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破的电话里这样讲:“梁总,老人家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到宿舍了。”
……
“喂,梁总,你能听清吗?”
“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瘫倒在地上,嘴角抽搐道:“是我害了他。”
那天,老人家继续前往乐天城,寻找自己女儿的下落。
路过的流浪汉和乞丐看着这个老友,“怎么了疯子,最近是中彩票了?怎么穿得人模狗样的。”
“遇到了个贵人,不说了,改天再找你们唠唠。”
“嘿,真是一有钱就翻脸不认人了。”
“随他去吧,估计又去找女儿了。”
两人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体不遮衣。
刚下来到达乐天城的火车,两个小伙就推销起了自己的产品。
“不要再说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他说完就准备走,却看到他们又追了过来,问:“大爷,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对了,你是不是来找什么人的?实话告诉你,我手上可是有不少情报的。”
“哦?为什么?你们不是卖保险的吗?”
“我还有个兼职,是专门倒卖人口信息的。”
“你这是在犯罪!”
“你就说,你是不是想找人吧?”
“嗯。”
“想找人,你就不得不通过一些捷径,因为看不见的路,才是最清楚的。”
“胡说八道。”
“我是看着你老人家很眼熟,觉得面善才决定自爆的,你如果不想知道,我也可以不说,咱们就此别过。”
老人家思量了很久,又想到了记忆里女儿甜美的笑容,叫住刚走没几步的二人,“且慢!我信你们就是了,你们真的有那么多人的情报?”
“当然,不过这里不方便,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聊。”
“行。”
他们来到了一个隐秘的小巷子里,那两个推销员一个用身体挡住狭小的路口,一个和自己说话。
“你要找谁?我看看我手上有没有她的信息。”
“是我的女……”
“砰”的一声闷响,让老人家下意识地捂住了头,他感觉自己脑袋“嗡嗡”的,脸上有好多小臭虫,又“轰”地一声倒下。
“可算完成任务了,还好我急中生智。”
“别吹嘘自己了,赶紧给他装麻袋里吧,张总那边还等着要人呢。”
等老人家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荒废的花园,被死死绑在了一个漆黑的椅子上,一群人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他知道,他们不是人,是一群恶狼!
“你们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我的手下秦项,已经带人警告过你了,可你就是不听啊,还和梁狗那个家伙,绑定了联系。臭老头儿,这可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你是张云飞?!”他看着眼前呲牙咧嘴的恶人,既恼怒又惶恐。
“呸~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称呼我们张总大名。”
一个手下往他脸上吐唾沫,其他手下见状,也纷纷效仿起来。
他看到了人群中,有一个人正面色难堪地看着自己,他想到了,那就是当时带人打他的秦项,为什么这次他没有跟风?
他来不及疑惑,就被身上的大火烧得四处挠心,一股炽烈的灼伤蔓延到他的全身。
“你们这些坏家伙,难道不怕法律的制裁吗?”
“在这里,我就是法!”
张云飞舞动着红酒杯,在火光中喝起了红酒,仿佛在观看一场戏剧,就差鼓起了掌。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和她一样,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不过这次可没有人再帮他逃跑了。”
听到张云飞传到耳边的话,让秦项想起了汪庭雪当年逃跑被击毙后,他走到自己耳边的另一句话——“下次再出这样的事情,死的可就不只是她了,你妹妹幼稚,难道你也跟着幼稚吗?”
“对了,你儿子挺浪漫啊,告白弄得全城皆知的,这该死的占有欲和他父亲一样,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看秦项没开口,他继续笑着说。
“张总,你说笑了,我秦项一定唯你马首是瞻。”
老人家还以为自己已经离开了人间,但醒来发现还是他们,难道这地狱和人间一个样子?
当他从懵懂中缓过来,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冰冷的水,它们像针一样藏匿在自己身体每个部位。
“怎么样,死老头儿,‘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还舒服吗?”
“你们直接烧死我吧。”
“直接烧死,太便宜你了,反反复复的,不很爽吗?”
这样的折磨来来回回好几次,让他在人间和地狱奔波了数回,却始终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张云飞喜欢这种感觉,看着一点点消失在火光中的他们,慢慢死去,是一种无与伦比的享受。
火光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希望的可视化。可在他眼里,却成为了消灭希望的“工具”。
他就喜欢看着他们,在自己的希望中死去,又在绝望中燃烧自己。
他痛恨这些无知的人,觉得他们是在亵渎围在自己身上的泥土,控告着自己的罪行。
他绝对不允许有人敢这么做,绝对不!
张云飞走到一个手下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阿虎这次干得不错!”
又往空空的红酒杯里,吐了一口吐沫,“喝下它,我们就是一路人了。”
那个阿虎想都没想,一口闷了下去。
张云飞贴在他耳边,歪嘴斜眼地低声道:“等秦项倒了,你就是第二个秦项。”
阿虎看着他露出邪魅一笑,会心地点点头。
火光笼罩着他们所有人,有人在谈笑风生,有人在痛苦呻吟,有人在感同身受。
于是,形成这样一种局面:有人在火光中寻找光明,有人在火光中折断光翼,有人在火光中倒向黑暗。
他们有的消失在了火光里,融化在黎明前的夜晚,充当灯引;他们有的走出火光,拉起了帷幕,化作夜路;他们有的走向它的另一面,彻底倒戈在了对方的敌营,打碎了灯。
老人家知道自己的结局已定,闭上双眼,等待着生命的殆尽。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大喊:“庭雪,爸爸好想你啊!”
张云飞感觉耳根有些堵塞,掏了掏耳洞,悠哉地走到秦项面前。
“谁?那人在瞎嚷嚷些什么?”
“不…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