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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端和笑笑:“陛下无需着急,井阑已经推进到城楼底下了。”

嬴胡亥举目看去,井阑确实是已经快要接近城楼。

城楼上的燕军手中有三丈多长度的巨型长矛,三四个人抬着一口巨型长矛,杵在井阑上,想要把井阑推翻在地上。

杨端和不免嘘嘘道:“臧荼此人,恐不是一般身份的人。

其战阵进退之法,着实不凡。”

“老将军何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英布听不下去了,他拱手拜道:

“陛下,区区肥如城,在末将眼中,不过是弹丸之地罢了。

末将请求领军出战,渡河之战末将不到半个时辰,马踏燕军营地。

而今这肥如城,末将也只需要半个时辰,就能将之攻破!”

嬴胡亥笑道:“安坐!”他看着诸将:“你们都是朕的宝贝疙瘩,朕可舍不得在这个时候让你们去攻城。”

英布、白起、杨端和、杨熊、李信、王离、王猛、苏角众将军闻言,一个个老脸发红的看着皇帝。

皇后蒙蕙啐了一口:“君王说话,怎么可孟浪?”

嬴胡亥略显无奈道:“这是比喻!比喻!”

这个时代的人,脸皮太薄了,女的如此,男的更是如此。

“更况且,此等攻城之法,唤作蚁附,顾名思义,就是想蚂蚁一样附着在城墙上往上爬。”

杨端和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昔年七国争锋,都以这办法攻城。”

“陛下!禁军校尉夏侯婴、雍齿请求带兵攻城!”

嬴胡亥抬起头来,往前边看了一眼,就看到夏侯婴和雍齿两人立在不远处。

感受东岸皇帝的目光以后,两人急忙拱手拜道:“万岁!”

一边上手持令旗,为皇帝号令三军的娄敬猛然看了一眼同样立在一边上的王陵。

王陵顿时走上前去,拱手拜道:“陛下!臣锦衣卫请战!”

嬴胡亥看了看王陵,又看了看远处列阵艳明的夏侯婴和雍齿。

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陈胜!”嬴胡亥颔首道。

陈胜赶紧跪了下来,王陵目前只是千户,升官的速度当然没有雍齿和夏侯婴快了。

雍齿在北地郡一战之后论功行赏,自然成为军中校尉,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夏侯婴本来就被嬴胡亥高看一眼,曾跟随将军李鼎接任人屠军在上林苑的戍防。

接管匈奴人有一套,也是让李鼎也高看一眼,便直接成为了李夭派系的人物之意。

自然在军中擢升的速度就快了。

毕竟,夏侯婴的命比其他的人好得多。

吕雉那边遭受皇帝的狂暴打压以后,反而被李鼎看上。

他自己有时候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属于李夭派系的,还是属于吕雉派系的……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自己争取立下战功。

他非常清楚,处于这种夹缝之中,只有拼命杀敌立功,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起来,才不会变成权力角逐的棋子。

但实际上,他真的想多了,皇帝就不会让他成为权力角逐的棋子。

这等西汉开国名将,傻子才会让他成为权力角逐的弃子。

“朕着你令三千军!夏侯婴令三千军、雍齿令三千军,以你三人为前锋破军,如何?”

“此臣之所愿,但随军的锦衣卫就有不少,锦衣卫不仅能为陛下监察百官黎民百姓,照样可以为陛下征战疆场,不输给那些精锐部队!”

锦衣卫一直在收拢那些所谓的江湖上的高手为己所用,其力量壮大,所有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好!”嬴胡亥赞道:“朕就在这里,看你们三人如何破军!”

“得令!”陈胜领着王陵拱手退下。

娄敬在一边上挥动令旗,下边的夏侯婴和雍齿两人见状,兴奋无比的山呼起来。

在他们两人身后的军卒,更是一并纷纷呐喊起来。

嬴胡亥看了一眼焦灼的战场,随即道:“燕军和燕军自己开战,在前锋部队占据了甲胄兵器优良的情况下,竟然都没有摸到城楼垛子,着实有些可笑啊。

让他们后撤下来,换陈胜、夏侯婴、雍齿上。”

娄敬再度挥动令旗,前方鸣金收兵的声音顿时响彻战场。

疯狂进攻,踩踏着自己人尸体的前锋军,顿时变得寂静无声。

随即,进攻的时候有多么疯狂,后撤的时候,就有多么疯狂。

看着潮水一般退去的秦军,瓮城上的臧荼顿时松了一口气。

燕军在城楼上爆发出冲天的欢庆鼓舞生。

更有牛皮的人物,竟然直接站在血糊糊的城楼垛子上朝着下边撒尿,疯狂的羞辱秦军。

“咚——”

那掏出鸟来一边撒尿,一边大笑的军卒,骤然被一口从城楼下飙射而来的战矛击中!

强大的惯性,将他整个人都朝着后边击飞了一丈多,方才重重的掉落到了城楼后方。

“攻——”

城楼外,秦军战列前,一个身披重铠的猛将威猛如老虎,单手持着战矛,发出一声怒喝!

那声音临压整个战场上,几乎震得城楼上正在欢呼的诸多燕军双耳耳膜刺痛。

“攻!”

密密麻麻的秦军涌上前来。

这一次,进退有序,齐声爆发的战吼,震得城楼上的燕军有种错觉,就像是……城楼崩摧。

“准备迎敌!”臧荼雷声怒喝起来,他在内城城楼上,挥动手中的令旗,让战场上所有的人都看到自己。

“击退秦军,所有人升三级爵位!”

“迎敌!”

“迎敌!”

一时间,城楼内,城楼上,燕军怒喝的声音遍地都是。

“咚——”

“咚——”

后边的井阑被重新推上前来,前边的井阑早就已经被燕军点燃起来了。

“攻——”

夏侯婴振臂怒喝,他可单手持着重盾奔走如飞,勇猛令人惧怕。

城楼上的箭雨倾斜而下,但对于夏侯婴而言,却完全无法阻挡他往前冲杀的脚步。

“上井阑!左右亲兵护卫本将!”

夏侯婴豺声怒喝,蹭蹭蹭的冲上井阑第三层。

一时间,密密麻麻的箭雨像是有意针对这边一样。

“好了!劳资和夏侯将军同为沛人,我们军中也绝对没有孬种!抬好了冲车,我们去撞开城门!”

雍齿声音咆哮如闷雷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