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庸所等的便是这一道掌法,心下一凛,当即一掌拍出,两相对抗。
那黑掌陡然一忽,先消散了去。林庸掌力不消,直穿而去,毫厘不差打在黑影之上。
“诶哟!”
天魁似乎吃疼,身形一闪,那黑影又消散没了踪迹。
林庸淡淡而笑,不过一忽儿,猛然听得天魁怒喊:“好啊,你胆敢冰封我分身!”
方才一掌所携尽是玄阴灵元,其冰寒足以教一名金丹修士吃苦头,何况仅仅是接近金丹的尸傀。
就这么轻飘飘一掌,林庸便废去了天魁一道分身。
天魁后知后觉,忽见傀奴作冰雕下堕,已然止不住。只得眼睁睁只得看着炼制多年的分身砸击在地面上,碎成一片一片。其中关窍,仍未知晓。
一道分身消散,围阵蓦然浮现一空隙,林庸趁机飞将出去,忽然一只黑帆大扬,登时将缺口掩映无踪。
林庸惊道:“万魂帆!”只不过一瞬,便道:“是了,你和那鬼池同出一门,修习功法相若,炼制法器一般,都尽可解释的去。”
那天魁哼了一声:“我可不是鬼池那厮可比的。他不过一旁支,而本座可是本宗修士!”
此言一出,林庸登时心疑,笑道:“我就说鬼池那厮功法比不上天魁道友,原来鬼灵门竟是贵宗分支,这倒说得通了。”
“在下听说冀州有个换做尸傀宗的邪宗,道友可是其宗门的长老之尊了?”
天傀哼了一声:“你怎知晓?”心下惊疑起来。
林庸笑道:“不过猜测罢了。”
天魁怒道:“你诈本座的话?”
林庸笑道:“可不是如此!”
天魁大怒,着手打将来。此时阵法又成,万魂帆黑烟涌动,无数残魂厉鬼蜂拥般涌了出来,堪比筑基的,堪比练气的,甚至只是寻常厉鬼的,总数估量有上千只。
这些鬼物涌现,天魁便彻底藏匿身形,暗中笑道:“水月,便让你与我帆中众鬼闹闹!”
林庸屏气凝神,只见一只只鬼魂蓦然全吞进一只假丹境鬼魂口中,林庸本想上前阻止,只此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眨眼群鬼消散,原地里留下的那只厉鬼气息猛然拔高,已有了金丹初期威势。
那鬼物尖啸一声,鬼影晃动,直奔林庸而来。
林庸意识不妙,取出赤金宝葫,掐诀念咒,数股真焰径喷向鬼物。
那鬼避之不及,胸腹沾染一丝真焰,哀叫一声,忙闪开一边,自侧方鬼口大张,无数飞虫江河不断似的飞将出来,并携着至臭气味。
林庸双掌挥动,陡然向群虫拍出两掌。
掌风凌厉,冰寒无比。登时掠过群虫处,漫天虫尸雨滴般堕下。
那鬼影潜藏虫尸之中,忽而窜至林庸跟前。
林庸暗道不妙,连退数步。忽而心中一凛,后边呼呼声响。
林庸忙向左斜身而过,只见一只匕首类法宝擦着衣角而过。林庸暗自心惊,更加聚精会神。
这鬼物并非是真正金丹之境,并不难对付。难的是天魁潜藏暗中,伺机偷袭。自己一时半会也奈何不了这鬼物。
原来这阵中鬼物只是牵制,天魁则趁机暗中袭击。
林庸心下骂道:“真是好计谋!”
那鬼物再次袭来,林庸轻轻躲过,鬼身回转,突然一个回马枪,林庸一掌强力打出,鬼物惨叫一声,径自躲闪。
此时四方呼呼破空之声不断,林庸察觉不妙,一缩身,便往下堕一丈距。
只见得上空四掌相交,轰然消散。此时鬼物复来,暗中传来天魁嬉笑之声。
黑烟中鬼物猛冲而来,鬼爪疾探,林庸侧身躲过。
边上天魁并分身伺机出掌偷袭,林庸竟不能有一丝空隙得以喘息。
此时身在围阵之中,林庸渐感调动天地灵气不继,想是此阵也蕴含封闭外界灵气之效。
天魁于阵中黑烟迅速移动,任凭林庸出掌打出,所至之处,根本打不中天魁肉身,实因此阵有瞬移之效,只要林庸招式打将来,天魁便迅速躲闪。
天魁看着阵中人脸色发青,不由心下大生快意:“今日你铁定是要死在我的手里的。说起来,若是将你击杀,将神魂抽出,炼制成这万魂帆的主将,身躯则炼制成金丹尸傀,岂不是一举两得?”
天魁想到此处,不禁笑出了声。
此时林庸一掌击来,正好是天魁方位。
天魁知晓方才笑声泄露出了方位,也不在意,身影一晃,却躲过了林庸一掌。
天魁于黑烟中不断变化身形,嘻嘻而笑,那笑声似乎从阵中各方都有传出:“水月,你身在困阵,是逃不出的了。待你灵力耗尽,本宗看你拿什么对付?不若乖乖束手,放下法器,我们还有的商量。不然.....”
天魁哼了一声:“只好叫你少在这世间活些时间了。”
林庸可不信天魁鬼话,金丹修士,数十上百年的阅历,这点言语又哪能动摇心神。
林庸心下只想:“看来这天魁认定吃得下自己了。”
“不过此阵巧妙,自己确实是一时脱身不得?若不破阵法,就奈何不得天魁?该当如何破阵?”
林庸神识探出,隐隐约约只见天魁身形在阵中不断变化,向前数击,一一不曾打中。
自然于阵中要以寻常手法对付,当然败不了天魁。
“除非.....除非可以将天魁那厮冻住,届时阵法失去机枢,自然崩溃瓦解。破阵之后,自己再对上那天魁,就好对付得多了。”
念及此处,林庸心下一喜,脸色仍旧发青。一手应付着万魂帆中的金丹鬼物,一手应付着天魁的暗中袭击,脸色佯作灵力不支貌。
佯装到底,出掌的威力也渐次较弱不少。初时一掌便可打退鬼物,现在需得两掌。对付天魁的袭击也逐渐力不从心起来。
天魁于暗中瞧得真切,初时他见林庸掌法凌厉,心下早惊讶不已,之所以布下此阵,便是存了耗尽此人法力之念。
如今见得林庸满脸冷汗沁出,灵力渐绌貌,心下早就欣喜不已。
待得其人法力耗尽,便是自己得胜之时。
这时,天空忽然一暗,一片枫叶般大小雪花下降。这雪花比之寻常雪片,可大得多了。下的轻微,似乎毫无重量。一片飘飘摇摇,正自落到天魁右肩处。
天魁只感彻骨冰寒,望向林庸,只见林庸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之前情状,竟然是装的。
天魁心道不妙,却不撤阵,心想:“你身在阵中,又能如何?”
忽然冰寒之意更甚,往下望去,只见双腿爬上冰霜,已冻成一块。
双腿,竟然冻住不能动了?
天魁脸登时现出耸容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