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
一众仙关守将闻言，不由地面面相觑。
今日落子城大摆宴席，不是为大黑鱼及其请回来的这支援军接风洗尘么？
与大黑鱼相熟的几人也感到不解。
时隔多年，大黑鱼好不容易回到了第一仙关，才刚刚见面，还没来得及叙旧，有什么要事如此着急？
“诸位应该都还不知道我等来这第一仙关的半路上遭遇了什么吧？”
大黑鱼道。
“此事也正是我们想问的，负责与尔等接头的那个哨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会与第一仙关失去联系？第一仙关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前去搜寻尔等的踪迹，始终无果，直到尔等来至第一仙关主动现身，莫非尔等在提防着第一仙关，一路上都在隐藏自己的行踪？”
一位仙关成帝者问道。
“不错，我们这一路上的确在隐藏自己的行踪。”
大黑鱼点了点头。
“为何要如此作为？”
那位仙关成帝者继续问道。
“这和道友提出的第一个问题有关。”
大黑鱼回道：“与我们接应的那个哨点被外道的一位强者屠灭了，并留在了原地潜伏，准备伏击我们，可惜被我们发现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仙关成帝者的面庞。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那位外道强者的身份，诸位应该也很熟悉，正是毒姑麾下大将——沙魔巴沙！”
“什么！沙魔巴沙潜入了仙关的大后方？”
闻言，一众仙关成帝者的反应和此前的铁剑皇别无二致，都是一脸的震惊神色，仿佛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可接受之事。
“沙魔巴沙的伏击不是巧合，基本可以确定是第一仙关内部的奸细将我们的行踪泄露给了外道，外道随即遣出沙魔巴沙半路伏击，遏止援军抵达第一仙关。”
大黑鱼向众人简要叙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可惜，本帝事前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向第一仙关准确汇报援军的成员实力，以至于外道出现了战略性的判断失准，只一个沙魔巴沙当然不是援军的对手。”
“第一仙关内部有奸细……”
一众仙关成帝者的神色一变再变，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松骨老人沉吟道：“你率领九天十地的援军回归第一仙关的消息，只有具备帝境实力的仙关高层知晓，第一仙关的成帝者绝大部分今日绝大部分都在这里了，若是第一仙关内部有奸细将你和援军的行踪泄露出去，那么说明外道的奸细就存在于我们当中。”
“正是这个道理。”
大黑鱼颔首。
一瞬间，全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谁也不曾料到，大黑鱼一回到第一仙关便带来了如此震撼性的消息。
暗流开始涌动。
一众仙关成帝者都明白，倘若不能确定奸细的身份，那么他们都将成为怀疑对象。
场中的侍酒少女童子则处于一片无声当中，早在大黑鱼提出要谈正事的时候，松骨老人便出手隔断了他们的五感。
短暂的沉寂期间，大黑鱼的目光一直在一个个仙关成帝者的脸庞扫量，试图从众人的神色变化中找出些许端倪，进而确定那位仙关奸细的身份。
奈何每一位仙关成帝者的神色都很符合当下的情景，看不出有什么不妥或特别的地方。
想法落空。
无奈之下，大黑鱼只得主动打破这份沉寂，开口道：“总而言之，外道失策，沙魔巴沙已经落在了我们手上，本帝此前也已将此事告知给了铁剑。”
一众仙关成帝者遂齐齐看向铁剑皇，似乎在询问此事真伪。
“嗯。”
铁剑皇轻轻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前方的那位白发青年，“沙魔巴沙正在这位古道友的手上，此前他已经向老夫出示明白。”
“既沙魔巴沙已经落到了诸位手上，事情就简单了，那便早点揪出那个奸细的身份，也好让我等安心。”
一位仙关成帝者说道。
他们这帮成帝者已经算是第一仙关的最高层了。
这个级别出现了外道的奸细，消息一旦传出去，恐怕整个第一仙关都会大为震动，久而久之，必是人心惶惶，军心不稳。
两军交战，最忌讳的就是己方的领袖层面人事动荡。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大黑鱼摇了摇头，“诸位都是成帝者，想必都清楚想要拷问一位成帝者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众人默然。
事实确实如此。
一位成帝者若自己不想说，基本没人能从其口中逼问出任何东西。
只要一个念头，成帝者便能将自己的任何一段记忆封印锁死。
“人力拷问不得，就只能借助外物了。”
松骨老人道：“世上能威胁到成帝者的外物不多，吐真草算是其一。”
说到这里，他看向司徒天阳，问道：“天阳，第一仙关的宝库中可还有吐真草了？”
仙关大统领统调全局，不光是人事，物资亦在调度行列。
这位司徒大统领是眼下最熟悉仙关宝库资源名目的人之一。
“已无。”
司徒天阳摇了摇头，“多年前，仙关宝库积蓄的吐真草便已耗尽。这些年来，关外吐真草近乎绝迹，迟迟没有补充。”
“这样么……这倒是麻烦了。”
松骨老人目露失望之色，也颇为无奈。
他言道：“作为世上少有能对成帝者产生影响的天材地宝，吐真草对生长环境极为苛刻，几乎不可人力种植。但这也只是‘几乎’，放在漫长岁月之前，第一仙关尚有那么一处珍稀宝地，能够培育出吐真草，产出虽少，但多少有些积累。直至当年的毒姑之祸，第一仙关的大片土地被毒污，那片宝地亦受到了毒祸的影响，以至于寸草不生，第一仙关自此再也无法产出吐真草。”
这番话落入众人耳畔，皆能听出松骨老人言语间深藏的痛惜和些许悲愤。
那场毒姑之祸，让第一仙关失去了太多。
“若无吐真草，那便对沙魔巴沙拷问不成，又该如何确定奸细的身份？”
一位仙关成帝者问。
这是当下他们最急需解决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