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她果然知晓一切的幕后真凶究竟是谁。
倒吸一口凉气,林婉颜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她能猜出风家覆灭的真正元凶,是时常跟在林少卿身边之故,而风幼葭,却是亲眼见证了那残忍的一幕,这对于当时尚未知事的她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冲击。
怪不得她会陷入昏睡整整一年,长时间处于虐杀又发烧的环境中,她能活下来,已然是一场奇迹了。
不过——
“幼葭,这件事除却我们,谁也不能说,便是皇后娘娘,也不行。”面色凝重,林婉颜快步上前,用力握住了小丫头的肩膀,她盯着她的眸子,一字一顿的道。
宫中人多眼杂,若此话被旁人听了去,风幼葭与皇后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我知你报仇心切,可如今并不是提及此事的好机会,父亲与欧阳伯伯会想法子还风家一个公道,而你要做的,便是保全自身。”
小姑娘眸色坚定,流转的眸光仿佛带着一抹安抚人心的力量,缓缓让风幼葭充血胀痛的大脑,复又清明了起来。
“姐姐……”双膝一软蓦得跪坐在了地上,风幼葭无力的抱着林婉颜,压抑着嗓音痛哭了起来。
原来真的有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一心一意为她打算,便是说出的话,也一字不差。
“对不起。”
若不是因为保护我,你也不会被皇上派去的人所暗杀,更不会与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的欧阳靖天人相隔。
林婉颜,永远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最好的世子妃。
“哎。”叹了一口气,林婉颜索性揽着风幼葭坐在了地上,她一手拍着小丫头略显单薄的后背,一手艰难地拿出帕子,小心擦拭着她面上的泪痕。
“可莫要哭了,否则太子岂不以为我们欺负了你,你这宝贝金疙瘩,如今可无人敢招惹。”
皇后将风幼葭视作自己的眼珠子,旁人便是说一句不好,她也会想办法惩戒那人,她与欧阳靖,可惹不起这小祖宗。
“噗嗤。”
忍不住破涕为笑,靠着强大的自控力,风幼葭很快调整好了自己情绪,她胡乱的抬手抹去眼角的泪花,小手一翻,从怀中拿出了一纸信封。
“这是当年娘亲想法子送去顾家的信件,那日在祠堂时,姑祖母便将它交给了我。”
里面,字字泣血,道出了风家一片忠心却惨遭屠戮;写出了风家满腔热血却身陷囹圄;控诉了帝王无情兔死狗烹。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秘密,一个轰动天下,足以令皇上身败名裂的秘闻!
目光沉沉的盯着那封信件,林婉颜只觉它有千斤之重,而且看风幼葭的神情,信中的内容绝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我来。”
从一进门便默默看着二人的欧阳靖突然动了,少年微微眯了眯眸子,修长的指尖缓慢又坚决的拿过了信封。
然而就在他快要打开时,风幼葭却红着眼眶抬起了圆瞳,“你们确定要走上这条不归路吗?一旦打开信件,便只能一往无前的走下去,万没有退后的余地。”
他们的一举一动,不仅关乎自身,还涉及南安侯府与镇国公府,若他们二人不确定,此事可回京后,再做决断。
那么,林婉颜与欧阳靖,究竟会如何选择?
半个时辰后
林烁舟与太子的谈话终于告一段落,可林婉颜三人还是迟迟未曾出现,少年将军疑惑的拧了拧眉,唇瓣含笑无奈的站了起来。
“这贪玩的丫头,我去寻她,殿下不宜在此处逗留太久,至于瓦图,明日再见也不迟。”
说起这个,北狄果然贼心不死,他们虽不愿再徒生波折对太子出手,可大牢那边,却遭到了一伙黑衣人的袭击。
那些人企图救出瓦图,却被林烁舟的亲兵挡在外头,甚至折损了不少人马,如此看来,北狄君主对传国玉玺似乎志在必得。
可他们,也需要用那玩意稳固太子的地位。
所以接下来,便看两方人马谁的动作更快了。
吱呀——
正当林烁舟想要转身去寻三小只时,林婉颜却推门进来了。
小姑娘面上噙着一抹受惊后的苍白,乌溜溜的大眼睛虽一如既往的古灵精怪,可更多的却是不自在,细细看去,粉嫩的唇瓣甚至印着一排小小的牙印。
“这是怎么了?”心下一惊,林烁舟不着痕迹的看了欧阳靖一眼,若非二人还小,他当真要怀疑这小子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勉强勾起一抹笑,林婉颜急急上前两步,拽着林烁舟的衣摆无声的将小脸埋了进去,“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回京?”
她万万没想到原来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而这一切,都源于一场欺骗,一场皇位的争夺。
用力闭了下眼睛,林婉颜定了定心神,她答应了欧阳靖与风幼葭,暂时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毕竟,林少卿几人与皇上的关系非比寻常,若他们得知真相,京城怕是要翻了天,而霄国也将引来一场动乱。
“想家了?”温热的大掌拍了拍林婉颜的脑袋,林烁舟长臂一伸,将她抱了起来,“待我们寻到传国玉玺的下落,便即刻上路。”
在此期间,他还需帮着欧阳靖转移顾家的人,寒水城距离岭南相隔千里,这一路上山匪无数,若不事先安排好他们的身份,这些人怕是很难抵达温家。
至于太子,便莫要插手此事了。
“好。”闷闷的趴在兄长怀中,小姑娘兴致不高的应了一声,无精打采的样子像极了蔫黄瓜。
瞧着兄妹二人温馨的相处方式,太子双目温和,淡笑着向风幼葭张开了双臂,“表妹,要抱抱吗?”
前世早已及笄的风幼葭:“……”谢邀,大可不必。
“好吧。”自家这小表妹看起来单纯无害,可性子却冷得很,除却少数几人,这丫头怕是连话都不想讲,只是欧阳靖这家伙,作甚如此看他?
迎着太子询问的目光,欧阳靖眸中的神色愈发古怪了。
若一开始便是错的,那么太子还是太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