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虚。
自墨渊上神回来,白浅便时常住在昆仑虚,一如从前在昆仑虚学艺时那般。
白真与折颜更是隔三差五来昆仑虚小住,美其名曰与墨渊许久不见,总得叙叙旧情才是!
这一夜,白浅在房中与白真对弈,外头传来悠扬琴声。
白真细细聆听,是一曲凤求凰,从前的猜测在此刻越发印证。
白浅见白真心思不在棋局之上,连忙开口:“四哥再这般心不在焉,我便要赢了!”
白真抬眼,带着几分试探:“你可听到琴声了?”
白浅落下一子:“自是听到了,师父从前便极爱抚琴,如今也丝毫不曾懈怠,夜里得了空便会弹奏此曲!”
白真闻言当真是哭笑不得,墨渊以琴声剖明心迹,谁知白浅却这般不开窍!
思来想去,那九重天的太子夜华身边莺莺燕燕不知有多少,若是白浅当真嫁入天宫少不得要受气!
墨渊上神分明对白浅情意不浅,七万年前墨渊为了白浅与瑶光上神决战苍梧之巅、为她孤身一人闯入大紫明宫、更为她挡了飞升上仙的雷劫。
而白浅为了墨渊更是以七万年心头血养护仙身,分明不知墨渊是否能够重生归来,可却足足苦等七万年。
倘若二人能够成就一段缘分,白真自然十分乐见。
“四哥,该你了,发什么楞?”白浅催促道。
白真闻言思绪被拉回,只可惜了白浅对于情爱一事并未开窍!
“浅浅,你可识得墨渊上神所弹奏的曲子?”白真询问。
白浅摇头:“四哥知道的,我素来在琴曲之上并无研究,无论是什么曲子在我听来都无甚区别!”
白真被白浅一番话噎住,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白浅见白真面色古怪,便询问道:“莫不是这首曲子有何特别之处?”
“此曲换作凤求凰,男子弹奏此曲便是向心爱的女子表明心迹!”白真解释道。
白浅闻言细细思索,半晌猛然瞪大双眼:“四哥的意思是师父有心上人了?”
白真闻言还当白浅开了窍:“显而易见!”
白浅闻言思绪翻飞:“从前我在昆仑虚学艺时,师父便弹过此曲,莫不是师父早在七万年前便有了心上人?”
白浅仔细回想从前在昆仑虚时所见过的女子:“昆仑虚虽热闹,可平日里出入的皆为男子,师父身边的女子更是屈指可数,会是谁呢?”
白真并不打算开口,这种事情点到为止,说得太过明白反倒不美!
“当年瑶光上神恋慕师父,师父却不为所动。四海八荒之中能将当初的瑶光上神比下去的,究竟是何等风姿?”白浅执起一颗白子,可心思已然不在棋局之上。
白真抬眼望向白浅,唇角上扬,手中黑子落下:“我赢了!”
白浅见状自然连忙开口:“好啊,四哥故意令我分心,便是为了赢我一局!”
白真将黑子一颗颗捡回:“我并非故意令你分心,方才我所说的句句属实!”
白浅此番还沉浸在墨渊有了心上人一事,哪里还有心思与白真对弈?
“眼下我也乏了,四哥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白真颔首:“也好,我明日再来寻你!”
白真走后,白浅不知为何,心中除了对墨渊心上人的好奇之外,竟还有一丝丝涩意。
琴声还在继续,白浅翻身躺在床榻之上,想到来日师父与其他女子并肩而立,白浅便觉得心中难受的紧。
白浅将头埋在锦被之中,试图不让琴声传入耳中,可越是不想听,琴声越环绕在侧!
不知不觉中,白浅竟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墨渊在漫天桃花纷飞中抚琴,还是那曲凤求凰。
而白浅坐在一旁安静聆听,目光却落在墨渊身上,久久不愿离去。
一曲罢,墨渊含笑望向白浅,白浅亦回以温柔笑意。
墨渊朝白浅伸出手来:“浅浅,过来!”
白浅本能的伸手覆在墨渊大手之上,墨渊猛然用力,便将白浅带入怀中。
二人便在桃花树下相依相偎,耳鬓厮磨。
白浅丝毫不觉二人此举有何不妥,反倒是心中格外欢喜。
墨渊俯身望向白浅,伸手为她拂去鬓边一瓣桃花,情到深处,情不自禁在白浅唇边落下一吻。
梦中的白浅猛然惊醒,察觉方才种种不过是大梦一场,一时间心中又慌又乱!
“我…我怎么做了这样的梦!”白浅双手覆上滚烫的脸颊!
梦中墨渊滚烫的唇瓣印在她的红唇之上,那前所未有的情愫在心底迅速蔓延开来。
“我当真是罪该万死,竟然对师父有了这般龌龊的心思!”白浅翻身下榻,来回踱步,心中格外懊恼!
“都是四哥,若不是四哥提起师父有了心上人,我又怎会梦到如此大不敬之事!”
白浅不断安慰自己,试图将方才的梦境忘却,可越是想忘,梦中种种却越发清晰!
“莫不是在我心中,当真对师父有那等大逆不道的念头?”白浅抚着胸口询问自己。
过往种种如走马观花呈现。
当初在昆仑虚学艺时,师父便格外偏宠她。
师父为她与瑶光上神决战苍梧之巅;为她孤身一人闯入大紫明宫;为她挡下飞升上仙的雷劫……
画面一转,墨渊生祭东皇钟,她抱着师父仙身哭得肝肠寸断,那痛苦之中有多少是师徒之情,又有多少是男女情?
炎华洞中,她一次又一次取出心头血喂给墨渊仙体,这其中难道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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