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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凡懂人心。

一个人来到草原,阿穆隆就真的信任侯赛因?

哪怕许凡警告过阿穆隆:侯赛因只要还平平安安活着,不缺胳膊少腿,我们就能继续合作。

要是侯赛因发生了意外,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取你性命。

比如,我答应巴顿一些我平时不可能答应的条件来换你的性命。

这都不能保证侯赛因的性命,比如巴顿发现侯赛因的身份,逼阿穆隆亲手杀了侯赛因。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侯赛因如何抵挡阿穆隆的诱惑?

金钱、美女、地位,现在阿穆隆给侯赛因的是许凡给不了的。

你指望一个在大周长大的西域人能有多少忠诚?

哪怕是锦衣卫。

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

侯赛因跟阿穆隆一年多了,他一直恪守本分,少说多看,有女人就享受。

阿穆隆一开始只是单纯想多给自己一条后路,即便现在阿穆隆依旧在犹豫。

许凡能给自己什么?

巴顿、娜仁托娅、巴特尔就像一座座大山压在了阿穆隆的头上,是依附龙树法王的庇佑,苟延残喘,还是搏一搏?

阿穆隆是一头凶悍的饿狼,许凡只是他的工具人,仅此而已。

阿穆隆看了一眼侯赛因,一字一字道:“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我是带着草原铁骑打入山海关,还是和许凡里应外和,杀了巴顿?”

侯赛因斟酌字句:“王子,我只负责把你需要我传递的消息传递出去,其余的事情我没有任何意见。

你应该对我放心,我只是一个人,我没有任何的帮手,我无法掀起任何的风浪。”

阿穆隆有种无力的感觉,他既希望侯赛因不这么无能,可一旦释放出恶魔,又如何收回去?

“还有,”侯赛因又道:“草原胜了,我依旧是王子身边的幕僚;如果草原败了,我可以保王子一条命。

这就是我的使命。”

阿穆隆思索片刻,摆摆手:“你下去吧!”

侯赛因离开帐篷,他后背都是冷汗。

来了草原以后每天都是如履薄冰,活的小心翼翼,这非但没有让他害怕,反而觉得很刺激。

大丈夫理应如此。

草原败了,阿穆隆就离不开我,到时候需要我来和许千户谈判。

魏公亲自出战,草原焉能不败?

和千千万万的锦衣卫一样,侯赛因对魏无忌有一种盲目的崇拜,他相信魏无忌一定会赢!

……

翌日清晨,四十万草原大军朝山海关出发,预计十天后到达山海关。

四个部落分四路朝山海关而去,一路浩浩荡荡。

巴特尔、阿穆隆率两个万人队,分别朝山海关而去,两个人都争着立首功!

但,距离山海关还有五百里路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巴特尔发现一个被屠杀殆尽的部落,人头都被砍下来,堆积成一座塔。

人头已经被草原的秃鹫、鹰啄烂了,尸体堆积到一块,如同尸山血海。

牛羊也被杀的干干净净。

混合着火烧后的焦糊味,让人闻到就想呕吐。

巴特尔身经百战,手下人命无数,可如此残忍的情况还是第一次看到。

“中原人!”巴特尔露出愤怒的眼神,手里的马鞭狠狠抽在地上,出现一道沟壑。

他是二品武者。

“检查尸体!”巴特尔需要判断出有多少人偷袭了草原。

这里距离山海关五百里,有十几个小部落,原本这些小部落都是提供补给的。

可现在那些牛羊都被屠杀完了,已经没有办法吃了,军粮怎么办?

马料也被烧的干干净净。

和山海关的战争短时间内是无法结束的,到时候几十万大军吃什么?

草原人打仗只带几天的口粮,一边杀、一边抢,以战养战,现在怎么办?

“立刻回去禀告父汗,这边发生变故。”巴特尔的脸色愈加难看,连这里都被屠杀殆尽,可想而知靠近山海关的那些部落。

肯定都被杀尽了。

会耽误军粮补给,必须尽快处理,否则一旦发生变故,这一次战争就必输无疑。

魏无忌知道草原人的战斗方式,才让公孙玉带着一千锦衣卫扫荡山海关前五百里,能够给山海关争取宝贵的时间。

……

阿穆隆看到的也是同样景象,他也意识到这件事的严峻性,立刻安排探子回去送信。

他扫了侯赛因一眼,“魏无忌好狠!”

侯赛因心里无比畅快,草原人冬天打草谷的时候,大周边境会死伤多少人?

你们在乎吗?

把人当猎物,你们有良心吗?

魏公杀的好!

“恐怕会有变故啊!”侯赛因感慨道。

本来这些部落都要迁徙的,特意留下就是为了提供补给,结果被魏无忌扫荡的干干净净,必须尽快从后方提供补给。

出师不利啊!

……

公孙玉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潇洒。

原本“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公孙玉,如今衣服脏了,脸上也尽显疲惫之色。

他带着一千锦衣卫厮杀了十天!

扫荡了十几个部落。

到最后,公孙玉都觉得精神扛不住了,拉着一个草原小姑娘发泄了一晚上,那种紧绷的感觉才缓解了。

他觉得自己不纯洁了。

往日这般姿色都不会多看一眼。

公孙玉拿起酒袋喝了两口,他看了一下锦衣卫,一千人依旧整整齐齐。

三品武者组成的部队偷袭就是碾压,但即便如此依旧有人受了重伤。

猎鹰落在公孙玉的肩膀,公孙玉知道草原大军来了,他对着猎鹰打了一个手势,猎鹰朝山海关飞去,给魏无忌报信。

公孙玉在犹豫,前方五十里的位置,有一个万人队。

要不要吃掉,然后连夜赶回山海关?

可公孙玉清楚,一千锦衣卫对几千人的部落可以碾压,对上训练有素的万人队,绝对会出现伤亡。

要是应对不好,伤亡会超出自己的想象。

他很纠结。

吃下万人队,对大周的象征意义巨大。

公孙玉知道魏无忌对这一千锦衣卫付出了多少心血,要是出现闪失如何对义父交代?

一旦被拖住,二百里外的万人队支援,这一千人没准都得留下来。

公孙玉纠结了。

他终究不是魏无忌,魏无忌放他出来也是培养的意思。

金丝雀终究需要锻炼才能扶摇直上九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