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千雪没有理会范润,浑身尽笼清寒,如一朵拒人千里的仙莲,散发着神圣而不容侵犯的气质。
那清丽脱俗、不染凡尘的绝世之姿惊绝万古,出淤泥而不染。
她径直离开,留给范润一个清冷的背影。
范润见状出声叫住彦千雪,问道:“仙子这是要去哪?”
彦千雪微侧绝丽无暇的脸,看向范润的眼眸泛着冷幽。
“我要去哪是我的自由。”
说完,她掠出身影,身姿闪逝。
范润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这个仙子到底是什么人?
单从刚才的战斗来看,这个仙子的实力确实不错,身份应该也不低。
当时对方只透露是隐世门派,并展示实力和自己达成保护合约,相应的他需要提供矿产等能源。
可隐世门派会有仙境的强者?
他本来想着多一个朋友多一个帮手,尤其是这种强大的朋友,但现在看来,这很有可能是把双刃剑。
拱石走到范润的身旁,“都主,属下有一事不明。”
范润目光沉静,淡淡道:“说。”
拱石一脸疑惑,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刚刚我们明明有出手抓住深红终结者的机会,为什么你没有下令?”
“帝都最近损失了不少家族,其中冰煌和皇权龙氏还是帝氏家族,对我们来说简直损失惨重。”
“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多半就是那个深红终结者。”
范润脸上露出深远之色,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的意思。”
“但有句话叫抛砖引玉,放长线钓大鱼。”
“放他走,自然有我的道理。”
“强者生存,弱者淘汰,这是大陆的法则。”
“成功的路上往往会伴随着牺牲,帝都最近没落的家族只能说自身实力不够,怨不得其他人。”
“之所以不管,是因为会有更大的猎物出现。”
拱石听得云里雾里,听了不如不听,越听越迷糊。
他点了点头,深度思考道:“哦,原来是这样,我没听懂……”
范润没有继续解释,他要钓的大鱼是神芷之国。
最近帝都一系列的家族没落,在外人看来,只会觉得帝都的实力远不如以前,而这只是他特意制造的假象。
最近神芷之国发展迅速,实力与时强劲,其势头甚至要压过帝都。
一山不容二虎,帝都和神芷之国,总要消失一个。
只要神芷之国误以为帝都实力下降,采取动作,那就是他反打的最好时机。
他绝不允许在人族有其他任何一个国度压过帝都。
只要有,必灭之!
至于抓深红终结者一事,神族会比他更上心。
彦千雪在帝都的各个角落穿行,她的脑海中不停浮现出长剑刺入凌天肩膀的那一幕,握在剑上的手不由紧了几分。
无论如何,她要赶在搜查队之前找到凌天。
落在自己手里总比落在其他人手里好。
想到这,她加快了穿行的速度,神识飞快探查周围的区域。
昏暗的房间里闪出一道亮眼的光芒,法阵顷刻于黑暗中显现。
法阵中央,凌天的身姿伴光出现。
他脸色苍白,上半身的衣服几乎被血液染红。
他佝偻着身子,即使身受重伤,目光也依旧犀利有神。
当看到眼前是法老的房间时,他紧绷的心神才稍微有点放松。
正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房间中的黑暗处响起。
“看来成功了,你的运气倒是不错。”
“施展传送阵成功的概率只有一半不到。”
凌天从九灵珠内拿出几颗恢复丹塞进了嘴里,身上的疼痛有所缓解。
他看向走来的法老,目光渐沉,“你在监视我?”
法老眯眼笑了笑,悠然解释。
“说监视有些分了,我提前算了一卦,预测到你有危险,所以施展传送阵看能不能把你传回来。”
凌天深深看了法老一眼,对方眯着眼,布满褶皱的脸上挂着慈祥,像是一个可靠和受人尊敬的长辈,看不出其他色彩。
他没有说话,陷入沉默。
法老走到凌天面前,杵着拐杖,叹了一口气道:“你的卦象是情劫。”
“命运让你和她刀剑相向,你却始终无法斩断情缘。”
“也许你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但如果不割舍和放弃,接下来只会有更多的痛苦。”
“我这有一杯能够忘记过去情缘的水,如果你想,我可以将其给你。”
凌天目光微笼,神态悠然,似乎早已看开,淡薄出声。
“如果什么都割舍,那和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不堪也好,痛苦也罢,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也是组成我的部分。”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选择逃避的我又怎么会有勇气去面对将来的挑战?我要做的就是去面对和克服。”
看着凌天坚定不移的神情,那双明亮的瞳孔中似燃烧着不灭的火苗,法老不禁点了点头,满意出声,“看来是我多虑了。”
凌天自然能想到法老刚才的话只是想考验自己,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内心。
不管是不是考验,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
既然已经决定要做自己,那他便不会再踌躇和犹豫。
念于此,他将戒指里的所有人都带了出来。
北宫南冥、雷箐等人旋即出现在房间中。
戒指内的空气极度闷沉,一行人在里面受尽了折磨。
原以为出来就能脱离空气不清新的烦恼,结果出来后入鼻的气味却是呛鼻的泥土气息。
“这怎么给我干到地洞里来了!tm的,什么都看不清!是要打地道战吗?”庄寒皱着眉头,郁闷出声。
突然,旁边传来雷诺的吃痛和吼骂音。
“嘶~你大爷的,眼瞎是吧!踩我脚了。”
庄寒不以为然,怼了上去。
“踩你是看得起你。”
雷诺恼怒,反手就甩了一大嘴巴子。
“你tm,老子给你脸了是吧。”
随后两人直接就打了起来,昏暗的房间一瞬间电光闪闪,火星四溅。
其他人看到眼前的场景时,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雷箐缓缓来到法老的身后,一脸得意,大声叫道:“法老!你交代的任务我完成了,厉害吧!快教我传送大法。”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法老吓了一大跳,魂差点没被吓掉。
法老转身一个跳跃,手中拐杖直接敲在了雷箐的头顶,愤愤出声,“说了多少次,不要叫那么大声,我又没聋。”
雷箐痛得大叫一声,蹲在地上捂着似在冒烟的脑袋,一脸埋怨。
“好你个老东西,难怪我脑子不开窍,原来是被你打的。”
恒风猗有气无力道:“该。”
法老杵着拐杖,不接受无端的指责,回驳道:“你那是纯笨,跟我有什么关系。”
房间的角落,靖柔静静站在那里,眼睛呈现幽绿色,和之前明显不同。
她的目光时而投向凌天,神情有些复杂,欲言又止。
看着眼前大吵大闹的一行人,凌天觉得有些嘈杂,耳鸣不已,便朝门外走去。
刚要走到门口,恢复丹的药效过去,他大脑传来眩晕感,眼前变得朦胧,身体失重,整个人倒了下去。
靖柔和北宫南冥两人同时上前,将凌天坠落的身躯接住,脸上都带着紧张的表情。
北宫南冥用手不停拍打凌天的脸,企图用外力的方式唤醒凌天,满是忧急。
“弟,你没事吧?快醒醒啊,别吓哥,哥有心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