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不惜以迎宾侍卫性命相威胁,逼着其将我们请来是为什么?我们相熟么?为什么值得阁下花费这么大的心思来请?”
知道言宴的为人是如何的,故而穆卿离已经无法拿出一丝的耐心好好应对言宴了。单枪直入,直接问道。
她心里十分清楚一件事:这言宴必然发现了什么端倪,否则不会无端请他三人前去。
至于他有没有像绮挽一样,凭借气息感知到了她体内瞳生的龙丹,穆卿离就不得而知了。
可若他真的同绮挽察觉到什么了,穆卿离便更觉得没有配合他做戏的必要了。
对于穆卿离向言宴说的一番充满了火药味的话,墨临渊和梦无魇的面色都非常冷淡,没有任何反应。
因为在他们的心里,同样对这个叫“言宴”的人,都不怎么喜欢。
毕竟一个为了登上龙王之位,而残杀自己生父和胞弟的人,却是很难让人喜欢得起来。
“呵呵……这位姑娘误会了。是在下看诸位与绮挽妹妹想熟,但却因为不可抗力之因,不能同桌而坐。所以在下,才命人将三位请了上来,与我们同坐。你说是不是啊?绮挽妹妹?
说着,言宴微微侧目,向某个方向幽幽问道。
穆卿离心里一惊,这才后知后觉,将注意力从言宴身上撤离,分散到言宴所指的方向。
穆卿离看到,绮挽就坐在言宴的这张宴席之上。
却见她面若寒霜,目光落在宴席之上的某一点。但就是不给言宴一个眼神,一个回应。
看到此,穆卿离才明白过来言宴之所以请他们三人前来,很大程度上就是绮挽的原因,而非她身上龙丹的原因。
刚刚也怪她,怪她对言宴的恨意太深了,所以才忽视了宴席上还有“绮挽”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如此,是不是就可以说明言宴有可能并未发现她身上有瞳生的龙丹呢?
不过,这也仅仅只是穆卿离的猜想,她并不敢放松警惕。
“呵呵……诸位请入座吧,婚礼就要开始了。”
言宴见绮挽没有回应他,谄笑了几声,对着三人又道。
“言宴是吗?你看这绮挽姑娘的表现,像是与我们想熟的吗?总不过路上碰到了,顺路便一起来了。若让阁下误会了,还请见谅。我们同阁下口中的绮挽姑娘并不大相熟,可不敢厚着脸皮承阁下这么大的情。我们正清派小门小派,就应该坐那儿。”
说着,穆卿离向楼梯下面的方向指了指。
她知道绮挽故作冷漠的原因,除了不想给言宴眼色,就是想让他们借此离开。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傻乎乎的便同言宴坐一桌。
绮挽能从她身上查探到瞳生龙丹的气息,说不定这言宴也可以。届时被他察觉,他们的身份便随时有暴露的危险。
穆卿离虽然傻,但也没有傻至此。如此低端的错误,她如何能犯?
“哦?是么?那在下想问姑娘一个问题,姑娘能否帮在下解答一番?”
面对穆卿离的强硬拒绝,言宴也并没有生气。依旧笑面春风,和声和气地道。
穆卿离冷眼扫了一下言宴。
“问吧。”
她的语气并未因言宴的和声和气,就放软上半分。依旧冷冷的,透着几分嫌恶。
墨临渊和梦无魇在一旁绕有兴趣的听着二人的对话,没有半点要插嘴的意思。
而绮挽则依旧保持着原先的淡漠之样,好似面前发生的一切与她无关。
“姑娘带面纱做什么?”
言宴冷不丁的问道。
穆卿离心里“咯噔”一下,当即有些慌了。
而这时,墨临渊和梦无魇的面色一脸看好戏的神色顷刻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点点担忧和警惕。
绮挽亦是,面色由淡漠变成了些许慌乱和担忧。
他们的面色之所以发生如此变化的原因很简单,无非就是言宴问道了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而这个问题,很有可能将穆卿离之前说的与“绮挽不相熟”之论给推翻。
如此,他们的身份,势必又会面临被戳破的危险。
“受伤了,伤口有些恐怖,所以戴着面纱。”
尽管穆卿离已经努力抑制住自己内心深处的紧张了,但回答完言宴问题的时候,还是轻轻咽了一口口水。
“敢问姑娘,是如何受伤的呢?”
言宴继续问道,嘴角处自始至终都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在外人眼里言宴的这抹笑是如何的,穆卿离不清楚。可在穆卿离眼里,言宴的这抹笑有戏谑、傲慢、不屑……
总之一切不好的词汇,都可以用在言宴的这抹笑中。穆卿离从言宴的这抹笑中,感受到了浓浓的恶意。
“摔的!”
穆卿离硬着头皮答道。
“哦?是吗?”
这下,穆卿离看到言宴嘴角的那抹笑更加明显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穆卿离知道他为人的原因,穆卿离竟然觉得这抹笑十分猥琐,让她一阵恶寒。
这个时候,梦无魇和绮挽的面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了,只有墨临渊,还能保持平静。面色看上去,比梦绮二人要正常许多。
“可是刚刚入皇宫大门的时候,在下明明看到,姑娘面上的伤,是鞭伤。看上去颇像是……”
说到此,言宴故意顿了顿。
一瞬间,众人的心皆被提起了,包括墨临渊。
“绮挽姑娘的鞭子。”
说着,言宴的手指向了绮挽。
绮挽听罢,眸色一冷,目光猝然射向言宴。
“怎么?是在下猜错了么?难道……不是绮挽姑娘的鱼尾鞭所伤么?”
言宴口中的鱼尾鞭,就是绮挽手中的黑红色鞭子。由各类鱼的鱼尾编制而成,杀伤力极大。普通人被抽上一鞭,即会毙命。而穆卿离之所以受了那么多鞭还安然无恙,就是因为体内有龙丹加持。
“哼~”
穆卿离听罢,洋装淡定,冷笑了一声。
“我说言宴,你口口声声说因为觉得我们同绮挽交好,所以看在绮挽的面子上,力邀我们前来与你们同席。可是绮挽若打了我,我们的关系还能好么?你这话不是自相矛盾么?”
穆卿离没好气道,说完,还白了言宴一眼。
言宴神色微愣,全然没有考虑到过这点。
“这位姑娘说得对,是在下唐突了。未表歉意,在下自罚一杯。”
说着,也不管穆卿离等人同不同意,便倒上了一杯酒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