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来弟被吵醒,点上煤油灯,看到廖依凡满头大汗,脸上的表情痛苦。
结婚五年,第一次看到廖依凡做噩梦,平日都是一觉睡到自然醒。
余来弟推了推他,他有了反应,背直直的挺了起来。
“不要。”
余来弟担心的问:“怎么了?”
“王阿婆,”廖依凡说完意识回笼,住了口。
“没事,做噩梦了,”廖依凡转口说道。
余来弟看他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转身拿了干毛巾给他擦汗,又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他。
廖依凡感觉整个人特别的难受,接过水,喝了一大口后舒服多了。
缓过来后,把身上湿衣服脱了下来。
余来弟直勾勾的看着他,吹灭了煤油灯。
……
“你跟她说了。”
“说了,她已经知道错了。”
“我活了那么大年纪,没有那么丢脸过。”
“老头子,我们没有处理好,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她知道错了,你明天见面可不许板着个脸。”
“她敬老吗?”
“敬。”
“阿海的媳妇不能让他自己挑,要挑个性子好的,光长一张脸有什么用。”
“好,我问问小海,有没有喜欢的,没有我们好好挑个性子好的。”
“彩礼钱,没有,你问问阿海手上有没有钱,工作几年了,一分钱都没有往我手上交过。”
“小海有工作,他心里有数,之前不是说了他自己存着吗?”
“不跟家里要就行。”
唐红菊对廖依依的做法也是十分的不认可,但是她不能跟老头子一样。其实她也理解廖依依的做法。
对于廖依依的不服,她不能跟老头子说,说了就不要想睡了。
他们两个老家伙以后跟着小海生活,儿媳一定要挑的好。
她就是吃了婆媳的亏,看开了。自古婆媳婆媳,没有好婆婆哪有好儿媳。
一觉睡醒,廖依依简单的吃了早饭,带着疑问往村尾走去。
路上遇到杨小妹背着杨小天,她手里提着个篮子。
廖依依想起,王伟国答应给她的糖没有兑现,改天给补上。
杨小妹看到廖依依,轻声唤道:“依依姐。”
“小妹,去采野菜?”廖依依轻声问道。
“嗯,依依姐,你要吗?我可以多采一些。”
“家里有菜,谢谢,”廖依依说完往村尾走去。
村尾很安静,村里人建房子都往外建,廖依依走到王阿婆家门口。
青砖围两米高的围墙,两扇朱红色的大门,她直接用手推了推,没有推开,看来是里面锁上了。
搬了三块大石头放在墙边,垫着石头,爬上了两米高的围墙,双脚分开坐在墙头,把另一只脚也伸了进去,嘴里数着一二三跳,跳了下去。
抖了抖双脚,廖依依站了起来。
院子种植了大片蔬菜,菜长势不错,看着竹竿上的黄瓜,廖依依听到了清脆声。
房间做衣服的王阿婆听到有声音,以为是阿南过来了。
“阿南,来了吗?”
廖依依听到王阿婆的声音,先是紧张了一下,接着大声回应:“王阿婆是我。”
“谁啊?”
“廖丫头。”
“廖丫头啊!进来吧!”
廖依依向着声音传出来的房间走去,轻轻的推开房门。
王阿婆穿着件灰色侧边扣子衣服,头上戴着黑色的帽子坐在床上,手上拿着一块布。
廖依依十分的奇怪,哥哥到底怕什么,王阿婆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走进房间,收拾的十分的干净,没有不好闻的味道。
孤寡老人,把房间收拾的那么干净,挺不容易。
廖依依笑着说:“王阿婆,我过来走走。”
“小丫头几年没见了,都长那么大了,”王阿婆抬起头看着长的亭亭玉立的廖依依。
“我成年人了,都结婚了,”廖依依温声说。
“结婚了,时间过的真快!”王阿婆说完后,伸手从床架挂着的袋子里拿了一把彩色的糖出来。
“小丫头给,吃糖,”王阿婆把糖递给了她。
廖依依犹豫了一下,接过了王阿婆递过来的糖。
“谢谢王阿婆,”廖依依开心的道谢,笑着把糖装进口袋。
王阿婆随手拿出那么多的糖给自己,糖果是稀缺品,能做到那么大方的不多,而且还是彩色的糖纸包的糖果。
之前原主吃过,不过镇上买不到这种糖果。
看来王阿婆确实是有秘密的人,不知道她叫唤的阿南是谁?
放好糖果后,廖依依轻声问:“王阿婆,我能搬来你这边住一段时间吗?”
“不行,”王阿婆立马变的严肃起来,态度坚定。
“就住几天,我是真的没地方去,”廖依依声音里带有几分恳求。
“不行,小丫头去问问其他人,我这不方便,”王阿婆还是不肯松口。
廖依依看王阿婆不高兴,住是一定要住进来的,看来借住,王阿婆是不会同意了。
只能等晚上再过来,她还不信,自己赖着不走,她还能把赶自己出去了。
“好吧!”廖依依带着哭腔的应道。
王阿婆以为她会马上离开,但是廖依依拉了凳子,直接坐在一边也不说话。
看着她又想到她母亲,王阿婆没有狠下心赶她走。
“阿婆,你不出去走走,外面现在可漂亮了,”廖依依说完后,发现说了十分傻的话。
“走不动了,”王阿婆头也不抬的说。
“哦,我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想你才进来的,”廖依依看着王阿婆小声嘀咕。
“很久没有出去了,老了,不像你们年轻人,腿脚方便,去哪里都行,”王阿婆把最后一针缝完。
“小丫头你说你结婚了,嫁给谁了,头上的伤是他打的?”王阿婆太久没有出去,对于她结婚,嫁到哪里不是很清楚。
“不是,被人推的。我嫁给杨云峰,他平日里不在家,所以我挨欺负了。”
“杨云峰啊!你怎么嫁给他了?他不是去当兵了吗?有人欺负你,你哥不给你做主吗?”王阿婆疑惑的问。
“女人的战争,我哥帮不上忙,”廖依依难过的说。
“打架还分男女,你这是输了。”
“输了,所以我才想过来住一段时间,但是阿婆你又不愿意收留我。”
“丫头,阿婆家真的不适合你住。他们说阿婆命硬,一起住不吉利。”
“我不怕,我命也挺硬的,你看这都没事,”廖依依指着自己的额头纱布说。
在她眼里自己同样命硬,老天爷给了自己两条命。
跟王阿婆聊天,廖依依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给她的感觉王阿婆好相处,不过对于王阿婆不让自己住,她还是十分的不甘心。
廖依依看低头沉思的王阿婆,好像已经把她忘了。
她开始对着房间里的东西研究起来,王阿婆的房间比自己房间大多了,三倍都不止。
房里的家具都是黝黑发亮的木材,最吸引她的要数房间里的屏风。
屏风绣着一个只鹰,廖依依穿书前刺绣能手,看着眼前的鹰,她觉得自己的技术绣不出那么好看的屏风。
大鹰好像是活的,王阿婆那么温柔的人喜欢鹰。
廖依依走到屏风前,盯着屏风看了一会。绕到屏风后面,屏风两面是不一样,双面刺绣。
廖依依伸出手,摸了摸屏风上的孔雀,竟然没有反应,看来屏风是普通物件。
王阿婆走到了她的身后,轻声问:“漂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