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儒撕扯着自己胸口的宝珠,腐烂下颌疯狂开合:\"礼崩乐坏当诛......\"
\"诛你祖宗!\"
尘湮仙魂并指抹过剑脊,褪色的雷纹突然活过来般游走。
红莲根茎穿透黑洞的瞬间,青铜棺椁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龟裂痕迹,那些竹简獠牙竟调头咬向张无儒脖颈。
尘湮仙魂操控说难剑鞘,手臂高举,剑尖牵引着漫天血剑组成赤练长河。
幽魂皮肤表面的《春秋》经文燃烧起来,化作灰烬的篆字里传出万千怨魂哭嚎。
\"礼法?\" 尘湮仙魂残破的衣袍猎猎作响,剑气凝成的红莲根茎骤然收缩。
青铜棺盖被硬生生拽离棺椁三寸,缝隙里涌出的不再是幽魂,而是沸腾的金色锁链。
张无儒七窍喷出的血雾凝成圣贤虚影,可那些虚影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红莲剑气洞穿眉心。
蜃龙尾鳍扫过的轨迹重新流动起来,凝固的水墨化作暴雨倾泻。
\"看清楚——\"
剑鞘底端探出的兽首咬住最后三条锁链,尘湮仙魂燃烧的指尖点向自己眉心。
红莲根茎突然爆出刺目光芒,青铜棺椁内部传出山岳崩塌般的轰鸣。
剑脊迸发的赤练长河贯穿张无儒胸膛时,四十一条青铜锁链正在他骨骼间疯狂抽搐。
说难剑鞘表面浮凸的兽首猛然张嘴,那些篆刻着圣人笔迹的链条碎片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打着旋没入獠牙缝隙。
\"礼崩乐坏当诛,礼崩乐坏。\"
张无儒溃烂的喉管还在机械重复,脖颈却被自己召唤的竹简獠牙咬出九个血洞。
血色宝珠从开裂的胸骨坠落,在青砖上弹跳的轨迹拖拽出三百道残影。 青铜棺椁炸裂的瞬间,满天都是燃烧的《论语》竹简。
尘湮仙魂燃烧的指尖戳进棺盖裂缝,指甲盖大小的雷光顺着龟裂纹路蔓延,整具棺椁顿时化作十万片青铜碎片。
\"咳!\" 张无儒脊梁骨发出弦琴崩断的脆响,原本爬满圣贤语录的皮肤正在急速褪色。
说难剑鞘顶端探出的兽首突然暴涨三倍,一口咬住他天灵盖上悬浮的紫色气旋。 蜃雾凝成的暴雨突然静止。
那些悬浮在半空的水珠里,倒映着张无儒急速衰老的面容,腐败的皮肉重新变得饱满,嵌在胸骨里的血色宝珠却爬满蛛网裂纹。
\"本帝最烦你这种人。\"
尘湮仙魂残影踏着崩碎的棺椁残片走来,靴底每次落下都震散三丈内的血雾,\"满嘴仁义道德,皮下全是腌臜算计。\"
说难剑鞘突然发出饕餮进食般的吞咽声。
张无儒丹田处,密密麻麻的圣贤虚影正在被黑金纹路蚕食。
每吞噬一道虚影,剑鞘裂缝里流淌的暗红脉络就明亮一分。 血色宝珠滚到词宋靴边时,突然裂成不规则的两半。
尘湮仙魂挑眉吹了口气,珠内封印的九百儒生魂魄尖叫着化作青烟,那些烟雾尚未升空,就被说难剑鞘探出的舌头卷进口中。
至于万婴魂火,尘湮仙魂却没有分毫要吸收的意味,且他看向魂火的目光中带着嫌弃与鄙夷。
身为帝者,自然也有自己的威严在,哪怕现在的尘湮仙魂只是一道仙魂,也不是什么力量都吸收的。 \"不......\" 张无儒跪地的膝盖碾碎青砖,发髻散开的瞬间露出原本清俊的面容。
他颤抖着去抓珠子,此刻血色宝珠已然退去了全部血色,恢复成淡金模样。 蜃龙尾鳍扫过残破庭院,凝固的水墨重新开始流动。
那些悬浮在半空的暴雨终于砸落,却在接触到说难剑鞘的瞬间蒸发成猩红蒸汽。
“哼。”
尘湮仙魂冷哼一声,身影重新回归说难剑鞘之中,蜃龙虚影则是隐匿身影,重新回归词宋眉心。
“小子,你说说你,惹到谁不好,偏偏惹到了我这边最恐怖的存在。”
词宋踏步上前,走到张无儒身前,伸手捡起宝珠,释放仙气探查宝珠内留存的气息。
\"咔。\"
一缕黑气顺着仙气缠绕而上。词宋琉璃色的瞳孔中映出了轻蔑,这气息果然与诡异身上的如出一辙,散发着吞噬万物的气息。 暴雨冲刷着张无儒褪色的儒袍,他脖颈被竹简咬穿的伤口正汩汩冒着青烟。
\"谁替你梳理的经脉?\" 词宋靴尖碾碎半块青砖,残留的剑气在裂痕中滋滋作响。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方才交手时,张无儒散发的气息,没有丝毫失控的迹象,仅凭张无儒,是做不到如此短暂时间,就将其梳理结束。 张无儒猛地弓起身子,指尖抠进青砖缝隙:\"圣人......圣人之道......\"
\"圣人不教人用万婴魂火的。\"
词宋食指轻弹,悬在空中的蜃雾突然凝成十二面棱镜。
每面镜中都映出不同画面——被铁链贯穿琵琶骨的垂髫稚子、浸泡在血池里的青铜瓮、还有燃烧着绿焰的婴孩头盖骨。
宝珠突然发出婴儿啼哭,十二面棱镜应声炸碎。
\"最后一遍。\"
词宋掌心浮现出丝丝仙气,将这枚文运宝珠内的杂质剔除,\"万婴魂火是谁给你的?\"
词宋走路的声响混着雨声格外清脆。
\"冉秋给你梳的经脉?\"
暴雨突然斜劈下来,词宋也走到了张无儒身前。 张无儒蜷缩的脊背猛地绷直,指甲盖掀翻在青砖上溅起血珠。
他脖颈暴起的青筋像蚯蚓般蠕动,溃烂的喉管里挤出嘶鸣:\"胡......胡说!\"
\"果然是冉秋。\"
蜃龙虚影突然从词宋眉心探出半颗脑袋,龙须卷着颗暗金色的珠子:\"词宋,此子身上还有文人禁制在,若是引动,此子必死无疑。\"
\"那就劳烦蜃龙前辈散了这禁制。\" 词宋指尖弹出一缕仙气,缠绕在张无儒天灵盖的黑金纹路陡然收紧。
那些正在蚕食圣贤虚影的纹路发出琴弦绷断的脆响,张无儒褪色的皮肤突然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圣人不会在他人灵魂之中种下如此恶毒禁制的。\"
暴雨冲刷着张无儒,他喉咙里发出溺水般的嗬嗬声。
蜃龙虚影卷走了缠绕在他元神上的暗紫色丝线。
“杀了我,你杀了我!”
暴雨中,轰鸣的雷声中缠着着张无儒无力的嘶吼。
\"想死?哪有这么容易,你的罪过,我们回天关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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