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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武侠修真 > 很平凡的一生吧? > 第693章 处理京兆伊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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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3章 处理京兆伊府的事情

爆竹声还在京兆伊府的飞檐下回响,李星群握着李助加急送来的军报,指节发白。宣旨太监尖利的嗓音犹在耳畔回荡:“李星群治军无方,致归化营生乱,着令严责!若再有误,定当严惩不贷!” 案头明黄的圣旨边角微微卷起,墨迹未干的朱批似有千斤重,压得他胸口发闷。

“明公,赵将军那边已整备完毕。” 亲卫小心翼翼的声音打断思绪。李星群抬眼望去,窗外残雪映着暮色,二十万大军的旌旗正沿着官道蜿蜒如黑龙,赵新兰的赤色帅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深吸一口气,将圣旨收入檀木匣 —— 赵受益虽雷霆震怒,到底没收回兵符,那句 “着令赵新兰即刻进兵太原”,便是要他戴罪立功。

次日卯时,李星群身披紫袍立于府衙门前。归化营剩余的一万五千人列阵城外,铁甲在朝阳下泛着冷光,军阵中偶尔传来压抑的咳嗽声,似是还未从叛乱的阴霾中走出。城内一万守军整齐列队,长枪如林,目光却隐隐透着观望。

“诸位!” 李星群的声音穿透晨雾,惊起檐下寒鸦,“萧屋质之乱,是我李星群之失。但朝廷既委我京兆伊重任,便容不得半点懈怠!” 他猛地扯开官袍,露出内里染血的软甲,那是昨夜平叛时留下的痕迹,“归化营的兄弟听着,叛乱者已伏诛,既往不咎!只要肯效命,我李星群保你们衣锦还乡!城内守军听令,自今日起,凡玩忽职守者,斩!通敌叛国者,诛九族!”

话音未落,忽有探马疾驰而来:“报!太原敌军异动,似有援军将至!” 李星群瞳孔骤缩,旋即冷笑 —— 赵受益催战的圣旨来得这般及时,想必早料到北辽会插手。他转身望向城墙,玄甲军的 “李” 字旗正迎风招展,李助不知何时已立于城头,手中监军印信在阳光下闪着幽光。

“传令下去,归化营即刻修筑防御工事,守军加强城防巡查!” 李星群翻身上马,腰间西华门佩剑与官印相撞,发出清越鸣响,“赵将军那边我自会接应,此战若不胜……” 他环视麾下将士,目光如刀,“我李星群提头来见!”

马蹄声碎,残雪飞溅。李星群带着亲卫疾驰而去,身后,京兆伊府的城门缓缓关闭,将新年的喜庆彻底隔绝在外。二十万大军压境,太原城战火未燃,而他的战场,早已从城外的叛军尸首,延伸到了朝堂与沙场的双重绞杀之中。

正月初七的雪粒子砸在京兆伊府的青瓦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李星群正对着铜镜整理知府官袍,忽听亲卫在外急报:“明公!李助监军求见,说有十万火急之事!”

案几上刚端来的热粥还冒着热气,李星群转身时带翻了茶盏,褐色的茶水在青砖上蜿蜒成溪。李助大步踏入厅堂,玄色披风上落满雪粒,手中密报被攥得发皱:“明公,归化营叛乱了!萧屋质纠集五千人,企图血洗京兆伊府,幸被及时镇压!”

寒意顺着脊梁骨窜上头顶,李星群接过密报的手指微微发颤。还未等他细问,又有传旨太监的尖嗓门穿透风雪:“李星群接旨!” 明黄圣旨展开,朱批的字迹刺得他瞳孔骤缩。年前王守忠参奏他 “以私财赈济军卒、收买人心”,赵受益震怒之下,严斥其 “居心叵测,着令即刻停手,若再逾矩,定当严惩”。

李星群捏着圣旨的指尖泛白,心中苦笑。他自掏腰包为归化营添置冬衣、分发口粮,不过是想让这群异乡人安心效命,却被曲解成谋逆之举。而此时,赵新兰派来催促进军的亲兵已在府外候了两趟,远处二十万大军的营帐在风雪中若隐若现,赤色帅旗被狂风撕扯得猎猎作响。

这二十万大军,是赵新兰以京兆伊府原有五万守军为根基,又整合了归化营剩余四万兵马,再从各州府抽调精锐,方才集结而成。营帐连绵数里,铁甲映着残雪寒光。

卯时三刻,校场上寒风如刀。一万五千名归化营残兵与一万守军列队而立,前者垂头盯着靴边未化的积雪,后者长枪斜指,眼神警惕。李星群踏过结冰的石板,官靴与地面碰撞出清脆声响:“萧屋质之乱,是我疏忽!但朝廷既信我能守京兆,诸位便是我身后的城墙!”

他抬手指向远方:“赵将军的二十万大军已枕戈待旦,太原之战箭在弦上。归化营的兄弟,戴罪立功者,既往不咎;守城将士,但凡有退缩者定斩不饶。”

马蹄声惊散檐下寒鸦,李星群将最后一份加急军报重重按在案头,烛火被震得晃了晃,在墙上投下他疲惫不堪的身影。窗外的天色早已漆黑,铜漏里的水声滴答作响,提醒着他又熬过了一个时辰。这已是他接任京兆伊临时知府的第七日,案头堆积的文书足有半人高,公文上积压的朱批红印,像极了未愈的伤口。

“大人,粮秣司又来催问军粮调拨的事了。” 亲卫小心翼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李星群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喉间发出一声沙哑的叹息。自从下令调五台县的幕僚前来协助,他每日天不亮便开始批阅公文,直到深夜才能搁笔,九个时辰的高强度工作,换来的却是公文越积越多。

他曾想请李助帮忙,可李助那头也抽不开身。归化营刚经历叛乱,人心惶惶,稍有不慎便可能再生变故。李助每日忙着整顿营伍、安抚士卒,还要防范齐军异动,分身乏术。

“让粮秣司明日再来。” 李星群捏着发酸的手腕,强撑着精神,又抓起一份关于修缮城墙的奏疏。墨迹未干的纸张上,密密麻麻列着所需的木料、砖石和人工,可京兆伊府的库房早已见底,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大人,城门守军来报,城外流民聚集,已达千人,请求处置。” 亲卫的声音再次响起。李星群手中的笔一顿,墨汁在纸上晕染开来。流民问题本就棘手,如今战事在即,若处理不当,极有可能引发骚乱。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提笔写下几条处置意见:先开粥棚施粥,再派人甄别流民中有无奸细……

就这样,李星群在这漫长的一周里,如同深陷泥潭的困兽。每处理完一份公文,便有更多的事务涌来,堆积如山的政务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常常望着窗外的残月,盼着五台县的幕僚能早些到来,盼着这场折磨能早日结束,可等待他的,依旧是明日堆积如山的文书和亟待解决的难题。

烛泪在铜灯盏里凝成霜花,李星群猛然抬头时,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亲卫的声音穿透书山文海:“大人!五台县来人了!” 他撞翻手边的砚台,墨汁在《城防修缮条陈》上洇出狰狞的黑斑,却浑然不觉,跌跌撞撞冲出门廊。

雪地上,灰衣老者拂去肩头落雪,正是跟随他多年的师爷汪辉祖。身旁年轻书生眉眼如剑,腰间玉佩刻着 “汪” 字纹饰,是汪家后辈汪华。李星群抓住汪辉祖的胳膊,声音发颤:“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汪辉祖望着书房内齐腰高的公文堆,嘴角扯出个无奈的笑。汪华倒是直爽,挑眉打量满屋狼藉:“大人这是等着我们来清积雪呢?”

“我每日从卯时忙到子时……” 李星群扯松官袍系带,露出里头浸透汗渍的中衣,“也不知为何,公文越理越多。”

汪辉祖弯腰拾起一份《军粮征调令》,泛黄的纸页上孤零零印着李星群的朱批。他推了推玳瑁眼镜:“大人,这些公文皆由您一人过目?府衙六房官员竟无一人协办?”

李星群沉默片刻,摩挲着腰间西华门佩剑:“这些官员…… 我信不过。”

“可您瞧。” 汪辉祖展开一卷《河道疏浚奏疏》,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间,李星群的批注几乎覆盖原文,“即便我等日夜整理,最终仍需大人亲笔朱批。如此事必躬亲,反倒困死自己。”

汪华从袖中抽出竹制算盘,噼啪拨动算珠:“不如这般 —— 我与师爷先将公文分类,紧急要务呈给大人,其余分派六房。结果虽难尽善,却能解燃眉之急。大人身为封疆大吏,抓大放小才是王道。”

李星群倚着廊柱,望着天际残月。寒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却不及此刻心头的震颤。他长揖到地:“二位所言极是,就依此计!”

汪辉祖掸去袍角积雪,目光转向城外归化营方向:“不过大人还需分神留意营中动向。您连日困于文书,恐生变故。”

“受教了!” 李星群猛然抬头,眼中重燃精光,“明日起,我便去营中巡视。这边文书,就劳烦二位!”

李星群闻言,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地来回踱步,靴底与青砖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突然驻足,目光灼灼地看向汪辉祖:“师爷,你说说我用我们五台县的人怎么样?比如说司法还是交给韩严法,治安还是交给田维之类的。”

汪辉祖脸色骤变,急忙上前一步,摆了摆手,语气中满是焦急与忧虑:“大人,这绝对是不行的!” 他抚了抚胡须,缓了缓语气,继续解释道,“之前您是知县,一个县的架构简单,官员数量有限,将事务交给底下的吏员处理并无大碍。但如今身处府衙,情况大不相同。府衙内司职分明,负责刑法的有通判,掌管户口登记、赋税征收与民生事务的有推官,更不用说还有六曹各司其职 。”

他从袖中掏出一份折好的文书,展开后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韩严法、田维他们并非通过科举入仕,在吏部毫无备案。就算有备案,按照朝廷规制,您也无权直接任命。朝廷最忌讳地方官员私自培植势力,如此行事,定会招致猜忌,引来大祸!” 说罢,他压低声音,神色严肃,“大人,这次我们赶来途中收到消息,您在五台县时的县丞,要被派来担任京兆伊府的通判,就是为了制衡您!”

李星群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握紧的拳头微微发颤,半响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果然……” 随即,他恢复冷静,沉声道:“那这些人怎么安排?总不能让他们闲置。”

汪辉祖思索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田维身手不凡,可暂任知府衙门捕头,负责维持府衙周边治安。至于韩严法,刑曹和推官处理完案件后,定会将结果上报于您。届时,韩严法作为您的幕僚,协助您审批文书、分析案情,既能发挥他的长处,又不会触怒朝廷,您觉得如何?”

李星群长叹一声,微微点头:“也只能如此了。朝廷这一手制衡,倒真是打得我措手不及。不过……” 他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只要人在我手里,总能找到用武之地。” 寒风呼啸而过,掀起他的衣角,却吹不散他眼中的锐意与不甘。

汪辉祖抬手为李星群斟了盏茶,热气氤氲中,他望着案头积压的文书,语气:“我大启从建国到现在,就一直注意制衡,就算是宰相历来都是相反党派得两人担当,这也是我们大启冗官重要的原因之一,并不是专门针对大人您的。”

李星群摩挲着杯壁,茶温透过青瓷灼得掌心发烫。他摇头苦笑:“汪先生说的道理我自然是明白,只是确实很不习惯这样的官场行为,这样无意义的内耗,完全就是损耗了国家的利益。” 话音未落,檐角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惊起墙外一阵骚动。

汪辉祖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茶沫溅出杯沿:“虽然损坏的是国家的利益,但是不损坏赵家的利益,你说是吧,大人。” 他忽然压低声音,手指在桌面划出个 “赵” 字,“当年太祖黄袍加身,最怕的便是臣子坐大。如今朝堂上东府西府互掐、文臣武将互掣,看着乱成一锅粥,可赵家的江山,却稳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