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族天性纯善,喜好和平,族内并没有傀儡咒印的相关记载。
“呵呵,看来当初那只所谓的“鲛人”救人,没安什么好心啊。”
林舟看着明显有所隐瞒的说书先生,并没有太过在意。
当初清辉所讲的那个传说,鲛人族全面退隐,迁徙至碧海湖深处,是否当初还会留有一部分没能跟着种群一起迁徙呢?
它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怎么修习到了傀儡咒印这么恶毒的术法的?
事已至此,再怎么猜测,也不如静待时机,等候说书先生背后的“那人”主动现身。
三人各怀心思,一路倒也无事。
天色逐渐暗沉,最终,黄昏的最后一丝光芒彻底沉入边际,
碧海湖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无风,无浪,碧海湖一如既往的沉寂。
说书先生眼睛睁的巨大,不再顾及林舟与江萍,甩开了她们,快步走到湖的边缘。
“大人,您在这里吗?大人!”
说书先生的呼喊在空旷的湖边回荡,他的声音颤抖而急切,双手在空中挥舞,仿佛想要抓住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江萍看了看林舟,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不安。
她缓缓的后退了几步,站在说书先生与林舟身后,打算一有不对就抓紧时间跑路。
说书先生久等不到回音,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双膝一软,跪倒在湖边湿润的泥地上。
湖水依旧平静如镜,倒映着天空的黯淡星光。
没有回应,只有风吹过芦苇的沙沙声。
林舟开口道:“老先生,说不定我当初看错了,其实,这片湖里没有鲛人。”
她的声音柔和,试图安抚这位情绪激动的老人。
说书先生猛地回头,“你们不懂!大人在等我,我必须找到他!”
林舟皱了皱眉。
说书先生摇头,近乎咆哮,“该死的,不是说这里有鲛人吗?出来,出来啊!”
这些年,傀儡咒印一直在潜移默化的吞噬着他的生命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倘若再找不到鲛人族,他真的会死……
呵呵,那个妖怪,怎么可能那么好心救一个人类呢?
回到岸边的一个月后,他就感觉到不对劲了,这枚咒印,让他的身体逐渐变得虚弱。
可是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些年也找了不少号称半仙、得道高人一类的神棍看过,都什么都没看出来。
这咒印,跟了他十几年。
说书先生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忽然站起身,转身就要往湖水中冲去。
林舟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老先生,别冲动!湖水冰冷,您会出事的!”
说书先生挣扎着,力气大得惊人:“放开我!大人交代过我了,我一定要找到他的同族,你放开我!”
林舟稍一用力,说书先生就被她拉回岸边。
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眼中的光芒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力感。
看来这一次又不是,没能找到鲛人族……
那个咒印,快把他吞噬干净了……
就在说书先生满怀绝望的时刻,
突然,湖边传来异动。
林舟站在湖边,她手指轻弹,一股内力悄然注入湖中。
湖水渐渐地翻滚而出,向外分开一条道。
说书先生睁大了双眼,脸上的皱纹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深刻,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指向那从湖水中缓缓升起的鲛人:“这……这是……”
鲛人的鳞片在月色下泛着幽蓝的光泽,长长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背上。
她的眼睛如同深海中的珍珠,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她的声音低沉而悦耳,仿佛带着湖水的韵律:“你是谁?为何在此?”
说书先生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
“我……我是来找……找大人的同族。你,你是鲛人一族的人吗?”
鲛人的眉头微微一皱,目光看向他,
“不错,你呢?又是谁?”
说书先生连忙上前几步,声音带着一丝激动,
“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们了。这么多年,总算没有辜负大人交给我的任务。”
出现在三人面前的鲛人,其实是林舟施展的幻术。
此时,林舟心念一动。
面前的鲛人眼神中便相应的闪过一丝疑惑,
“人类,你所说的大人是何人?为何要来找我们一族。
你可知,当年的人族对我们做过什么?若非看你只是一介普通人,我也不会现身与你相见。”
说书先生此时已经缓过神来,急忙安抚道,
“这位鲛人姑娘,不,这位尊贵的鲛人,我曾经出海遭遇海难,是一位跟你们同族的大人救了我……”
他将之前对林舟与江萍所说的故事绘声绘色的又描述了一遍。
“……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那位大人是你们的同族,他一定是远离故乡族群太远了,这才会拜托我一个普通人也来找线索。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今日,我总算是完成了它当初交给我的任务,老夫……现如今死也瞑目了!”
说书先生说的自己老泪纵横。
不知情的人看顿时会觉得这一出戏码十分感人。
可惜场地内另外两人一个薄情毫不关心,另一个则是看穿了他的所有把戏。
鲛人冷冷地看着说书先生,嘴角微微上扬,
“你的故事真是感人啊。
不过,人类,你的话中有许多漏洞。
我们一族搬至碧海湖许久,还从未听说过,有遗漏在外的同族,一挥手便可击退海浪,还有那么大能力救人的。
你莫不是在编故事欺骗我们?”
说书先生神色慌张,额头上渗出冷汗,
“这个……或许是他在外漂泊太久,族人们早已忘记了他吧。
不管怎么说,那位大人跟您的模样都很像,我保证!”
鲛人的语气逐渐严厉,
“人类,你若再不说实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的身上,还有别的东西!”
话音刚落,方才还平静无比的碧海湖突然掀起一阵狂风巨浪,数米高的浪潮迭起,停留在说书先生面前。
看着面前这一番景象。
说书先生腿一软,跪倒在地,
“饶命啊!这位鲛人大人,我方才说的都是实话,岂敢欺瞒于您!”
他真的有点急了,但是那鲛人在他身上做的手脚,他是抵死也不敢承认的。
不然,他怕面前这鲛人直接就干掉他。
突然,林舟目光一凝。
说书先生胸口那道符文闪了一下,几条暗蓝色的纹路开始流动。
“啊!”
一声惨叫,原来是从说书先生口中发出。
一瞬间,他痛苦的倒在地上,双手不停的撕扯着自己的衣物,看起来疼的情难自禁。
林舟皱了皱眉,上前按住他的身躯,从符文的那端反向输入灵力。
果然,那位原本的施术者感应到了这边发生的事,也在操纵着符文,似乎是想直接操控说书先生的这具身体。
只可惜被林舟挡了下来。
两股灵力在他体内交锋,互相抵消,倒是令说书先生减轻了痛苦,好受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