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的山道上,宁嘉笙的白靴轻盈踏过青苔斑驳的石阶,步履间带着几分随性的飒爽。
碧海青莲佩悬在腰间,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碎的清响,如珠玉相击,衬得她整个人愈发灵动。
姬禾落后半步,目光在宁嘉笙和云华仙尊之间游移,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云华仙尊在最前方缓步而行,广袖垂落,姿态从容,声音温润含笑:“师侄准备如何半途参赛?”
他微微侧首,眸中泛起促狭的涟漪,“既要合乎规矩,又要令人信服。可有什么妙计?”
宁嘉笙眨了眨眼,唇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语气轻快又无赖:“楚师叔,你是东道主,又是堂堂仙尊,光明正大给我开个后门,谁又敢置喙半句。”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触碰前方无形的阵法屏障,指尖轻点,空气中泛起涟漪般的纹路,星芒流转,映得她眼底也似有细碎的光。
云华仙尊停下脚步,双手优雅一摊,眉梢轻挑,故作无奈:“那可不行,我可是很有原则的。”
他顿了顿,眼中笑意更深,慢悠悠道:“况且,你又不是我的弟子,出力不讨好的事,我可不干。”
话音未落,他忽而微微倾身,凑近了些,嗓音压低,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不过——”
“你要是改投我门下,我让九渊直接弃权换你上场。”
他眼尾弯起,笑意如月华清浅,却又透着几分狐狸般的狡黠:“怎么样师侄,考虑考虑?”
宁嘉笙闻言,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摊手道:“多谢师叔厚爱,看来我是无福消受了。”
她眸光一转,忽而扬起下巴,笑得恣意张扬:“实在不行,等十强出来,我直接冲出去把他们全打一遍,也不算犯规。”
云华仙尊先是一怔,随即朗声大笑,笑声清越,在山间回荡。
他摇了摇头,眼底尽是纵容与欣赏:“好!那就预祝师侄——”
他顿了顿,语气温和却隐含深意:“旗开得胜。”
宁嘉笙抱拳一礼,一本正经说道:“承师叔吉言!”
穿过最后一段云梯,眼前豁然开朗。
天枢峰顶的观星台悬浮在云海之上,七十二根玉柱环绕着中央的浑天仪,每一根玉柱上都刻着不同的星象图谱。
宁嘉笙的目光却被台边那道身影吸引——那人一袭深紫道袍,乌发用一个玉冠束起,正俯身在石桌上摆弄星盘。
“到了。”云华仙尊回头笑道,眼角泛起细纹,“师兄等你多时了。”
“姬仙君一同留下吧。”
姬禾正要走远,南溟仙尊忽然出声。
宁嘉笙转头与姬禾对视一眼,牠走了过来与她并肩站在一起。
宁嘉笙整了整衣襟,忽然有些踌躇。
这是她第一次面见这位名震修真界的星象大家,虽然早听许多人提过南溟仙尊推演天机的本事,但真正站在天枢峰顶时,仍不免心生敬畏。
观星台中央的浑天仪突然自行转动起来,玉衡所指的方位亮起微光。
磁性动听的声音再次从台边传来:“青莲的弟子,过来吧。”
耳中传来云华仙尊的声音,“去吧,要喊师叔。”
踏上观星台时,宁嘉笙闻到一股清冽的松香。南溟仙尊背对着她站在星图前,手中握着一卷竹简。
太阳被云层盖住,但观星台四周镶嵌的星灵石发出幽蓝的光芒。
“弟子宁嘉笙,拜见南溟师叔。”她执晚辈礼,赤焱在鞘中轻轻震颤。
仙尊转身的刹那,宁嘉笙瞳孔微缩,并不是因为南絮仙尊那绝代风华的容貌,而是——他的眼睛竟是罕见的双瞳,漆黑的眸子里仿佛盛着整个星河。
更奇特的是,他左手手腕缠着一道金色锁链,锁链另一端没入虚空,不知通向何处。
“不必多礼。”南溟仙尊抬手虚扶,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你师尊被困前曾传讯于我,说若你从锁天大阵归来,必要先来星辰宗一趟。”
宁嘉笙心头一跳,急切道:“师尊他. . . . . .如今可还安好?”
南溟仙尊未答,径自走向星沙盘。指尖轻点间,星沙自动凝聚成三维星图:“十日前,天狼异动,贪狼移位。你师尊镇守的深渊结界已现裂痕,噬心魔尊趁虚而入。”
姬禾突然上前:“心魔要脱困了?”
“暂未。”南溟仙尊广袖轻拂,星图骤变,“但时不我待。”
他转向宁嘉笙,重瞳中星辉流转:“务必拿下仙门大比魁首,否则,封印破开就在当日。”
南溟仙尊说着,示意她上前将手放在星沙盘上。
当她的指尖触及冰凉的星沙时,整盘星图突然沸腾起来,无数星芒腾空而起,在她周身形成一道璀璨的星河。
“两颗命星?!”两声惊呼同时响起。
宁嘉笙循声望去,只见云华仙尊与姬禾面上俱是难以置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