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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余大爷,小的还想听你说说报纸的事呢!”

余老头摇了摇头,这时候他哪敢在多说一句话,要是那句话没斟酌好,触怒龙颜,自己就真是活到头了。常说伴君如伴虎,不管这位爷如何爱民如子,那也是天子,天子之威不可犯!

“小李,不说了,今儿个得了好茶,点心,专心享用茶水便是。”

掌柜的不明所以,轻轻的拱拱手,自己又站到柜台里面去,忙活自己的事。他搞不明白,平时老爱絮絮叨叨的余大爷,今儿个怎么要成哑巴了,刚刚还说喜事临门,心情大好呢。

老余心里苦啊!他现在都有些后悔,今儿个出来做什么,买了报纸自个回家去,弄点树叶子泡壶水也能喝个痛快,有喜事,自己关着门乐呵就完事了,非要跑到茶馆里来,当个显眼包!刚刚还大言不惭的嚷嚷着,要劝诫皇帝陛下不要御驾亲征,现在好了,天子当面,自己倒乱了方寸!

崇祯一听,这没人议论政事,没人说说民生,倒是有人在讨论一些床笫之间的八卦,刚刚还高谈阔论的老头,现在也哑了火。

“咋的,吃了老子的东西,堵了嘴?”

扭过头望着余老头:“老头,刚刚还有话说的,怎么突然就安静了!”

余老头心扑通扑通的跳,与崇祯对视一眼,又连忙低下头:“君爷,君爷,这,小人,嗯,这茶,,,,”

崇祯见老头有些语无伦次,摸了摸鼻子,心想是不是自己太凶了,吓到人了啊!自己进来就带两个侍卫,这还不行啊?

“老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啊。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余老头脸色发苦,端着茶杯的手都有些颤抖,他哪敢啊!平时没有见到皇帝,那就无所谓了,反正自己不说什么反话,想来也无伤大雅,现在不行啊,要是那个字说错了,就要葬送一家老小。

哪怕是皇帝不介意,他的手下人呢?

“君爷,这小人刚刚也是胡言乱语,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崇祯:“说的挺好。鞑子该灭,战死的将士该敬,你继续啊!”

余老头苦笑。恨不得自己掌嘴,整日就跟人家瞎咧咧,现在好了,撞枪口了!

“君爷!这,。。”

崇祯看了看他光着的桌子,还有半杯青茶,好似明悟了什么。

“老头,没吃没喝你说不出来话?来过来同坐。这里有吃食,有茶水,管够!”

崇祯一开口,王承恩就走了过去,端着余老头茶杯,给了他一个眼神,那意思好似在说,不听话马上弄死你。

余老头一个哆嗦,心里直呼救命。还没等他反应,一个侍卫就走过来,从头给他摸到脚,搜了个利索。他还在想怎么说的,脚就离了地,被人架到了崇祯面前!

低头看着这位爷一脸的笑意,余老头腿一软就想跪地行礼。还没等他跪,侍卫又把他提溜起来。瓮声瓮气的吼道

“站好咯,年纪还不大,腿脚这么软是咋的!”

余老头心里直骂:贼军汉,老子身子骨硬着呢。这不是想行礼才要跪的嘛!

崇祯一瞪眼:“狗日的,跟一个老人,你这什么态度,老子等下收拾你啊!”

侍卫一个立正,一溜烟的跑到后面去站好。不怪他态度差,作为杀才,这才是本色嘛!

崇祯:“老头,别管他,这些军卒,上阵杀人多了,脾气臭的很,不过心眼不坏!!坐下说话!”

余老头连忙拱手:“多谢君爷,多谢君爷!小老儿站着便好。久坐不利于血气运行。”

皇帝当面,他哪敢坐。哪怕是站着,都要规规矩矩的站好,双手垂过膝,弯腰低头,恭恭敬敬的!生怕哪点没做好,冒犯了天子。

崇祯:“坐啊。茶水,吃食,随意着些!何必拘束!咱们这些军卒,也是从百姓之中来的,不能脱离了百姓,军民一家亲嘛!”

老头还想拒绝,微微抬头,对上崇祯那个眼神,又是一个激灵,手脚麻利的坐下半拉屁股,脑袋都快低到桌子上去了。那样子,比鸵鸟也好不到哪去!

崇祯看这个老头。怎么看怎么怪异,这是被人认出来了?不可能啊!除了官员和卫队的兵,应当是没什么人认识自己的!这老头也不是官。因为京官不管品级大小,都是需要早朝的。这是从开国皇帝那传下来的规矩。只要他参加过早朝,就算自己不认识他,也会觉得眼熟嘛!再说了,现在是当值的时辰,也没有官员敢跑出来喝茶闲聊吧!

“老头,你也是咋的了,睡觉落枕了?头都快趴桌子下去面去了!”

余老头头也不抬的回道:“有点,有点,这年纪大了,骨头梆硬,就是容易落枕。”

崇祯:“还没请教,老人家贵姓高名,从何业呢?”

余老头低着头拱手:“不敢不敢,区区不才,怕是会污了军爷的耳朵。小老儿原本是一名教书匠,可现在百姓困苦,这娃娃读书的事就给耽搁了,学堂也没什么人了。这就闲下来了!”

余老头说完又觉得那不对,连忙补充道:“不过当今圣上,英明在世,百姓的苦也只是暂时的,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吃饱喝足。过上好日子,以后学堂应当是会红火起来的!”

崇祯笑着摸了摸鼻子。这被人当着面夸赞,还是让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哪怕他是个厚脸皮!

“的确,暂时的困苦总归是会过去的。坚持坚持就好!我看啊,最多两年,两年以后百姓的生活就会有非常大的改观!不敢说人人都能吃上肉吧,至少家家户户都会有余粮!”

余老头抬头看了一眼:“真的?”

刚刚他说苦日子会过去,也就是拍个马屁,捡点好听的说!具体日子能过成啥样,他哪懂!他又不知道国家的具体状况。

崇祯点点头:“你看啊,现在全国都在移民,咱们大明,山西陕西受灾最严重,基本上是颗粒无收,移民出去了就简单了,外面的土地肥沃,虽有灾害,不过比起咱们来还是轻的多。一年移民,一年种地,来年是不是就有大把的粮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