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百转，依旧猜不出。
“为何？”
“因为它是你的道意所凝，需由你真心想要交出方可。”
没想到，竟是因为此，难怪。
慑于白虎神威，周围一众妖兽皆退避三舍，但也仅仅是此。
此时此刻，它们冰冷的审视，所带来的重重压迫，依旧令舒禾惊心。
难道，只有交出道果这一个选择了？
真是好不甘心。
百转千回，最终归为一句，“敢问前辈，是什么交易？”
白虎居高临下，眼神睥睨，平和道：“很简单，把道果交给我，我送你离开这里。”
果然，也是来抢道果的！
舒禾尚未如何，周围蛰伏的一众妖兽已是兽息翻滚，蠢蠢欲动。
大概是觉得自己兽多势众，一时间，对道果的贪求竟超过了内心的恐惧。
阴云肆意，妖兽们再次朝此处逼近。
一瞬间而已，舒禾已被数道强大气息锁定。
怎么办？只能交出去了吗？可这么多妖兽联手，这头白虎，行吗？
思绪纷乱，高压之下，身体紧绷，似随时断裂的弦。
“吼。”
似察觉到了舒禾的分心，白虎有些不满，突然转身，白影飘忽，虎啸众兽。
平地惊风起。
静寂许久的高空因这一声吼彻底被点燃，吼声所过之处，朔风随之弥散，卷荡层云，横扫天地之势。
风暴中心，便是舒禾所立之处，静得出奇。
她就只需要站在这里，看着周遭妖兽被不甘的逼退。
狂暴的飓风蔓延天地，将所有阴云撕扯得零落，藏于其后的妖兽不甘地想要反击。
“吼，吼。”
却被这一声声饱含神威之啸，重创神魂。
源自血脉的压制令它们抵不住内心的惊惧。
终于，出现了第一只逃离者。
不要了，不要了。
道果再是重要，也要有命来拿才行。
这仓皇逃窜的身影很快便击碎了众妖意志。
要不起，赶紧逃吧！
很快，风中煎熬的巨影一个个飘散远去。
稀稀疏疏，只剩下些许兽影。
不是不想逃，而是跑不掉啊。
风暴中，哀嚎阵阵，凄厉程度令舒禾毛骨悚然。
“神君啊，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觊觎您的东西了，饶命啊！”
“是啊！是啊，求求您，求神君...”
凄切的嚎叫似惹烦了白虎，风吼猛然一重，余下之音全都被暴风搅碎，听得不甚真切。
“滚。”
瞬时，风暴骤停，天地间静得出奇。
数道身影仓皇逃窜。
片刻功夫，此地便只余眼前的一兽。
一时间，舒禾竟不知是这些妖兽实力太菜，还是这白虎实力太过恐怖。
继而便是不解，以它的实力，怕是早已能够飞升，为何还待在这噬仙海？
难道，同金石族一样，是被困在了这里。
“好了，这些烦人的东西都滚了。人修，你想好了吗？带着这道果，以你的实力，是绝对不可能顺利走出这噬仙海的。”
此时，白虎已收敛所有神威，静静俯视着眼前的人修，平静道。
静默片刻，舒禾壮着胆子慢慢道：“前辈，我有些好奇，为何你们都想要得到这东西，虽是珍稀，但这噬仙海内怕是不缺修炼所用的宝物。”
仅看逃跑的那一众妖兽将自己养的皮毛光滑发亮，没毛的也是个个肥硕。
足以想见它们这都过的什么好日子。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有了它，我就能脱离此处，回到灵界。”
回？
难道...
舒禾迅速忆起百年前一段，看来，那个金石人并未骗自己。
这噬仙海果然是流落下界的碎片。
电光火石间，舒禾再次想到了什么。
“前辈，既然您只是想借助这道果脱离此处，若我有其他东西可助您。那这道果晚辈可否能够保留？”
“哦，是什么？”
双眸如炬，浮出一丝好奇。
倒想看看，这人修为何如此自信。
“悟道树的枝叶，可以吗？”
掌心高举，体内，道意涌动，随着其的流转，被舒禾隐去的双叶，自道果下方缠绕而出，似另一双手，托举住了这枚宝贵的果实。
“并蒂相生，没想到你的道意竟能凝出两片道叶。不过，生死一道，自当如此。此物，的确能助我脱离这里。”
白旌没想到，金丹修为而已，眼前人修便能领悟到顶级大道之一。
人修，果然是既弱又强，最为复杂不过的生灵。
“前辈，可以吗？”
似乎，在自己祭出道果的一瞬间，这白虎的眼神复杂了许多。
她还很弱，眼神不安，藏不住的惊惧。
但白旌似乎能够这副身躯，看到她跌宕，明耀的修行之路。
看来，是漫漫岁月中的等待，熬去了自己神魂所藏的暴戾。
罢了。
不安中，硕大的兽首微微点了点，“可以。”
“那可真是太好了！”
笑容在舒禾脸上绽放。
自己能保住道果，大壮可以尽快醒来了！
但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算了，不重要。
“那前辈，不如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白旌自是看穿了舒禾的那点小心思，不置可否。
“可以。”
“那，走吧？”
“走。”
就在一人一兽身影将要散去之时，异变突生。
“等等！”
同一时刻，金光从天而降，似瀑流一般阻在两人身前。
刹那间，舒禾终于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果然，被追债了。
“白旌，等等！你不能把她带走！”
居然还是认识的。
更热闹了。
果然，白虎并未生气，望着前方突然出现的三道金色身影，十分淡然。
“金曦，看在我们相识一场，我不想同你们动手，让开吧。”
“白旌！你难道看不出这人修曾在我族地淬体，若是没有我们相助，她根本不可能顺利登上神山，更谈何拿到悟道果叶。无论如何，这东西也该是我们金石一族的！”
望着浮在白虎身侧的渺小身影，金石人神色皆有些复杂。
“舒禾，你难道要反悔吗？”
倒也不是，只是一百年过去了，不重要的事被自动过滤了。
突然，金铭开口了，“舒禾，没想到你竟真的登上了悟道山，恭喜你。不论你与身旁的白旌达成了何种交易，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当初的话。我们金石族只需要悟道树的枝叶。”
舒禾沉默。
巧了不是，她刚好将这许给了身边的白虎。
不过，自己有两片道叶，就是不知能否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