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
“秦副将,你们回来了!”
“咦?这是新来应征的小将吗?看他这白白嫩嫩的样子像个女娘似的,应当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吧,没一点男子气概。”
秦霄等人回到军营,他直接带着黎夏来到了九方玄彧的营帐外。
在营帐外看守的将士见他回来,纷纷迎了上来。
他们后知后觉发现了人群中混进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秦霄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这位是阿黎大夫,是本将在外寻的一位高手。”他扭过头看着黎夏,动了动嘴:“小大夫,既已到了军营,秦某也就不瞒着你了,其实我找你来是为了我们将军,昨日我们营地被敌军偷袭,将军为了救我,被一支利箭射伤,经军医诊治,箭头上被抹了剧毒五毒散,此毒极为厉害,哪怕是我们见多识广的军医也是束手无策,秦某实在没辙,只望阿黎大夫能使出毕生所学,尽力医治将军。”
秦霄开门见山的说道。
一开始自己之所以瞒着小大夫不告诉他,也是因为考虑到外头人多嘴杂,万一不小心被人听了墙角,走漏了风声,可就不妙了。
好在小大夫一路上也没刨根问底,秦霄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现在他也随自己来到军营了,再瞒着人家,好像也说不过去。
所以。
秦霄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实情如实相告。
其实秦霄经过这一路来回,脑子也比先前清醒了不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信任眼前这位少年大夫。
毕竟就连随军的军医都没了办法,他可是精通各种疑难杂症的老手,他都别无他法,这小大夫无论从年岁还是阅历上,都是没法和军医相比较的。
秦霄甚至找不出任何原因。
或许是在集市街头看到他站出来救人的那一幕。
总之当所有人都在质疑黎夏的时候,秦霄依然是坚定的选择相信她。
“秦公子,你我不过就是一面之缘,萍水相逢,甚至是今日才相识,你真的放心将你们将军交到我手上?”黎夏挑了下眉梢,仰头看向秦霄,张了张嘴问道:“万一我没治好你们将军,你们是不是还要治我的罪?”
她故意说道。
“阿黎大夫,你放心,我们行军打仗之人别的不敢说,但就仗义这块,绝对是说到做到,况且将军也我们说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我选择相信阿黎大夫,秦某便会信任到底。”秦霄理解黎夏心中的担心,他张了张嘴,开口保证道:“秦霄用自己的性命向小大夫担保,绝无可能出现你口中的那种情况,你是秦某请来的,无论小大夫能否将将军医好,秦某都会保证阿黎大夫的安危。”
他的眼眸看向黎夏的眸子,一本正经的向她保证。
这事本来就与小大夫无关。
若不是自己硬要将他请回来,人家是可以置身事外的。
所以,他从未想过,若是小大夫医不好将军,自己就要对他怎么样?
如果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将军若是真的有什么危险,他也是因为救自己才会如此的。
将军要是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大不了自己就去陪他。
只是不是现在,将军若真的不幸不在了,自己起码要代他完成夙愿。
自然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要给将军报仇报仇雪恨。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彼时自己连命都豁出去了,还怕什么?
黎夏扯了扯嘴,她勾着唇道:“秦公子,你不用这么认真,我就是开个玩笑。”她抬了抬眉梢,“行了,你先领着我去看看你们将军吧。”
毕竟自己都还没有开始给男主看诊,为了不引起麻烦,她索性不再说那番自信满满的话。
说的再好听,也不如做的。
等他们见识过了自己的医术,一切自会明了。
“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正事。”秦霄听到黎下所言,抬起手敲了下自己的脑门,“阿黎大夫,你且随我来。”
他在前面带路,领着黎夏进入了九方玄彧的营帐。
“阿黎大夫,躺在里面的那位便是我们将军了。”
秦霄伸出手,指向屋内的一位卧床男子。
黎夏抬起眼眸,她的目光顺着秦霄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张由几块木板拼凑而成的简易榻上,躺着一位身穿玄色长袍,脸戴鬼面面具的男子,面具将他那张脸遮的严严实实,看不清男子的长相。
黎夏盯着男子,脑海回想几月前的那个雨夜。
可是那夜雨太大,天太黑,且事发突然,自己当时又受到了惊吓,脑子都死机了,除了男子左胸口下方的那抹莲花胎记以外,她实在是想不起来其他的线索。
看来想要求证他们是否有关系,还得取决于那抹胎记。
自己也不能一上来就去扒男主衣服。
保不齐她还没扒完就被人给架着扔出去了。
不行。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事得从长计议,必须要想个万全之策,保证自己的安危是首要,毕竟她可是答应了小佑笙,得完完整整的回去。
她这个做大人的在小孩子面前得要做一个好榜样,说到做到,不能食言。
“阿黎大夫,你莫怕,我们将军不像坊间所传的那样。”
秦霄见黎夏的眼睛一直盯着九方玄彧,误以为她是听信了外面的传言,张着嘴开口向她解释。
黎夏听到秦霄的声音,她眨了眨眸子,“我身为大夫,救死扶伤,再恐怖的场景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一个面具而已,我还没那么胆小,能被一个小小的面具给吓到。”
她挑了下眉,舔着唇道。
秦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缓解尴尬,“阿黎大夫,有一事我还得跟你说一下,就是你给将军医治的时候,营帐里面是必须要有第三人在的,这个哪怕是军营里的老军医都要遵守的规矩,我先与小大夫说一声。”
他咽了咽口水,望着黎夏的眸子,张着嘴说道。
“好,我知道了。”
黎夏掀了掀眼皮,点头道。
她自是知道混入军营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千难万险等着自己。
不过她也没想接近世界男主的第一步就急于求成。
毕竟她与系统都相识这么久了,它不套路自己就不错了,不要去妄想它会让自己轻松做任务。
况且就算它有这个心,也没权利执行。
毕竟系统只是时空站的小喽啰,上头还有总局压着,它的处境也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黎夏已经看开了,她若是学不会自己开导自己,早就要怄死了。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我现在可以先去给你们将军把个脉,查看下他的精神状况吗?”黎夏扭头面向秦霄,她抬了抬眸子,仰视的看着他,张着嘴开口问道。
秦霄闻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小大夫,你可以正常的开始你的流程,秦某在帐中不会影响你的。”
他侧了侧身,将路给黎夏让了出来。
“无妨,你要看便看。”黎夏耸了耸肩。
她迈开步子,越过秦霄的身边,朝着榻上的九方玄彧走了过去。
黎夏弯着腰,给男主把了下脉,随后,她抬起一只手伸到肩上,将上面背着的包袱拿了下来。
她从包袱中取出布条包着的银针,找到九方玄彧身上对应的穴位,给其施针。
黎夏在给九方玄彧施针的过程中,在一旁守着的秦霄一颗心也是提着的,他攥紧的手心里满是黏糊糊的汗。
过了一会儿。
“好了。”黎夏直起腰,长呼了一口气,她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额际上的汗。
施针虽不需要用太大的力气,但却需要非常的细心和谨慎。
毕竟每一个穴位所对应的疗效不同,有利必有弊,万一因为疏忽大意扎错了穴位,那导致的后果可就重大了。
“我已暂时用银针抑制住了他的毒性,防止毒素进入了心脉。”黎夏一边弯腰收拾自己吃饭的家伙,一边张着嘴,说与秦霄听,“有没有安静点的地方,无人打扰的那一种,我得好好的思考一下,该怎么给你家将军医治。”
她扭过头,抬起眸子看向秦霄,张着嘴说道。
九方玄彧的情况黎夏已了解的大致。
现在她需要去商城内翻找什么药可以解他的毒。
虽说商城内应有尽有,可药的品种以及功效,是需要自己去找的。
人多的地方不行,她无法集中精力,这样会影响自己的速度,也就没有效率。
“有有有,阿黎大夫,你放心,秦某立马为你安排。”秦霄闻言,连忙点了点头,“小大夫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叫人给你收拾一间营帐出来,并且下令下去,不得让人靠近,打扰阿黎大夫。”
秦霄听懂了黎夏的意思,他张了张嘴,开口道。
黎夏听到秦霄的回答,她抬了抬眼眸。
这位叫秦霄的还算听得懂人话,也挺会来事的。
活该人家是副将。
“阿黎大夫,你随我来。”秦霄绅士的伸出一只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两人刚走到帐篷外,一名身穿盔甲的士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秦副将,属下有事禀报!”
为了不使军心动荡,秦霄向其余不知情的众将士们谎称,九方玄彧感染风寒,需卧床休息,近几日营中的大小事务就由他代将军处理。
士兵双手抱拳,单膝跪在了秦霄的面前。
“何事如此喧哗?本将不是告诉你们了吗?将军身子不爽,需要多休息,你们这般喧嚣,还如何让将军能休息的好?”秦霄见状,微拧着眉心,张嘴说道。
“副将,就前些日子抓回来的,那位疑似敌方奸细的书生,不知为何突然晕倒了。”士兵抱拳回道。
秦霄开口说道:“有人晕倒了,你去找军医便可,你来找本将,本将又不会治病救人。”
怎么什么事都有人来找他?
就这么鸡毛蒜皮的事,也能称为要事?
他们真是太闲了。
连人昏倒这样的事情都还来找他。
他一个领兵打仗的人,去了他就会自行好转么?
“属下去过军医帐中了,可是老中医不在营帐内,属下问过了其他弟兄,皆无人知晓,属下怕那书生真出什么事,将军问罪下来我等无法交代,属下便只能找副将了。”
士兵咬着唇,开口解释。
其实他心里也冤的很,但也只能深深的将这份委屈给咽下去。
秦霄皱了皱眉,“问题是你来找本将,本将又不懂药理医术……”他转着眸,垂着眼眸看向身旁的黎夏,“阿黎大夫,要不你就好人做到底,帮忙瞧一瞧,毕竟那人现在只是有嫌疑,还没断定他一定是敌方奸细,好巧不巧的是营中军医此时又没在,我们这也就你是大夫了。”
秦霄咽了咽口水,他舔了下唇,张嘴与黎夏商量。
小大夫毕竟不是他们军营中人。
自己没法用军令以及命令的口吻,去逼迫他必须要做这件事。
她是自己请来的,他得给人尊重。
“走吧,我且去瞧瞧。”
黎夏眨了眨眸子道。
她本来是下意识想拒绝的,可秦霄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也不好拒绝。
想着自己就是跟着去看一下,黎夏也就应下了。
“你在前面给人大夫带路,本将要去处理其他的事情,就不随你们一同去了。”秦霄舔着唇道。
片刻后。
“大夫,那书生就躺在那,我们不知道他是突然怎么了,又担心动了他会加重什么,所以也就不敢动他。”
士兵抬起手,指了指地上。
黎夏走到书生面前,她蹲下身子,替其把脉,“这脉象……”
她刚接触到书生的脉搏,蓦地瞪大了瞳孔。
黎夏担心自己诊错了,她还谨慎的再次将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上,又诊了一次。
“没错。”
确定好了,黎夏把手收了回来,她垂着眸子,看向晕倒在地的“男子”。
看来这人与她一样,都是女扮男装。
不过这姑娘倒乔装的挺成功的,在军营满是男子的地方,竟然没有一人看出她的女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