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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春归郎未知 > 第二百六十一章 郎君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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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萦不悲不喜,冷静自持,从容镇定的态度让女皇愈发高看,更觉得愧对于她。为此在授官的时候,她破例将孟萦放到了翰林院,赐了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讲,入翰林院掌修国史。

孟萦的任命一下来,众人傻了眼。大家都以为女皇将要放弃这届的新科状元,故而将她赐婚于睿亲王。谁知几天过去,竟然又给她破例授官,一上来就是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讲,还掌修国史,这差事虽没什么实权,但却可以让人名垂青史。

几天功夫,孟萦的起起落落便传遍了京城,众说纷纭。不知情的人都认为孟萦撞大运了,被点了状元,娶皇子为夫,还授了官,起点比别人高得多,自此便可以走上青云路了。可知情的权贵世家们,心知肚明地认为这是女皇心虚了,觉得亏欠了孟家女郎,才会在官职上补偿她。

卫慎行返京时还在想,这婚书得来挺顺利的。谁知半路收到暗卫传来的消息,兄长竟然被女皇赐婚给孟家萦娘为侧夫,还是在睿亲王为正夫的情况下。

女皇的险恶用心,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这是在斩断卫家的后路,让卫家失了子嗣,以后兵权势必就要旁落。女皇为何这般赐婚,卫慎行让暗卫去查探清楚。

女皇赐婚当日,御书房里的人不少。当日的事很快就经好事者的口传了出去,卫慎行的人很快就得到了全部对话。这会儿,卫慎行对孟萦心有不满,若不是她跟女皇说心仪长兄,女皇也就不会赐婚兄长,现在赐婚圣旨已下,卫家算是与睿亲王和孟家绑到一起了。若是女皇不给兄长赐婚,他拿着婚书,这孟家萦娘必定要半入赘卫家。也就不会有那么麻烦事,现在他这婚书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若是睿亲王能诞下嫡女,卫家支持他的嫡女争位,到时新的女皇念在一母同胞的份上,卫家倒是可以再荣耀几代,可睿亲王显然是不可能留下子嗣的。那么卫家岂不是也跟着要绝了子嗣?除非睿亲王“早逝”,否则卫家难有出头之日。

卫慎行于四月二十七日回到长安,他先去了宫里拜见女皇,得了留京的旨意,这才回了定国公府。他让人留意孟萦的行踪,发现她自授官之后,由于有个长长的婚假,并需要立马上衙点卯。

孟萦自赐婚后便深入简出,极少出门。偶尔出门,也是随行众多。卫慎行通过密道到了孟府,发现正院正在修葺扩建,孟萦并不在正院,搬去了别的院子。孟府内外,明暗守卫众多,他一现身,恐怕就会被捉住。他只好又顺着密道回了定国公府,并让人将孟家那边的入口暂时封起来,以防有人发现密道的存在。

如今孟府正在风口浪尖上,卫慎行也不便递帖子拜见。而孟萦自殿试之后,发生了诸多不可控的事,便一直未再去定国公府看邸报。她收集的消息倒是传来卫家三郎回京。孟萦从未见过卫家三郎,想着他是元郎的兄弟,她觉得愧对元郎,没脸主动前去拜见。故而两人一直未能见面。

五月初五端午节,睿亲王府早早派人送了各式粽子和五彩丝线。孟萦让白芷按例回了礼。十一郎回了沈府一趟,不过,还不到正午就回了孟宅。孟萦没心情出去看赛龙舟,只在家看画册,设计首饰,用以安抚焦躁不安的内心。

隔壁谢五郎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孟萦心下愈发不安,因为最近她经常会梦到谢五郎,像得了相思病一般,真是见鬼!孟萦心中暗骂而愈发烦躁。

从长安到武陵郡走水路,在母亲河坐大船,顺流而下,日夜行船,下船补给到位,不耽误行程的话,七天可到。但从武陵到长安,则是逆水行舟,日夜不停最快也要十天时间。但官府的邸报信息传送一般三四天就能传到武陵。

四月二十四日,孟萦殿试被点状元的消息传到武陵郡,赵郡守派人到文曲巷来送喜报,大郎君面上虽波澜不惊、谦虚谨慎,但内心颇为欣喜激动,送喜报的人和府中上下都得了厚厚的打赏。

谁知第二天,赵郡守又派人送来了孟萦被赐婚的消息,连成亲日期都定了下来。日子定的那么急,让大郎君不安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希望自家女郎能娶个情投意合的夫君,而非皇亲国戚。毕竟齐大非偶,若是萦儿受了委屈怎么办?

他迅速安排人接管武陵的产业,将孟南和孟北留在武陵帮忙照看产业,他则清点能带到长安去的人手,尽可能多地帮孟萦带些得力之人,希望能帮上孟萦。

正当大郎君这边忙得脚不沾地,睿亲王府派到武陵郡的长史韩念恩带着府兵到了孟宅。韩长史拿着王府的印鉴和孟萦的亲笔手书,来接大郎君上京。

大郎君安排韩长史和府兵们在此休息一日。

大郎君随后亲自去给孟萦姑姑送信,说及孟萦成亲之事。邀请姑姑家人跟着一起上京参加婚宴。由于时间太过紧急,余家娘子根本来不及安排,家中孩子众多,大小不一。最后只好临时安排,大姑父和四姑父带着表姐和大表姐夫一同上京参加婚宴。至于孟萦几个叔叔家,根本就通知不及,大郎君想等孟萦回乡祭祖时,再请大家一聚。

第二日,安排停当,大郎君便和简然带着人手,跟随睿亲王府派来的人一起乘舟北上。韩长史深知时间紧迫,片刻不敢耽误行程,派了几队船工日夜行船,路上遇到暴雨,虽有风浪,但总算有惊无险地到了长安。

五月初七,睿亲王府派管家过来通知孟萦,说她父亲今日到灞河码头,请她前去接人。孟萦一听爹爹快到了,欣喜异常,立马让人将府里的几辆马车全部带到码头,又让人去车马行再租几辆马车,她知道爹爹来肯定会带不少物件和人手。

大船缓缓靠近码头,孟萦看着站在甲班上的大郎君,泪流满面。

父女俩一年多未见,大郎君倒是无甚变化,依旧长身玉立,温润儒雅。孟萦这一年多长高了不少,体重却没怎么增加,故而显得更加弱不胜衣。一袭纱衣穿在身上,河风吹过,衣袂飘飘,似要乘风归去。大郎君看着快步奔向自己的清瘦女郎,心疼万分。

孟萦直接扑到大郎君怀里,泪流不止。之前她一人独立支撑,还不觉得辛苦劳累。如今见到大郎君,顿时觉得委屈万分,又有种找到依靠,可以放下担子的歇一歇的感觉。

大郎君看着怀里痛哭的孟萦,心情颇为复杂。其实从她被慧定大师招魂醒来,大郎君就知道他那娇憨可爱的女儿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不过好在上天给他送来个更灵动娇俏的女儿。她乖巧懂事、聪慧机警,却不肯上心课业。为了让她上进,大郎君舍不得惩罚她,只能惩罚自己。还好此后她再未懈怠,一路有惊无险地走到了科考的顶峰。

大郎君不知道她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她认得各种农作物,对农作物的种植极为熟悉,就连他许多老农都喟叹不如。她认识各种新式物种,可她又不像单纯的农女。她有见地,有学识,不管学什么都能得心应手,融会贯通。在经商一道上,她都能游刃有余。这几年,她不声不响,云淡风轻地积累了,别的家族辛劳一世都积攒不来的银钱。至于课业,她写文章就连何夫子这老翰林都赞不绝口,说她文章华彩天成,腹有诗书,见识高远,就是世家子也不一定有她这般远见卓识。这些矛盾的地方,让大郎君百思不得其解。

当初孟萦在鹿鸣女学时,曾有夫子过来找大郎君切磋棋艺,说他棋艺高超,因为教出了孟萦这般高徒。大郎君有些哭笑不得,他发现凡是她找不到出处的能力,她都会推到爹爹或者祖父身上。她一直认为应十月怀胎,却不知大曌却是七月怀胎。

大郎君从未指出她身上不合常理的地方,只希望她能一直做他的女儿。虽然她不是他曾经的那个女儿,但她的确如敬重爱护他这个父亲。出门在外也一直想着他,让人给他捎来各种各样的物件。按时问候,每月都要写一两封家书,四时八节的礼数从未疏忽。大抵这天底下没有比她更孝顺的女郎吧!

孟萦哭了一阵,才红着脸从大郎君怀里退了出来。大郎君眼睛红红的,摸了摸孟萦的发冠,笑道:“萦儿都要成亲的人,还在外面哭,让人看了该笑话你了。”

“见到爹爹,我心中高兴。一时激动,就忍不住了。”孟萦擦干眼泪,挽着大郎君的胳膊说道。

大郎君僵立着身子,看着孟萦对他异常亲密。是的,她一直都愿意亲近他,他也习惯她的亲近。只是这一年多未见,他有些生疏与自家女郎的亲密互动。大郎君放松身体,任由孟萦挽着胳膊。

随后,大郎君给孟萦介绍了睿亲王府的韩长史,双方见礼之后,韩长史要回睿亲王府复命。

随后大郎君又让孟萦拜见了两个姑父、表姐和大表姐夫。孟萦和表姐一两年没见,这两年虽偶有通信,但联系少了很多。表姐比孟萦大三岁,已经生了一对龙凤胎,和大表姐夫感情正浓。见到亲人,孟萦说不出得高兴。

简然跟在大郎君身后,看着孟萦像小女儿一般,在大郎君怀里哭泣,也有些激动。整整一年没有见到萦儿妹妹,她长高了,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像从前那样叫他简然哥哥。

孟萦看到大郎君身后的简然,笑着问候道:“简然哥哥,别后安好?”

简然笑道:“好,很好,萦儿妹妹比去年清减了不少。”

孟萦请大家上马车先行回府,半夏和苍术指挥人手将行李装上马车,由竹清带着他们回府。

见到大郎君,孟萦着实高兴,一路上兴奋地给大郎君介绍长安城的坊市,一直到回到离东市不远的韦曲大道,孟萦都是笑着的。

回到孟府,十一郎已经安排好了茶水饮食,大郎君住的世安苑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他专门留了好几个价值千金彩瓷,给大郎君装饰房间。

大郎君见十一郎在府们前迎接,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只不过,在孟萦没有介绍之前,他什么话都没说。孟萦每个月都会给大郎君写一两封家书,另外白芷也会定期将府中的消息传给大郎君。所以孟萦府中发生何事,大郎君基本都清楚。只不过孟萦遭受陷害而受伤或暗杀的消息,孟萦和白芷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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