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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这‘心脏’跳得还算稳当。”她转过身,背靠着巨大的齿轮连杆,姿态慵懒而魅惑。

赤足踩在冰冷的地面,真丝睡袍包裹的身体在昏黄光线下泛着柔滑的光泽。

她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清水润湿了她的唇瓣,更显饱满诱人。

一缕清水顺着她精致的唇角溢出,沿着白皙的下颌线缓缓滑落,滴落在睡袍包裹的、高耸的胸前,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暧昧的湿痕。

昏黄的光线下,只有她喝水的细微吞咽声。

她身上那股馥郁的香气、真丝睡袍的柔滑光泽、卸妆后的慵懒风情,还有那滴滑落的水珠,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织成一张无形的、令人沉醉的网。

张煜能感觉到她目光的重量,像实质般落在他的身上,带着审视,更带着玩味的欣赏和一丝卸下防备后的随意。

“假期过得怎么样,小工兵?”她红唇轻启,声音带着沙哑的磁性,像羽毛搔过心尖。

“有没有……想姐姐?”她眼波流转,带着毫不掩饰的挑逗,红唇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在昏黄的光线下妖娆得惊心动魄。

卸去了舞台的浓妆和华服,此刻素颜慵懒的她,反而散发出一种更原始、更致命的诱惑力。

---

张煜推着那辆修好的、刻着胜利标记“?”的“铁驴”,穿过校园。

秋阳正好,微风不燥。他刚走到宿舍楼下,一个清亮又带着点急切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班长!班长!”

黄莺像一阵风似的从宿舍楼里冲了出来。

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袖口和裤腿利落地挽起,露出晒成健康小麦色、线条紧致流畅的小臂和小腿。

乌黑的长发重新束成高高的马尾,发梢系着根鲜艳的红头绳,像一簇跳动的火苗。

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饱满的胸脯随着喘息起伏。

她手里拎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军绿色挎包,显然是刚收拾好行李。

“可算找到你了!”她几步冲到张煜面前,带着一股阳光晒过的棉布气息、干净的肥皂味和少女青春的热力。

“给!”她把其中一个明显更沉、塞得变形的挎包不由分说地塞到张煜怀里。

张煜下意识接住,入手沉甸甸的,带着她的体温。

“老家带来的!”黄莺扬着下巴,脸上带着自豪和一点不易察觉的羞涩,“风干羊肉!我爹特意挑的后腿肉!紧实耐嚼!还有奶疙瘩!纯的!”

她拍了拍挎包,发出硬物碰撞的闷响。

“知道你饭量大,食堂那点油水不够塞牙缝的!”

她的目光灼热而直接,带着一种野性的坦率和不容拒绝的关怀。

汗水顺着她蜜色的颈项滑入领口,整个人如同一柄刚刚擦拭干净、准备出鞘的军刀,锋芒内敛却生机勃勃。

张煜看着怀里沉甸甸的挎包,鼻尖似乎已经嗅到了风干羊肉特有的咸香和奶疙瘩的醇厚气息。

再抬头看着黄莺因奔跑和兴奋而泛红的脸颊、亮晶晶的眼睛和那束跳跃的马尾辫,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这沉甸甸的包裹,承载着她家乡的味道和野性的关切。

“谢了。”张煜掂了掂挎包,嘴角微扬。

“谢啥!”黄莺豪爽地一挥手,马尾辫在空中甩过一个利落的弧度。

“咱俩谁跟谁!”她忽然想起什么,几步跨到自己的“铁驴”旁,动作利落地翻身骑上,军用胶靴点着地,回头冲张煜咧嘴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走!试试车去!看看你的手艺经不经得起颠簸!”她拍了拍后座,眼神带着挑战和邀请,“敢不敢?”

阳光洒在她蜜色的肌肤和飞扬的马尾辫上,军装衬得她英姿飒爽。

那股阳光晒过的棉布气息和少女蓬勃的热力扑面而来。

张煜看着后座上她拍过的地方,仿佛还能感受到她掌心的温热。

他不再犹豫,将沉甸甸的挎包甩到肩上,长腿一跨,坐上了后座。

“坐稳了!”黄莺清脆地喊了一声,军用胶靴用力一蹬!

老旧的“永久”发出吱呀的欢唱,载着两人驶入秋日灿烂的阳光里。

车身随着路面的起伏微微颠簸,黄莺的身体在身前随着蹬车的动作轻轻晃动,乌黑的马尾辫扫过张煜的脸颊,带着洗发水的清香和阳光的味道。

她身上那股混合着阳光、棉布、干净肥皂和少女气息的热力,紧贴着他的前胸,在秋风中愈发清晰。

她甚至迎着风,大声唱起了不成调的军歌,歌声带着毫无保留的欢畅和力量感,在金色的秋阳里飞扬。

……

1996年10月10日的夜幕,像一块浸透了机油和松江寒气的厚重绒布,沉沉地捂住了铁北二路。

白日里喧嚣的返校人潮已退去,梧桐大道上,稀疏的路灯光晕在湿漉漉的枝叶间晕开昏黄的光圈,映照着地面无数破碎的水洼和匆匆归来的足迹。

食堂飘来的最后一丝炸油条焦香被冰冷的夜风彻底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教学楼灯火通明中透出的、属于书本和墨水的沉静气息。

晚自习的铃声,如同冰冷的铁砧敲响,宣告着狂欢的终结与秩序的回归。

张煜推开309宿舍沉重的木门,吱呀声瞬间被室内混杂着汗酸、尘土、新拆封的家乡土产(腊肉的咸香、炒货的焦香)以及廉价香皂气息的暖湿气流吞没。

空气粘稠得如同冷却的机油。

宿舍像个刚经历完装卸作业的混乱码头。

王亮只穿着海魂衫背心,油亮的胳膊正把一个巨大的、印着泳装女郎的编织袋奋力往床底深处塞,嘴里骂骂咧咧:“……挤死老子了!冯老三!挪挪你的破书箱!”

冯辉蹲在地上,厚瓶底眼镜蒙着水汽,正小心翼翼地将一摞摞用旧报纸仔细包裹的书本从旅行包里取出,嘴里念念有词:“……《复变函数》、《理论力学》……运输过程中未发生明显形变……”他脚边散落着几颗从吴东包里滚落的花生米。

王岩抱着他那颗重新打足气的宝贝足球,顶着一头湿漉漉的板寸(显然刚在拥挤的澡堂厮杀完),正眉飞色舞地向吴东比划:“……你是没看见!那球!弧线!死角!守门员都懵了!”唾沫星子混着水珠飞溅。

吴东顶着一头同样湿漉漉的炸毛板寸,正费力地把印着鲜红“奖”字的搪瓷盆往床底下塞,盆里还泡着散发着汗味和火车厢气息的工装,不耐烦地挥手:“吹!接着吹!你踢球?球踢你还差不多!让开!挡老子道了!”塑料拖鞋啪嗒作响,带起一片水渍。

任斌默默地坐在自己床沿,用那块旧绒布反复擦拭着全家福相框的玻璃,镜片后的目光沉静,仿佛周遭的喧嚣与他无关,只有照片中穿工装的男人能抚平旅途的风尘。

何木蜷在角落自制罐头台灯微弱的光晕里,正将几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旧衣服放进床下的木箱。

他拿起那块洗得发白、边缘绣着野蔷薇的蓝格手帕(陈琛的印记),仔细地铺在衣服最上层,动作轻柔得像覆盖一片易碎的月光。

雁洋则安静地调试着他的凤凰205相机,镜头盖上的“囍”字在昏暗中泛着柔光,镜头无声地掠过一张张带着旅途疲惫与归巢兴奋的脸。

“安静!”靠窗上铺传来温阳冷硬的低喝,像冰冷的扳手敲在铁砧上。

他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蓝布工装,袖口依旧工整地挽到肘部,露出精悍的小臂线条。

他并未参与混乱,正就着台灯光,用一块软布极其细致地擦拭着那枚镶嵌了张柠齿轮耳坠的黄铜烛台底座,每一个凹槽和棱角都不放过,仿佛在举行某种庄严的归位仪式。

枕边,那枚铜制水平仪反射着冷硬的光。他的目光扫过混乱的众人,精准地落在王亮床底露出的泳装女郎海报一角:“海报,收。地面,清理。五分钟,教室。”命令如同机床指令,精准下达,带着晚自习铃声冰冷的余韵。

张煜拖着简单的行李穿过这片混杂着尘土、汗味、食物香气和湿衣服霉味的、如同刚经历风暴的船舱般的空间,走向自己的床铺。

指尖不经意触到裤袋里安静送的那枚温润的黄铜小齿轮,以及黄莺塞给他的、沉甸甸的、散发着风干羊肉咸香的军绿挎包。

温阳枕边,那枚小齿轮安静地躺在烛台底座上,旁边刻着的“±0.00”符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片橘黄色的玻璃糖纸在光线下如同一点凝固的、遥远的甜蜜。

宿舍门被轻轻叩响。三声克制、带着书卷气的轻响:笃,笃笃。

喧嚣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瞬间凝固。所有动作停滞,目光——温阳的冷肃、王亮的慌乱(猛踢编织袋)、冯辉的推眼镜、王岩的愕然、吴东的憋气、任斌的沉静、何木的担忧、雁洋镜头般的注视——齐刷刷聚焦在门口。

张煜拉开门。

走廊昏黄的灯光,如同舞台追光般勾勒出陈琛纤细挺拔的身影。

她依旧穿着洗得发白却异常挺括的蓝布工装,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成低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优美如天鹅的颈项。

灯光下,那粒小小的朱砂痣清晰如印,点在雪白的肌肤上,红得惊心动魄。

整个人透着一股被夜色彻底浸润过的清冽洁净,仿佛假期的喧嚣与旅途的风尘未曾沾染她分毫。

那股熟悉的、带着凉意的白玉兰幽香,如同无形的冰线,瞬间穿透宿舍浑浊的空气,带来一阵令人心神微颤的凉意与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