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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号如同一座移动的欲望堡垒,平稳地航行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阳光正好,甲板上却弥漫着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林清浅站在靠近船舷的位置,海风将她白色的连衣裙吹得紧贴身体,勾勒出纤细而脆弱的线条。

她强迫自己去看远处海天一色的壮阔,试图逃离身后那片由顶级奢华和无声较量构成的旋涡。

然而,感官却不受控制地捕捉着一切。

她太迫切的想要看‘程默’那张脸了!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

她绝不可能,会接受这样的邀请!

也绝不可能会屡次去赴约!

陈思哲那刻意拔高、充满炫耀意味的解说词,像针一样扎进她的耳膜:

“杭哥说了,这船跑一趟三亚,油钱也就百来万,小意思!关键得看跟谁玩!上次几个部委的领导上来,玩得那叫一个开心,回头项目批得那叫一个痛快。”

每一个字都在无情地碾压着陈墨那点可怜的自尊。

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身后那道几乎要凝成实质的、饱含怨毒与屈辱的视线。

那是陈墨的目光。

他像一头被逼到悬崖边的困兽,胸腔里翻滚着岩浆般的怒火和不甘。

他死死盯着张杭那随意靠在顶级户外沙发上的背影,看着对方漫不经心地晃动着酒杯,仿佛眼前这一切,包括他自己,都不过是无聊时取乐的消遣。

林清浅甚至能听到陈墨粗重压抑的呼吸声,还有他身边那个金丝眼镜男焦灼的低语:

“陈少,冷静!千万冷静!这不是意气用事的地方。”

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因为他太熟悉陈墨的暴脾气了。

自己又是被拉过来的帮手。

这层面,自己能当个屁的帮手啊?

黄钰彗端着一杯鲜榨果汁,姿态优雅地走到林清浅身边,将杯子递给她,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关切:

“喝点吧。”

她的目光却越过林清浅的肩膀,投向陈墨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冰冷的弧度。

那眼神,像是在欣赏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而不远处,陈墨似乎心情很不好,很烦躁,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

似乎酒水喝的太快了。

一瓶洋酒下肚后。

他忽然动了。

他猛地甩开金丝眼镜男试图拉住他的手,脚步踉跄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疯狂,直冲张杭而去!

他的动作太过突然,以至于连陈思哲都愣了一下。

“张杭!”

陈墨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酒精,他不知何时已灌下了大半瓶烈酒而嘶哑变形,充满了不顾一切的戾气。

他冲到张杭面前,双眼赤红,指着张杭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对方脸上: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

“有钱就了不起?”

“有背景就了不起?”

“长得帅就了不起?”

“你别以为,能骑在所有人头上拉屎?”

“总让陈思哲这个狗腿子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

“我他妈受够了!我告诉你!”

“我警告你,别想要对清浅动歪主意,她不是你能动的人,你以为,只有你有背景?”

“我......”

甲板上死一般的寂静。

海风似乎都停滞了。

黄钰彗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冰冷而危险。

陈思哲则彻底懵了,随即脸上涌起狂怒和一丝惊恐。

林清浅猛地捂住嘴,心脏几乎跳出胸腔,难以置信地看着状若疯魔的陈墨,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疯了!

他彻底疯了!

张杭的反应,却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在那恶毒咒骂喷涌而出的瞬间,他甚至没有立刻抬眼。

他只是懒洋洋的将酒杯轻轻放在了旁边的小几上。

杯底与玻璃桌面接触,发出一声轻响,清脆得如同死神的丧钟。

然后,他才缓缓抬起了眼皮。

那双眼睛,没有任何愤怒,没有任何被辱骂的激动,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纯粹的冰冷。

那目光落在陈墨扭曲的脸上,像是在看一只不知死活、疯狂蹦跶的臭虫,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和一丝终于可以碾死它的厌倦。

他甚至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只是一个眼神。

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张杭侧后方两步远的两名壮硕男子。

孙衡他们穿着看似普通的深色休闲装,但挺拔如松的身姿和锐利如鹰隼的眼神早已暴露了身份。

在张杭抬眼的同时,动了!

动作快如鬼魅!

如同两道黑色的闪电!

没有多余的呼喝,没有花哨的招式。

一人精准地锁住陈墨挥舞的手臂,一个干脆利落的擒拿反关节技!

另一人则如同铁塔般撞入陈墨怀中,膝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顶在他的腹部!

“呃啊!”

陈墨的咒骂瞬间变成了撕心裂肺的惨嚎,身体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虾般弓了起来,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死灰般的痛苦和惊恐。

所有的酒意和疯狂都在剧痛下烟消云散。

两名保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配合默契得如同演练了千百遍。

一人反剪陈墨双臂,将他死死按跪在坚硬冰冷的柚木甲板上!

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沉闷而刺耳。

另一人则单手扼住陈墨的后颈,巨大的力量让他的脸被迫紧贴着甲板,扭曲变形,连惨叫都变成了含糊的呜咽。

整个过程,从陈墨冲到张杭面前咆哮,到他像条死狗般被制服在地,前后不过几秒钟!

金丝眼镜男吓得面无人色,双腿发软,想上前又不敢,僵在原地瑟瑟发抖。

陈思哲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快意和狠戾,他几步上前,对着被按在地上的陈墨狠狠啐了一口:

“呸!不知死活的东西!杭哥也是你能骂的?”

张杭这时才缓缓站起身。

他踱步到被死死按在地上、如同待宰羔羊般的陈墨面前,停下了脚步。

昂贵的手工皮鞋就停在陈墨眼前几厘米的地方,锃亮的鞋尖反射着冰冷的光。

他微微俯身,目光如同冰锥,穿透陈墨因痛苦和恐惧而涣散的瞳孔。

“蝼蚁一般。”

张杭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寂静的甲板,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你拿什么和我斗?”

他直起身,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手机,动作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从容。

他随意地滑动屏幕,像是在翻看通讯录。

指尖悬停在拨号键上方。

“你父亲陈河的公司。”

张杭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魔都、苏南、浙北,七成以上的工程渠道,靠的是太行地产、宏远建设和万通集团的订单。”

他每报出一个名字,陈墨的身体就剧烈地颤抖一下,眼神中的恐惧就加深一分。

这些名字,每一个都是他父亲需要仰望、需要低声下气求来的金主!

张杭的目光落在陈墨惨无人色的脸上,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

“你说,如果我打个电话,告诉他们,货质量不稳定,或者负责人教子无方,狂妄愚蠢,让他们考虑换一家更懂事的供应商......”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陈墨眼中瞬间爆发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巨大恐惧。

那恐惧是如此纯粹,以至于压倒了所有的屈辱和愤怒。

“你猜。”张杭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

“你爸辛苦打拼了二十年的家业,还能剩下几成?”

手机屏幕幽幽的蓝光映着张杭冰冷的脸。

他修长的手指,缓缓地、带着一种审判般的仪式感,就要按下那个足以让陈家天塌地陷的拨号键!

“不!!”

陈墨爆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嘶吼!

那声音里充满了彻底的崩溃和绝望。

什么尊严!

什么面子!

什么林清浅!

在家族倾覆的恐惧面前,都变得一文不值!

他拼命地、不顾一切地挣扎着抬起头,额头重重地磕在坚硬的柚木甲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涕泪横流,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卑微和乞求:

“张少!杭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您!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家!放过我爸!是我嘴贱!是我该死!是我耍酒疯!求您!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他一边语无伦次地哭喊求饶,一边拼命地想把头磕得更低,却被保镖死死按住,只能徒劳地扭动着身体,像一个滑稽而悲惨的小丑。

甲板上一片死寂。

只有陈墨绝望的哭嚎和海风的呜咽。

林清浅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她看着刚才还疯狂叫嚣、此刻却像一滩烂泥般匍匐在地、卑微乞怜的陈墨,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她。

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赤裸裸地见识到张杭所拥有的、能轻易碾碎一个富二代所有骄傲和根基的绝对力量!

那力量冰冷、残酷、毫无人性!

她下意识地看向张杭。

他依旧站在那里,拿着手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

阳光落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令人骨髓发寒的冰冷气息。

这一刻,他与程默的相似之处彻底消失了。

她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就在这时,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扶住了她的胳膊。

黄钰彗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边,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那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安抚力量:

“别怕,清浅。”

黄钰彗的目光落在张杭冰冷的背影上,眼底深处是深深的敬畏和一种近乎狂热的臣服:

“杭哥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知死活、看不清自己位置的蠢货,陈墨是自找的。”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带着一种宿命般的笃定:

“这就是代价,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总要付出代价的。”

她的声音像冰冷的蛇,缠绕着林清浅脆弱的心脏。

恐惧依旧存在,但在那巨大的、令人窒息的权力阴影笼罩下,一种更隐秘、更危险的情绪,却如同藤蔓般在恐惧的废墟上悄然滋生。

那是对绝对力量的、无法抗拒的复杂感?

最终,张杭收起了手机。

陈墨像一袋被抽空了骨头的垃圾,被两名保镖面无表情地拖离了主甲板。

他那绝望的哭嚎和额头撞击甲板的闷响,如同最后的丧钟余音,久久回荡在死寂的空气里,也重重敲击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上。

金丝眼镜男面无人色,踉跄着追了过去,背影仓惶如同丧家之犬。

陈思哲对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快意和鄙夷,随即又迅速换上一副恭敬的姿态,垂手肃立在张杭侧后方,仿佛刚才那场碾压从未发生。

黄钰彗轻轻拍了拍林清浅冰凉的手背,低声道:

“我去看看,别真出什么事,扫了杭哥的兴致。”

她递给林清浅一个安心的眼神,便迈着优雅而利落的步伐,朝着陈墨被拖走的方向跟去,显然是要去处理这难堪的后续。

经过张杭身边时,她微微欠身,姿态恭顺无比。

偌大的主甲板前端,转眼间只剩下两个人。

海风似乎变得更大、更冷了。

夕阳西沉,将天空和大海染成一片浓烈而悲壮的金红。

巨大的童话号破开深蓝色的海浪,平稳地航行在这片燃烧的画卷里,引擎低沉的轰鸣是唯一的背景音。

林清浅独自站在船舷边,白色的连衣裙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单薄的身体仿佛随时会被这无边的壮阔吞噬。

她紧紧抓着冰冷的金属栏杆,试图从这坚硬的触感中汲取一丝支撑。

然而,指尖传来的只有深入骨髓的冰冷。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的轰鸣,无数碎片化的画面疯狂冲撞:

陈墨像死狗一样被按在地上的扭曲面孔。

张杭俯视时那冰冷彻骨、毫无感情的眼神。

他拿着手机,慢条斯理、如同宣判死刑般的话语。

还有程默。

程默温暖的笑容,他分享音乐时低沉的嗓音,他死讯传来时那灭顶的绝望。

巨大的悲伤从未消失,此刻却混合了更汹涌、更陌生的情绪:

是对张杭那绝对权力和冷酷手段深入骨髓的恐惧。

是目睹陈墨瞬间陨落带来的兔死狐悲般的战栗。

是在这极致奢华又极致冰冷的环境下产生的巨大疏离感和渺小感。

以及......

在那恐惧和绝望的废墟深处,一种连她自己都感到羞耻和恐慌的、病态的悸动。

因为那张脸!

那张与程默一样的脸!

她痛恨这悸动!

这感觉像是对程默的背叛!

可当恐惧和悲伤的海啸席卷而来时。

那张脸,那具承载着毁天灭地力量的身躯,却成了她潜意识里唯一想要抓住的、能带给她一丝虚假安全感的浮木!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林清浅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她没有回头,却清晰地感觉到那个存在感极强的身影停在了离她不远的地方。

张杭没有靠近,也没有说话。

他只是走到了最前端,凭栏而立。

夕阳的金辉勾勒出他挺拔如松的背影,宽阔的肩膀在余晖中投下长长的、孤寂的阴影。

他微微仰头,望着那片燃烧的天际线,海风吹乱了他利落的短发,衬衫被风鼓荡。

这个掌控着庞大商业帝国、刚刚才冷酷碾碎了一个挑衅者的男人,此刻的背影,在漫天金红的映衬下,竟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

沉重?

孤寂?

还是一种身处巅峰、俯瞰众生却无人能懂的疲惫?

林清浅怔怔地看着那个背影。

不知为何,她仿佛看到了程默!

她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巨大的悲伤、冰冷的恐惧、荒谬的悸动、还有此刻这背影带来的、强烈到无法忽视的孤寂感。

无数种激烈冲突的情绪在她心里疯狂地搅拌、撕扯,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撕裂!

她想起了那方冰冷的方巾。

想起了他生硬说出的丑死了。

想起了他塞过方巾后,那仓促得近乎狼狈的逃离。

还有刚才,他碾碎陈墨时,眼神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深不见底的漠然和厌倦?

他到底是谁?

是冷酷无情的猎手?

是掌控一切的君王?

还是一个背负着沉重秘密、同样在孤独中挣扎的灵魂?

为什么那张脸那偶尔流露的、转瞬即逝的复杂会和程默如此相似?

这究竟是命运的残酷玩笑,还是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更深层次的关联?

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为程默而流的悲痛,而是混杂了太多太多无法厘清、无法承受的情绪的洪流。

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咸涩的泪水滑过冰冷的脸颊,滴落在紧抓着栏杆的手背上,滚烫。

就在这情绪彻底决堤、濒临崩溃的边缘。

那个凭栏而立的背影,动了。

张杭缓缓转过身。

夕阳的光线从他身后射来,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模糊而耀眼的光晕,让他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

他迈开步子,一步步朝她走来。

皮鞋踩在柚木甲板上,发出清晰而规律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林清浅摇摇欲坠的心尖上。

他在她面前停下。

距离很近,近到林清浅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淡淡烟草的气息,带着强烈的侵略性,瞬间将她包裹。

巨大的压迫感让她几乎窒息,她被迫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他。

他的脸上,似乎没有了之前的玩世不恭,也没有了碾碎陈墨时的冰冷。

那双深邃的眼眸,在夕阳的逆光下,显得异常幽暗复杂,里面翻涌着林清浅完全看不懂的情绪。

有审视,有探究,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几乎被淹没在深潭里的复杂?

因为张杭觉得,眼前的这个美人。

真的是个好女孩儿!

自己对付她的手段,太不是个东西了!

于是,张杭心中决定了......一件事。

他看了她几秒,目光扫过她满脸的泪痕和红肿的眼睛。

林清浅以为会听到嘲讽,会看到嫌恶。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然而,预想中的冰冷言语并未落下。

一只温热而带着薄茧的大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有些生硬地握住了她紧抓着冰冷栏杆、几乎冻僵的手腕!

那滚烫的温度,与他身上冷冽的气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瞬间灼烧了她的皮肤!

林清浅猛地睁开泪眼,惊愕地看向他。

张杭没有看她。

他的目光似乎落在她身后翻涌的海浪上,眉头习惯性地微蹙着,仿佛在忍受某种不耐。

但他握住她手腕的动作,却没有松开,反而带着一种强势的、近乎宣告的意味,将她冰凉的手从栏杆上扯离。

紧接着,在她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反应之际,张杭的另一只手臂已经环过了她的腰背!

那动作并非温柔,反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甚至有些粗暴的强势,将她整个人猛地拉向自己!

“啊!”

林清浅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身体便重重撞进了一个坚硬而滚烫的胸膛!

鼻尖瞬间充斥着他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和那独特的冷冽味道。

她被迫仰起头,泪眼朦胧中,只看到张杭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

他没有低头看她。

但那只环在她腰后的手臂,却收得极紧,带着一种近乎禁锢的力量,将她牢牢地锁在了怀里。

那力量强大到让她无法挣脱,也奇异地驱散了她身体里那刺骨的冰冷。

一种混合着恐惧、茫然、屈辱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病态安全感的复杂情绪,瞬间席卷了她。

然后,她感觉到一个温热的、带着同样灼热气息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落在了她沾满泪水的嘴唇上。

那触感,滚烫而短暂,带着一种奇异的、与程默截然不同的掠夺意味,却又诡异地穿透了她所有混乱的思绪和坚固的心防。

林清浅的身体骤然僵直!

大脑在那一刻彻底宕机!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理智,所有的悲伤和恐惧,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强势的拥抱和吻之下,如同被海啸席卷的沙堡,瞬间土崩瓦解!

程默的脸!

张杭的脸!

冰冷的游艇!

燃烧的夕阳!

陈墨的哭嚎,黄钰彗的低语,那方冰冷的方巾,生硬的那句‘丑死了’,那似乎是第一次有人说自己丑!

还有此刻这滚烫的怀抱和额头上灼热的烙印。

所有的画面和情绪疯狂地旋转、坍缩、最终轰然爆炸!

她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布偶,彻底放弃了抵抗。

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张杭那坚硬而滚烫的怀抱里,滚烫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汹涌而出,瞬间浸湿了他胸前的白色亚麻衬衫。

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空虚感,混合着一种飞蛾扑火般的绝望沉沦,彻底淹没了她。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她闭上了眼睛,将脸深深埋进那带着冷冽气息和滚烫体温的胸膛,放任自己被这危险的旋涡彻底吞噬。

林清浅不知道,怎么来到的房间。

她很茫然,麻木,体会着许多人生中的第一次!

......

次日。

林清浅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当她睁开眼,意识如同沉在温暖粘稠的深海里,模糊而沉重。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奢华顶棚,繁复的水晶吊灯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冰冷的光。

身下是触感如云朵般柔软却陌生的床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昂贵的木质香氛气息,

混合着一丝属于男人的、极具侵略性的冷冽味道。

昨夜混乱的记忆碎片瞬间涌入脑海。

燃烧的海天,冰冷的甲板,绝望的哭嚎,强势的拥抱,那一吻,还有那将她彻底淹没的、带着掠夺意味的粗鲁!

以及之后在巨大游艇某个极致奢华的套房内,更进一步的、无法抗拒的沉沦......

她被抬起的腿,她的声音,她的一切,在昨晚,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这个男人!

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自我厌弃让她瞬间蜷缩起来,把滚烫的脸深深埋进枕头。

身体深处隐秘的酸痛,无声地宣告着所有权更迭的残酷事实。

她的初夜竟然是在那样绝望混乱的背景下,给了那样一个冷酷、强势、视规则如无物的二世祖?

程默温暖的笑容在脑海中闪过,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但很快又被昨夜那滚烫的怀抱、那不容抗拒的力道、以及那种被彻底填满、甚至摧毁的奇异感觉所覆盖。

这让她更加恐慌,仿佛背叛了最纯净的过往。

“醒了?”

低沉微哑的声音从窗边传来。

林清浅身体一僵,像受惊的兔子般抬起头。

张杭穿着深灰色丝质睡袍,背对着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望着外面晨光中的岗口。

阳光勾勒出他挺拔而充满力量感的轮廓,姿态随意放松。

他手里端着一杯清水,晨光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与昨夜那个冷酷碾碎陈墨、又强势将她拖入情欲漩涡的男人判若两人。

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

“饿不饿?”

林清浅喉咙干涩,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是下意识地抓紧了胸前的薄被,仿佛那是最后的遮羞布。

张杭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他转过身,目光平静无波地落在她苍白脆弱、带着惊惶的脸上。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刚刚交割完毕、尚需观察表现的物品。

他踱步到床边,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洗漱一下,出来吃东西。”

命令式的口吻,不容置疑。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卧室,留下满室冰冷的奢华和她剧烈的心跳。

当林清浅洗漱完毕,换上自己昨天的连衣裙,有些褶皱,让她更加不自在,小心翼翼地走出卧室,张杭已经坐在餐厅,优雅地吃着精致的早餐。

他换上了一身剪裁完美的休闲装,整个人恢复了那种矜贵疏离的气场。

“坐。”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对面的位置。

早餐很丰盛,中西合璧,但林清浅食不知味。

她小口喝着牛奶,眼神低垂,不敢看他。

“多吃点。”

张杭忽然开口,用公筷夹了一只晶莹剔透的虾饺放在她面前的小碟里:

“现在你是我的人了。”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

“照看好自己的身体,该吃吃,该喝喝。”

我的人三个字像烙印,烫得林清浅指尖一颤。

她默默夹起虾饺,机械地送入口中,味同嚼蜡。

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所有权,似乎在一夜之间,被这个男人理所当然地宣告了。

饭后,两人离开了童话号,在码头,张杭拿起一把造型夸张的钥匙:

“送你回学校。”

林清浅以为会是昨晚那辆宾利。

然而,是那辆通体如深海般幽蓝的布加迪威龙。

“上车。”

张杭拉开车门,低沉如野兽咆哮的引擎启动声在车库里回荡,震得人心头发麻。

林清浅几乎是屏着呼吸坐进那低矮得如同贴地飞行器的驾驶舱。

昂贵的真皮包裹着她,巨大的推背感在张杭轻点油门时便汹涌而至,将她死死按在椅背上。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光。

这辆车,就像它的主人一样,霸道、张扬、不容忽视,行驶在清晨略显拥堵的城市道路上,引来无数惊愕、艳羡甚至嫉妒的目光。

车子最终停在了离林清浅上课的教学楼还有一段距离的路边。

即便如此,那震撼的引擎声浪和炫目的车漆已经吸引了足够多的视线。

“去吧。”

张杭侧过脸,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停顿了一瞬,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林清浅几乎是逃也似的下了车,头也不敢回,快步走向教学楼。

她能感觉到身后那两道如有实质的目光,以及周围同学投来的探究眼神。

布加迪的轰鸣渐渐远去,但那巨大的存在感和张杭那句我的人,却在她心头萦绕不去。

课堂上,教授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林清浅摊开书本,目光却空洞地落在纸页上。

思绪不受控制地飘飞:

昨天晚上,他俯身时冷冽的气息,他指尖滚烫的触感,他低沉的命令,还有自己那完全失控的、让她现在想起来都恨不得钻地缝的声音。

那些声音冲破了程默去世后长久笼罩她的悲伤浓雾,用一种更激烈、更羞耻的方式占据了她的感官。

程默是温柔的春风,是分享音乐时眼里的光。

张杭是凛冽的寒流,是掌控一切的霸道。

为什么?

为什么命运会如此荒谬?

让她在失去最纯净的爱后,一头撞进最危险的漩涡?

当张杭碾碎陈墨时的冷酷无情,与今早递过水杯、夹来虾饺,虽然带着命令口吻的这种行为,形成诡异的割裂感。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仅仅是个挥霍无度、玩弄感情的顶级二代吗?

上课期间,林清浅还能感受到身体深处残留的酸胀感,座椅摩擦带来的触感,都在无声地提醒她昨晚发生了什么。

一种隐秘的、连她自己都唾弃的悸动,在羞耻的废墟下悄然滋生。

她讨厌这种感觉,却又无法否认它的存在。

那是一种被彻底征服后,身体本能的烙印。

她烦躁地翻了一页书,笔尖无意识地在纸上划拉着。

旁边的同学碰了碰她:

“清浅,你怎么了?脸好红,不舒服吗?”

林清浅猛地回神,慌乱地摇头,耳根却更烫了。

上午课结束后。

林清浅和舍友简单的在食堂吃了午餐。

下午没课,林清浅习惯性地去了图书馆,想用书海的宁静来平复混乱的心绪。

她找了个靠窗的僻静位置,摊开一本专业书,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刚看了没几页,一道颀长的身影在她对面坐下。

林清浅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是张杭。

他换了一身更休闲的打扮,简单的黑色t恤,深色长裤,少了几分锋芒,多了几分干净的少年气。

他手里拿着一本书,正是那本卡耐基的人性的弱点。

林清浅愕然地看着他。

她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送她,或者下午会发消息让她去某个地方。

完全没想到他会直接出现在图书馆,还坐在她对面。

他这种人,不是应该出现在顶级会所、游艇或者私人俱乐部吗?

图书馆?

太违和了。

张杭似乎没注意到她的惊讶,或者根本不在意。

他翻开书页,动作自然流畅,目光沉静地落在文字上。

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洒进来,在他浓密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微微蹙着眉,神情专注得像个真正来学习的学生。

图书馆很安静,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远处隐约的脚步声。

林清浅却完全无法平静了。

她手里的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眼角的余光不受控制地飘向对面。

他居然真的在看书?

那本人性的弱点?

而且看得很认真?

他不是应该对这种心灵鸡汤嗤之以鼻吗?

她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视线。

张杭的颜值和气质本就极为出众,出现在图书馆这种地方,本身就是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线。

有女生小声议论:

“哇,快看那边!那个男生好帅!”

“以前没见过啊,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上次来过,是林清浅的追求者,还有另外一条疯狗陈墨呢,上次他们还吵架了......”

“他对面是林清浅?”

“林清浅?她旁边那个护花使者陈墨呢?这几天没看到呢?”

“嘘!小声点!不过这个新帅哥是谁啊?气质绝了。”

“感觉和林清浅认识?你看他们坐一起。”

这些议论声不大,却清晰地钻进林清浅的耳朵。

陈墨的名字让她心头一刺,而关于张杭的议论则让她如坐针毡。

她偷偷抬眼看向张杭,他仿佛置身事外,完全沉浸在书页中,那专注的侧脸线条......

该死的!

为什么又让她恍惚看到了程默的影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林清浅惊讶地发现,张杭真的就这样安静地看了将近两个小时的书,期间只起身去接了一杯水,回来继续。

他的存在感极强,却奇异地没有打扰到周围的宁静氛围。

这种反差,让林清浅心中的困惑越来越深。

终于,一个多小时后,张杭合上了书本,抬眼看向她。

林清浅几乎是同时合上了自己面前那本根本一个字没看进去的书。

“走了。”

他站起身。

林清浅默默地跟着他走出图书馆。

微风拂过林荫道,带着草木的清香。

两人并肩走着,距离不远不近。

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沉默了一会儿,林清浅忍不住轻声开口,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好奇:

“你喜欢那本书?”

张杭侧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有点意外她会主动搭话。

他嗯了一声,声音在晚风中显得很清晰:

“看了几遍了,每次都有点新收获,人性这东西,复杂也简单,卡耐基总结得还算到位。”

林清浅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带着点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试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

“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不会看这种书,也不会学习?”

张杭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短促的低笑,带着点玩味看向她:

“像我这样的人?哪种人?挥金如土的纨绔子弟?”

他挑了挑眉:

“林清浅,我也是正儿八经考进江州大学的?”

“江州大学?”

林清浅这次是真的惊愕了,脚步都停了下来,睁大眼睛看着他。

江州大学是国内顶尖的985高校,以极高的录取分数线和严谨学风着称。

能考上的,也是有实力的学生啊!

张杭竟然是江大的高材生?

这和她认知里那个开着布加迪、在游艇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顶级二代形象,差距实在太大了!

“很意外?”

张杭看着她惊讶的表情,似乎觉得有趣,嘴角勾起一个很浅的弧度:

“我看起来不像能读书的?”

“不......不是......”

林清浅一时语塞,脸微微发热,为自己刚才那点小心思感到一丝羞愧。

她确实先入为主地给他贴上了标签。

她重新迈开脚步,声音更低了,带着点好奇:

“那你……学什么的?”

“商管。”

张杭回答得很简洁,似乎并不想多谈自己的学业。

这话透着一股与他年龄和外表不太相符的清醒和务实。

林清浅再次感到意外。

她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夕阳的金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那专注看书时的沉静气质似乎还未完全散去。

他身上有种矛盾的特质:

极致的张扬与此刻的沉静,冷酷的手段与务实的认知,还有......

那该死的、让她无法忽视的英俊外表下,似乎藏着更深的东西。

她想起黄钰彗对张杭那种近乎狂热的敬畏和臣服,想起他处理陈墨时那种精准打击要害的冷酷效率。

或许,他不仅仅是一个靠祖荫的二世祖?

这个认知,让林清浅心里那堵名为抗拒的墙,悄然松动了一丝缝隙。

她发现自己对他产生了一种不该有的好奇。

“纯欲感......”

张杭忽然低声说了一句,目光落在她因晚霞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清澈又带着一丝复杂情绪的眼眸上。

“什么?”林清浅没听清。

“没什么。”

张杭收回目光,恢复了平常的淡然:

“晚上去云霄宫吃饭,叫上黄钰彗一起。”

纯欲感这三个字,是张杭对林清浅的评价,她不只是很纯......在暧昧的时候,那种能勾人魂魄的欲感,特别强烈。

傍晚。

张杭的宾利停在了林清浅宿舍楼下接她。

黄钰彗已经坐在副驾,看到林清浅上车,脸上露出一个得体又亲昵的笑容:

“清浅,下午课怎么样?”

她聪明地选择了副驾,将后座的空间留给了林清浅和张杭,姿态放得很低。

“还好。”

林清浅低声应道,坐到张杭身边。

车内空间宽敞,但她依然能感受到张杭身上传来的热度和那种无形的压迫感。

黄钰彗很会活跃气氛,一路上聊着些学校里的趣闻,偶尔也会巧妙地把话题抛给林清浅,让她不至于太尴尬。

张杭大部分时间只是听着,偶尔应一两声,目光偶尔会掠过身边安静坐着的林清浅。

他能感觉到她身上那种微妙的变化,不再像游艇上那样充满绝望的悲伤和尖锐的抗拒,多了一种迷茫的顺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被撩动后的羞怯。

尤其是她偶尔偷看他被发现时,那瞬间慌乱躲闪的眼神和泛红的耳垂,带着一种不自知的纯然诱惑。

她的清纯是公认的校花级别,但只有他知道,在那清纯的外表下,藏着怎样一副令人疯狂的身体和。

在床上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媚态。

那种软嫩至极的触感,那种无法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声音。

张杭眸色微深,手指无意识地在真皮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一下。

晚餐在云霄宫别墅的餐厅进行。

厨师精心烹制的菜肴摆满了长桌。

黄钰彗非常识趣,用餐礼仪无可挑剔,言语间对张杭充满了恭敬和倾慕,对林清浅则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友善和距离,绝不多话抢风头。

她深知自己此刻的角色:一个陪衬,一个让张杭的新欢感觉更舒适、更自然的润滑剂。

她想要的是长久的地位,而非一时的争宠。

晚餐的气氛比林清浅预想的要平和许多。

张杭话不多,但偶尔的点评和提问都显示出他良好的教养和见识。

林清浅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饭后,黄钰彗立刻体贴地说:

“杭哥,清浅,我有点累了,想先回房间休息了,你们慢慢聊。”

她给了林清浅一个鼓励的微笑,便优雅地起身离开,将空间彻底留给了两人。

餐厅里只剩下张杭和林清浅。

水晶吊灯的光芒柔和地洒下,气氛却陡然变得暧昧而粘稠。

张杭站起身,走到林清浅身边,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俯身便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像昨晚在甲板上那样带着宣告和掠夺的意味,反而有些缠绵,带着红酒的余味和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林清浅身体一僵,但出乎她自己的意料,她并没有推开。

昨夜那蚀骨的滋味仿佛刻进了身体里,一种陌生的渴望在她心底悄然滋生。

她甚至生涩地、迟疑地回应了这个吻。

这个细微的回应如同火星,瞬间点燃了张杭眼底的暗火。

他低笑一声,带着满意和一丝恶劣的调侃,手臂穿过她的腿弯,轻而易举地将她打横抱起。

“啊!”

林清浅短促地惊呼一声,本能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身体腾空的瞬间,昨夜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记忆汹涌而来,让她浑身发烫。

张杭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走向楼上的主卧。

他的脚步沉稳有力,胸膛贴着她的身体,传来滚烫的温度和有力的心跳。

林清浅把脸埋在他颈间,羞得不敢抬头。

进入那间奢华又极具压迫感的卧室,张杭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他深邃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欲望和一丝探究,仔细描摹着她染上红晕的脸颊和微微颤抖的睫毛。

“脸这么红?”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的沙哑,指尖轻轻拂过她滚烫的脸颊。

林清浅别开脸,不敢与他对视。

张杭却不允许她逃避。

他俯下身,再次吻住她的唇,吻得深入而缠绵。

大手在她纤细的腰肢和脊背上游移,点燃一簇簇火焰。

林清浅的身体在他娴熟的撩拨下,迅速背叛了理智的抗拒,变得柔软而滚烫。

当他的吻沿着下颌线滑向颈侧,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耳后时,林清浅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弱的嘤咛。

这声音仿佛取悦了他,他低笑一声,大手抚上她纤细光滑的腿,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的腿抬起。

这个姿势充满了绝对的掌控和暗示。

林清浅羞得无地自容,身体却更加敏感地颤抖起来。

张杭的目光落在她迷蒙的双眼和微张的红唇上,嘴角勾起一个恶劣又性感的弧度,贴近她通红的耳廓,用气声低语:

“没想到,我的清纯校花还是个水法师?”

轰!

林清浅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

昨晚那些失控的、让她羞愤欲死的画面再次清晰浮现!

他竟然用这种方式说出来!

巨大的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她猛地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几乎要哭出来。

“别!”

她想反驳,想否认,声音却细弱蚊蝇,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和一丝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媚意。

张杭显然非常满意她的反应。

他不再言语,直接用行动让她明白,她的身体远比她的嘴诚实得多。

林清浅所有的理智、所有的羞耻、所有的挣扎,在那排山倒海般的快感和身体最本能的渴求面前,彻底溃不成军。

她死死咬住下唇,试图压抑那即将冲口而出的声音,身体却诚实地迎合。

“别忍着,我喜欢听。”

“不。”

林清浅摇着头,眼角渗出羞耻的泪水。

她不想有声音,那让她觉得自己像个不知廉耻的玩物。

然而。

一般情况我们不笑,除非忍不住......

一声破碎的、高亢的、完全不受控制的呐喊,猛地从她紧咬的唇齿间溢出,带着哭腔,在空旷奢华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噗嗤!

彻底击溃了林清浅所有的防线。

她猛地睁开泪眼,对上张杭那双燃烧着火焰、充满了掌控欲和满意笑意的眸子。

巨大的羞耻感让她崩溃地哭出声来,她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脸,像一片在狂风暴雨中彻底零落的叶子。

但很快,林清浅再也无法压抑。

最靡丽的乐章,在云霄宫奢华的主卧里,彻夜回荡。

她的身体仿佛不再是自己的,它记住了那蚀骨的欢愉,记住了那强势的掌控,也记住了在这个男人身下彻底沉沦、无法抗拒的宿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