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灵正襟危坐于主位,遣散众人,独留凤煜在跟前。
待众人退去,凤灵面色阴沉,声冷如冰:“凤煜,跪下!”
凤灵唯有盛怒之时,方会直呼其名,此番带着妹妹私出府门,险些遇险,他责无旁贷,遂默默跪地。
凤煜不敢有半句怨言,伏地请罪道:“娘亲,煜儿知罪了,任凭娘亲责罚!”
凤灵凝视着跪地请罪的儿子,面沉似水,反问道:“你何错之有?”
“不应带着妹妹私出府门,致令娘亲和叔伯忧心;不该看着妹妹遇险不救,以致连累离叔叔重伤。”
“娘亲,煜儿知罪了!”凤煜将自己所犯过错如实交代。
凤灵目光如炬,冷冷追问:“凤煜,你向来乖巧懂事,从不让为娘操心,可怎么就犯下这种错误?说说吧,你们兄妹二人为何偷跑出府?”
凤煜只觉得万分羞愧,虽是妹妹执意要出府,但他身为哥哥,没有及时劝阻,说到底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想到这里,凤煜随口找了一个理由,再次请罪道:“娘亲,都是煜儿不懂事,带着妹妹偷跑出府,只是想上街买点吃食,不想遇到了危险,还连累了离叔叔,但凭娘亲责罚。”
凤灵冷哼一声:“你既知如此多过错,可知该如何弥补?”凤煜咬了咬牙,抬起头道:“娘亲,煜儿愿闭门思过,勤习灵术和谋略,日后定护妹妹周全,保凤族安稳。”
凤灵脸色稍缓,站起身来,走到凤煜身边,蹲下身来,和他平视,语重心长道:“你是浠儿的兄长,是凤族少主,行事不可再如此莽撞。此次遇险,也让你看清了人心险恶,切记不能再让你和妹妹再涉险。”
凤煜重重地点头:“娘亲教诲,煜儿铭记于心。”
凤灵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期许:“此番你带着妹妹私自出府,令叔伯担心,更令你离叔叔重伤,罪责难逃,娘亲要罚你跪在你离叔叔房外,直到他醒来为止,你可认罚?”
“娘亲,千错万错都是煜儿的错,煜儿知错了,甘愿受罚。”凤煜低眉垂眼,俯首道。
凤灵满意的勾了勾唇角,颔首道:“很好,这才是娘亲的乖孩子,懂得承担责任,知错就改,善莫大焉,那才是好孩子,去吧!”
“煜儿告退!”凤煜应声后站起身,脚步匆匆的往外走去。
凤煜前脚刚出去,凤荀、凤渊和凤月后脚走进来。
“圣女,这次的事情不怪煜儿,是我疏忽大意,这才让他们兄妹偷跑出府,他还是个孩子,您切勿怪他!”凤荀主动揽责,他了解凤灵的为人,不忍凤煜受罚。
凤灵闻听此言,只是看了一眼凤荀,没有说话,随即看向凤月,沉声道:“凤月,你去看着凤煜,在独孤离未醒之前,让他跪在房外,这是他私自带着妹妹出府,令独孤离重伤的惩罚,若谁帮他,严惩不贷。”
凤煜年幼,令其长跪于独孤离房外,此罚未免过重。
凤月噗通一声跪地,求情道:“圣女,煜少主尚且年幼,若长时间跪地,恐身体会吃不消的。且此事并非他之过……”
“凤月,我理解你的心情,然凤煜贵为凤族少主,竟敢私自携妹出府,浠儿险些被魔人抓走,更连累独孤离伤势加重,昏迷不醒。只是令其跪于房外,此罚已算从轻发落。你若再为其求情,便与他一同跪。”凤灵打断凤月之言,语气阴冷地说道。
凤月听了凤灵的话,心中虽不忍,但也不敢再求情,只得应道:“圣女,是弟子一时疏忽大意,这才令两位少主私自溜出府去,都是弟子之过,愿与煜少主一同受罚。”说罢,她站起身离开。
凤荀和凤渊对视一眼,也都沉默了下来,他们明白圣女的良苦用心,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凤煜长记性。
另一边,凤煜移步至独孤离房外,双膝跪地,眼神坚毅,毫无半点怨念。
他深知自身罪责,甘愿以此惩处自己,祈求离叔叔早日苏醒,尽快痊愈。
没过一会,凤月走了过来,随即跪于凤煜身后。
凤煜见状,惊讶道:“月姐姐,你为何也跪地,速起,是我携妹私自离府,致其险遭魔人掳走,又累离叔叔再受重伤,理当受罚,你实不必如此。”
凤月却摇头道:“煜少主,都是弟子没有看顾好你们,理应承担相应的惩罚,何况离世子是我的灵器昆仑羽扇伤的,理应受罚。”
听到凤月此话,凤煜没有在多言,两个人默默跪在房外。
时辰一点点过去,凤煜的双腿渐渐麻木,但他咬着牙坚持着。
不知道过去多久,紧闭的房门被打开,宗铮扶着独孤离走了出来。
看到跪在外面的凤煜,独孤离又担忧又心疼的说道“煜儿,快起来吧,莫要再跪了。”
凤煜抬起头,眼中满是欣喜:“离叔叔,您醒了!”
离叔叔能够醒来,固然高兴,可凤煜不敢起身,他道:“离叔叔,你快些进去躺着休息吧,我没事的,娘亲没有发话,我还得继续跪着。”
见凤煜跪地不起,又听到他说的话,独孤离叹了一口气,转头对宗铮道:“宗铮,你去前院请灵儿来一趟,就说我要叫她。”
宗铮应声,随即搬来一把太师椅,扶独孤离坐下,这才匆匆前往前院去请凤灵。
前院里,墨衣、魅影一行人已经回到了公主府,朱雀的尸首也一并带了回来。
“墨衣,这怎么回事?”
凤荀还不知道朱雀在南城宅院殒命,看到他们抬回来一具盖着白布的尸首,不由皱眉问道。
“荀长老,是墨衣无能,保护不了朱雀,眼睁睁看着她死在弟子怀里……”墨衣悲痛的说道。
“朱雀死了?”凤荀震惊,转头看向凤灵和凤渊,见二人点头,这才确信墨衣之言。
他随即快步上前,蹲下身来,揭开白布一角,果真是朱雀。
凤荀将白布盖好,心情沉重,虽然和朱雀接触不多,但也知道她对圣女忠心的很,只是可惜年纪轻轻就死了,令人扼腕。
凤荀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心里默念道:朱雀,你放心,凤族会替你报仇的,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