到月奴问起,有些不自在地端起茶水掩饰。

一杯茶水喝完,才破罐子破摔道:“这事与我没什么关系?我就一个游手好闲的,想出来玩自然可以随时出来。”

“啧,这枕楼和八公子真是胆子大。”庄之行暗戳戳转移话题。

“公然排戏,妄议圣上和皇家秘事,他们就不怕惹来杀身之祸?”

说着庄之行探究地伸出脑袋查看。

果不其然,在二楼几处不显眼处看到几个行迹有异之人,不由挑挑眉。

“看来今晚枕楼中有更热闹的戏看。”

月奴没有插话,盯着庄之行的举动。

这人对外一直都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浪荡模样,可实则心思细腻、头脑精明。

二楼那些盯梢的厂卫都是曹静贤的人,隐藏得极深。月奴能发现是因为她内力深厚,五感敏锐。

庄之行一个毫无内力的人,却能精准地察觉到异样,怎么看都不是纨绔公子该有的模样,月奴怀疑他是扮猪吃虎。

不过想想平津侯府后院里的争斗。

还有庄之行在他母亲去世后,能安然无恙的长这么大,要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估计早就被啃得渣都不剩。

如今能表面维持纨绔公子的形象,十有八九是他自己不想争。

不待月奴和庄之行再说什么,一楼大厅突然传来嘈杂声。

没过多久,一个身着粗布麻衣,背着包袱的年轻少年,狼狈地从一楼逃窜到二楼,所过之处杯盘倒地。

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动,月奴探头望去,忍不住嘴角抽抽。

那个狼狈逃窜的身影,不是她那刚入京城的哥哥臧海还能有谁。

月奴没有袖手旁观,趁着庄之行不注意时弹出几颗花生粒,将紧紧追在臧海身后的几个厂卫连续放倒。

给臧海争取更多逃出枕楼的时间。

焦急寻找出口的臧海,并没有注意到,转头看见人没追上来,心下一松。

豁出去从二楼一跃而下,摔得臧海晕头转向,顾不得疼痛,臧海翻起身就跑,跑到一处僻静处时被人大力拉住。

臧海心中一惊,不过转头瞧见是高明师父时,激动之余,彻底松了一口气,有些后怕地拍拍胸脯。

与此同时,枕楼。

香暗荼把八公子的祸水引到臧海身上,真正的八公子趁乱安然脱身。

大厅中的看客也都悻悻然离去。

那些追出去的厂卫,将人跟丢以后,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被骗了。立马返回枕楼,只是一楼戏台上空无一人。

领头的厂卫气得脸色铁青,但不敢真的在枕楼动刀动枪,只能咬牙道:“撤。”

看着那些厂卫憋屈地离开,月奴勾唇一笑道:“这京城竟然也有他们忌惮的人,还真是不容易呢。”

说完看向对面一脸意犹未尽的庄之行,月奴起身道:“庄二公子慢慢玩哦,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庄之行也跟着起身,月奴抬手按住他:“不用,我自己回。”

说完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离开。

庄之行瞧着月奴潇洒离开的背影,微微有些失神。

另一边,臧海装作醉酒的世家公子,这才躲过厂卫的搜查。

师徒两人顺利地回到悦来客栈。

“师父,没想到来接我的人是你啊?”

摆脱那些追捕的厂卫,关上房间的门,臧海有些诧异地问。

高明边点燃房间的蜡烛,边解释:“你来京城,师父当然要提前打点一下。”

说完好笑又无奈道:“要不是我在,恐怕你的小命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

臧海把包袱放下,有些后怕道:“我今天确实大意了。”

“没想到在枕楼被人上了一课。”而且对方还只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臧海苦涩一笑,他有些惭愧,六初师父几年的教导竟被他给忘得干净。

“那个在枕楼戏弄你的姑娘是谁?”高明有些疑惑地问。

臧海没有隐瞒,将他自己误坐朱雀头,还有那姑娘给他讲戏。

最后祸水东引,将八公子的名头安在他身上,引得厂卫追捕他的事一一道来。

说完臧海补充一句:“她的身份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是为枕楼办事。”

高明听罢,强忍着嘴角的抽动,摇了摇头,嘟囔一句傻小子。

随后正色道:“你小子,现在见识到这京城的卧虎藏龙、波谲云诡了吧?”

“以后行事谨慎些。”高明提醒他。

“您说的对,是应该多加小心。”

说着臧海坐下来,看向高明笑道:“不过这次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我至少知道京城如今的局势,还有平津侯正在办的事。”

高明挑眉一笑,示意他继续说,臧海组织一下言语,开口说道。

“太后下葬,朝臣们分为了两派。”

“一派力主维持现状,让先帝和李贵太妃合葬。而另一派则力主迁出李贵太妃的棺椁,促成帝后合葬。”

“皇帝为难,所以将这烫手的山芋交给了平津侯的儿子,工部侍郎庄之甫去做,而如今只剩下三日期限。”

“所以平津侯请命揽下此事,现在正满京城地在找风水先生。”

高明听完意味深长地看向自家徒弟。

“徒儿呀,我问你,太后是谁?”

臧海一愣,脱口而出:“先帝的皇后,皇上的嫡母。”

高明又问:“那李贵太妃是谁?”

“皇上的生母,先帝深爱的妃子。”说完有些不解地看向高明师父。

高明没解释,又抛出一个问题:“那你说说这是谁和谁之争?”

臧海微微一顿,细想一下其中的关窍,这才恍然大悟:“是皇上。所以这件事情看似是新旧朝臣的礼仪之争。”

“但实则是皇上和朝廷礼法之争。”

高明欣慰点头:“不移贵太妃的棺椁,失了臣心。移出贵太妃的棺椁,又失了民心,怎么做都是错。”

“所以,你现在还觉得,这件事是找个风水先生就能解决的?”

臧海摇了摇头:“而且,圣上忧虑的还不止此事,太后下葬之事,本就是太后亲子临淄王上书提出的。”

“他还请求回京给太后守丧一年,这才是最让圣上头疼的事。”

涉及到皇位之争,江山稳固,此事还真是复杂,一个处理不好就得被迁怒,到时候连命都保不住。

可反过来,若是将此事完美解决。

那以后若有机会进朝堂,圣上会对他另眼相待不说,平津侯也会重用他。

如此一来,他能够更接近仇人。

如今既然已知晓仇人是当朝三位权贵,那他自然不能按普通仇人对待,至少得爬到和他们同样的位置。

然后才能把他们一个个解决掉。

最好是将他们连根拔起,让他们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那你可想好要怎么做?”高明瞧他已然明白太后下葬之事的牵扯,开口询问自家徒弟接下来的行动。

“师父,您瞧我像不像风水先生?”

臧海站起身,在他师父面前转了一圈,眼里带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高明挑眉:“你想好怎么入局了?”

臧海笑着点了点头,高明也笑了。

他就知道自己教出来的徒弟不错,不过还是提醒道:“平津侯此人谨慎多疑,你与他接触时可千万要提高警惕。”

“师父放心,我知道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