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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如画想到越王要趁着河水结冰直接抢渡玉带河开战,也想着自己这边一定要抓紧时间。万万没想到,对方的弓箭手会来得如此迅速。

就在这边的先锋队刚刚踏入他们的射程,对面的箭矢已如骤雨般袭来。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与先锋队的惨呼声交织在一起。

盾阵上前,先锋后撤入盾阵,而那些被弓箭钉在河面冰雪上的兵卒,更加的显露出来。

被弓箭射中的兵卒,是战争选中的牺牲者,他们静静地躺在河面的冰雪之上,身体被箭矢牢牢地钉住。

他们的鲜血从伤口中涌出,染红了周围的冰雪,形成了一片片刺目的红色。

这些红色的血迹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异常醒目,仿佛一朵朵盛开的红花,却带着无尽的悲伤与哀痛。它们无声地诉说着战争的残酷与无情,让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痛。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冰冷的气息,连风都为之凝固。战场上,除了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

这一刻,时间在已逝的生命面前也停止了流逝,只剩下那些被弓箭钉在河面冰雪上的兵卒,成为了这场战争中最为惨烈的注脚。

苏如画看着,只觉得刺得她眼睛都疼痛。

她心里明白这场战争的开局正在与时间赛跑。

“快!盾阵上前,掩护先锋队!”苏如画高声呼喊,声音高亢嘹亮难辨雌雄,穿透冬日寒冰的空气,砸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苏如画的目光在战场上穿梭,如同猎豹寻找猎物,时刻准备应对突发的危机。

她迅速转身,朝着洞口的方向大喊:“师父,快!顺着绳梯回洞里去!”

派给邹主簿的护卫应声而动,马上护送着人往洞口攀去。

终于,她看到了师父的身影消失在洞口,心中的一块石头这才落了地。

果断地下达了下一道命令:“所有先锋队集结,再下河五百人!”

随着她的命令,五百名先锋部兵卒顺着绳梯攀了下来。

河面上的盾阵已经掩护着先锋队的人往前铺了尺许的浮桥,越州军的又一波更密集箭矢砸了过来。

咚咚声不绝于耳,那是大多数砸在的盾牌上箭矢。

间或有噗的一声,那就是有箭矢穿过了盾牌的缝隙,射到了人——多是正在干活的先锋队的人,也偶有盾兵。

苏如画也没有办法,盾阵要给先锋队的留出干活的地方,无法避免有空隙。越是往前推进,死伤越大。

苏如画下令:“先锋队,再上一百人。盾兵补上十人……”

浮桥一寸一寸向前铺,箭矢如同暴雨般一次又一次倾泻而下,将先锋队的人一批又一批钉在了河面的冰雪之上。

河面结冰,白雪做底,新鲜血液没有流走,一寸又一寸浸进雪中,也一寸又一寸向玉带河南岸推进。

染红的冰雪颜色愈深,在冬天白白的没有温度的阳光下,晃得所有人眼睛生疼。

战场上的时间静止了一般,只剩下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和战士们沉重的呼吸声。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捏了一把汗。

眼看着自己的袍泽倒下,那刺目的鲜红不只逼进了河北岸兵卒的眼底,也同时燃着了所有人的血液。

连那些最初不明白主簿这做的是什么,铺了又干什么用的人,也都一颗心提到了喉咙,眼看着这像浮桥又像绳梯的东西,一条又一条,一步步铺向玉带河南岸。

突然几声尖利刺耳的哨音划破几乎凝滞的空气。

一大批弓箭手从南岸的石头与树木后现身,疯了一样冲到了岸边,对着河道中盾阵疯狂开弓。

箭如雨下,盾兵与先锋队的人,间或倒下,河北岸的盾兵与先锋队人,踩着刚刚铺陈开的浮桥,冲到前面,顶替倒下人的位置。

苏如画大喊,“云天,把长弓队调上来!”

因着马材把L的长弓队也训出个七七八八,他来的时候便最得用的人都带来了。现在马材在大营,但是长弓队除了霍十三,全员都在。

云天吹响号角,声音传起山洞,长弓队听声而动。很快就都到了河边。

玉带河南岸那还是在用人命往上填,一阵密集的弓箭便会倒下一批兵卒。

先锋队的兵卒心知退也是死,冲也是死,努力把自己蜷缩在盾牌可保护范围,他们明白只有拼了命把桥架到对岸,才是他们唯一活命的机会。

长弓队赶到,苏如画下令:“长弓队的,上!目标:对方弓箭手!”

长弓队的人还没走到弓箭的射程以内停了下来,弯弓搭箭……

越州军的弓箭手看见了全当没看见,根本没把这边当回事。

那就不在射程以内,谁会在乎他们在哪?站在河面上观战,和站在河边观战能有什么区别?

又想着,不对,是有区别的,河上比河边看得清楚!!

他们心中嘲笑着对手,手上依旧一轮一轮放着手中的箭,又把北岸的先锋队一个个钉在河面上。

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长,长弓队已经弯弓搭箭……

噗!第一个越州军的弓箭手倒下;

噗!!第二个越州军的弓箭手倒下;

噗!!噗!!!第三个、第四个……

苏如画吼一声,“盾阵四人一组,保护每一个上岸的先锋队!”

终于一座又一座浮桥被固定。

苏如画等的就是这一刻,大声喊道:“冲过河去,杀退越州军!”

所有被袍泽鲜血烫到的灵魂也等得就是这一声令下……

苏如画率领着窦家军,踏上这以鲜血为底色,以生命为代价的桥,冲上了玉带河南岸。

过了岸的窦家军在百户、千户、校尉组织下,快速整队。

长弓队没有办法射杀越州军全部弓箭手,于是盾手掩护己方弓箭手在前方清路,逐个狙杀对方还活着的弓箭手。

在窦家军到达玉带河南岸的山坡同时,对方的重甲兵、长枪兵也杀了出来。

窦家军所有兵卒都是一手拿着收割生命的弯刀,一手持直接锤暴铠甲的骨朵,直直冲向重甲兵,真锤对方面门。

越州上来就是上万人,一眼看去就是黑压压一片,从人数上绝对压倒窦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