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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逐渐深沉,未央宫的一处偏殿内,此时却是灯火摇曳,映照着何太后那张苍白惊惶的脸。

自少帝被废,她与儿子刘辩便如同这深宫当中的囚徒,惶惶不可终日!

虽依旧保有尊号,实则日夜都活在董卓的阴影之下。

那种朝不保夕的恐惧感如同毒蛇,时刻不在啃噬着她的心神。

就在这时,貂蝉悄无声息地步入殿内。

她走到何太后身边,并未立即开口,只是拿起一把玉梳,动作轻柔地为这位形销骨立的太后梳理着有些凌乱的长发。

“娘娘。”貂蝉轻唤了一声,声音低婉,却仿佛带着一种能够安抚人心的魔力。

“您近来又清减了许多,可是在为弘农王殿下担忧?”

何太后闻言身体微微一颤,眼圈瞬间红了。

“董卓那逆贼!他今日能废我皇儿,来日……来日岂能容我母子活命?”

她的声音中带着难以压抑的哭腔以及深深的绝望。

此刻的她,哪还有半点身为太后的威仪。

褪去了权力光环的她,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罢了。

貂蝉停下梳头的动作,转到何太后面前,缓缓握住她冰凉的手,眼神恳切而坚定:“娘娘,正因如此,我等更不能坐以待毙啊!”

何太后抬头看着她,眼神中带着迷茫:“不坐以待毙又能如何?满朝文武,皆慑于董卓淫威,再无人敢为我母子二人发声。”

“不,娘娘。”貂蝉压低了声音,凑到何太后面前低声耳语,不过却字字清晰。

“朝中仍有心向汉室的忠贞之臣,只是苦于没有名分,缺乏一个契机,无法凝聚力量。

董卓倒行逆施,人神共愤,只要有人能在此时登高一呼,必能应者云集!”

何太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还有谁敢在此时登高一呼?本宫与辩儿,如今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

“娘娘,您就是那个可以登高一呼的人!”貂蝉打断了何太后的话,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话语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煽动力。

“您是国之母后,弘农王又是先帝嫡子!

唯有您,能代表汉室正统,给予那些忠臣义士讨逆的名分和底气!”

说到这,貂蝉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偷听,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娘娘,您只需下一道诏书,一道能激起天下忠臣义士血性的诏书!”

“诏书?”何太后吓得浑身一抖,下意识地就想抽回手。

“这……这若是被董卓发现,我母子二人立时便会粉身碎骨!”

“娘娘!”貂蝉目光灼灼。

“即便娘娘不下此诏,董卓难道就会放过您与殿下吗?

他如今按兵不动,不过是尚未找到合适的借口,或是被其他事务牵绊!

一旦他稳固权势,您与殿下便是他必除之而后快的绊脚石!

与其束手待毙,何不拼死一搏?

若能成功,您与殿下便可重掌江山。

即便此事不幸败露,也不过是提早了结局。

至少太后您为此努力过反抗过,如此也算死而无憾!”

貂蝉的这些话如同重锤,敲击在何太后脆弱的心防上。

对董卓的恐惧与求生的欲望在她心中激烈交战。

貂蝉则趁热打铁,从袖中取出一方绢帛和一根细小银针:“娘娘,寻常笔墨易被仿造,也显不出决绝之心。

需以血书为证,方能让那些尚在犹豫中的朝臣,看到太后与殿下破釜沉舟的决心!”

看到那银针和绢帛,何太后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得更厉害。

“娘娘!”貂蝉的声音中带着悲怆与蛊惑。

“这不是为了您一人之生死,是为了弘农王殿下的未来,更是为了刘氏江山不落入逆贼之手!

您流的每一滴血,都是唤醒忠臣的暮鼓,更是刺向董卓的利剑!”

最终,对儿子未来的担忧,以及被貂蝉话语激起的那一丝微弱的,属于大汉太后的刚烈,压倒了对董卓的恐惧。

何太后颤抖着伸出手,接过银针。

“这……本宫该如何书写?”

“娘娘只需痛诉董卓罪状,明示其篡逆之心,恳请天下有识之士,共举义旗,清君侧,诛国贼,还大汉朗朗乾坤!”

“好,本宫明白了。”

何太后闭上眼,片刻后,她面色变得无比坚定,毫不犹豫地将银针刺向自己的指尖!

殷红的血珠瞬间涌出,滴落在素绢之上。

貂蝉立刻铺好绢帛,何太后强忍着钻心的痛楚,以指代笔,和着鲜血,一笔一画地开始书写。

字迹时而潦草,时而歪斜,充满了悲愤与绝望,却也将董卓的罪状——废立皇帝、鸩杀前太后、秽乱宫廷、屠戮忠臣、祸乱朝纲等等,全都控诉了一遍。

当然,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有些则带着一点夸张的成分。

但都到这个时候了,真假已经不重要,肯定怎么严重怎么来!

最后,她以恳求的语气写道:望大汉忠义之士,念汉室四百年恩泽,合力诛除国贼,扶持幼主,再造大汉!

当最后一笔落下,何太后整个人几乎虚脱,脸色苍白得吓人,而原本白色的绢帛,此刻自然被鲜血染得触目惊心。

貂蝉小心翼翼地将血诏吹干,折叠好后放进怀里。

她对着何太后深深一拜:“娘娘放心,奴婢纵死,也必不负所托!

此诏,定会送到真正能匡扶汉室的忠臣手中!”

说完,她扶着几乎瘫软的何太后躺下,细心地为她包扎好手指,这才悄然退出偏殿。

低头看了看怀中那方还带着体温和血腥气的绢布,貂蝉嘴角微微勾起。

这便是她敲开司徒王允府邸大门,获取其信任的投名状。

下一步,便是如何将这关乎无数人性命的血诏,呈于那位面前了。

在夜色掩映下,貂蝉的身影快速消失在皇宫大院中,径直朝着宫门外而去。

作为纵横家传人,会一点隐匿行踪之法也是很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