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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的父女两人一时都没再开口。

稍后是律德打破沉默:“钱挣不完,别那么拼。”

“找我有事?”

律德那句“注意身体”最终没有说出口:“晚上你哥的女朋友来家吃饭,记得回家。”

此时的律珊没心情应付这些:“我有点累。”

言外之意就是不想去。

律德没有强求,不再多说只望向律珊:“我走了。”

律珊皱眉看着不再是她父亲的律德,心情复杂回到办公室,继续担忧那颗不知什么时候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再说从律珊公司离开的律德,正在街上一个人闲逛。

律氏有儿子管理,律德属于半退休,每天大把时间。

路过煎饼摊,闻到香味的律德,脚步一顿。

“大爷,来一套煎饼?”

煎饼摊的老板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一边忙活一边热情招呼。

律德注视着老板熟练的给煎饼翻面,刷上甜面酱和辣酱,最后撒上葱花。

律德脑海突然闪出一张稚嫩的脸,耳边仿佛听到那个抱怨声——说多少遍了,我不吃葱,不吃葱!是哥哥喜欢吃葱!你心里只有哥哥,从来不记得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细想起来,珊珊好久不跟他抱怨这些,什么时候开始珊珊不再说他重男轻女.....应该是上了高中以后。

再后来她上大学,他们之间能几个月都不说一句话。

律德十分清楚,女儿不是不抱怨,而是不在乎了。

“老板,要一套煎饼。”

“好嘞!”

老板笑呵呵,麻利舀了勺面糊,迅速摊好:“辣椒葱花要吗?”

“不要葱花。”律德答到。

老板用纸袋包好,递给律德:“大爷小心烫哈~”

律德说完谢谢,咬了一口煎饼。

老板盯着律德,眼看他吃了大半个煎饼都没有要扫码付钱的意思。

“大爷,”老板呵呵笑,“煎饼好吃不?”

“还可以。”律德专心吃。

老板不乐意了,还可以你倒是给钱啊。

“大爷大爷。”老板指指挂着的收款码。

吃完煎饼擦嘴的律德恍然大悟后便是尴尬:“不好意思忘记了。”

“没事~是我的煎饼太好吃啦~”

老板也有些不好意思,大爷西装革履,他怎么能把人家往吃白食那边想呢。

哎?天怪冷的,大爷干嘛把西装脱了?

哎呦,大爷讲究人啊,西装里面还有西装马甲呢?

等律德开始掏马甲兜,老板看出不对劲。

这左掏掏,又掏掏,根本就是吃白食的标准动作!

一秒后,老板听到吃白食的标准台词。

律德:“老板不好意思,出来的急没带手机。”

“一个煎饼没几个钱,付现金也行。”老板态度冷下来。

“没带现金。”

老板左手叉腰右手挥动锅铲:“想吃白食!没门!”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会吃白食?你借我电话,我让家里人给我送来!”

“信你个鬼啊!以为我不知道你这种人,穿着人模狗样出来骗吃骗喝,现在还想骗我的手机!”

老板越骂越激动,煎饼摊前围着看热闹的人。

律德想插嘴解释,语速极快的老板压根不给他这个机会,骂完吃白食的顾客,准备打电话报警。

律德一想这么大岁数被警察带走,还是因为吃煎饼不给钱被警察带走,老脸越发红了。

“他买的煎饼多少钱?”人群后传来声音,围观的众人一回头便看见出声的是一个女孩。

老板看看对方说出价钱,很快机械的女声响起:“支付宝到账.....”

老板笑着夸了几句热心助人的过路人,然后让围观的人散了,自己继续摊煎饼。

“谢谢你。”律德追上替他付账的女孩道了声谢,“你留下手机号,我把钱还给你。”

“不用了。”

律德还想再说,女孩已经转身过了马路。

律德不想欠人,连续几天去煎饼摊等那个女孩,不过都是白跑一趟。

今天律德又来煎饼摊等着,三点左右,助理打电话提醒他晚上要参加苏家的宴会。

律德打算和律珊一起,发信息让姚叔晚上先去接律珊再来接他。

晚上到出发时间,律德换好衣服,在大厅等律珊回来,谁知进门的只有姚叔。

“珊珊呢?”律德问。

姚叔回:“她最近太累,不想去应酬,我就让她早点休息。”

律德点了下头,不再多说。

苏家的宴会非常热闹,但是热闹不适合律德这个年纪的人,跟老友相互寒暄完,律德走过有着红色地毯的长廊,想着去花园清静清静。

“律伯父。”

欢快的声音使得律德脚下一停。

苏易笑吟吟上前:“律伯父,这么早就走啊?”

“不是,我去花园透透气。”

律德注意到苏易身边的男人,下意识看了一眼。

“这位是我的朋友,骆子良。”

骆子良态度热络的跟律德打招呼,从律德身边走过,他闻到一阵淡雅清香。

律德眼神波动,转头望着渐渐远去二人的背影。

是......白麝香的气味。

她喜欢的那人,爱用的古龙水就有白麝香。

不知想到什么,律德脸色不太好看,没多久就找借口早早离开苏家的宴会。

当晚,律德梦见已故的妻子,梦里的她一直哭着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对不起你。

律德摇头:是我忙着工作,才忽略了你,你爱上别人不怪你。

梦中的律德说着他无数次安慰过妻子的话,妻子越哭越厉害,她一个劲儿摇头,却是一个字说不出来。

醒过来的律德,觉得一股气憋闷在胸口。

律德的妻子死前每天以泪洗面,就算律德说不在乎她和别的男人一夜情,和别的男人有孩子,她仍然不能原谅自己。

那时医生诊断出妻子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律珊一出生,律德就知道律珊是赵西的女儿。

律德担心本就脆弱的妻子,知道真相后会承受不住,于是托关系让医院做了一份假的dNA报告。

证明律珊是律德的女儿,律德这样做求的是妻子安心,能早日解开郁结。

没想到律德的妻子,还是在生下律珊的半年后,用极端的方法结束了生命。

律德疲惫的靠在床头,他清楚她喜欢的从来不是赵西。

那一晚是她喝醉后的错误,她真正喜欢的是那个常用白麝香古龙水的男人。

律德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曾经派人查过,查出酒吧里妻子碰到赵西,却始终没有那个人的信息。

律德也对妻子表达过,只要她想去找那个人,他同意离婚,不会阻止她寻找幸福。

那时候,妻子痛哭流涕,说不知道他在哪,她找不到他了。

妻子留下的遗书上面只写着对不起,别的只字未提。

所以律德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多大年龄。

知道那人用白麝香的香水,是有几次妻子外出,他无意闻到气味。

回忆起那段往事,他心里很难受。

妻子爱上别人,他认为是忙于工作忽略了她,最后妻子离开人世,他更是后悔莫及。

为了弥补错误,律德告诉自己,律珊的身世绝不能让外人发现,律珊永远是律家的女儿。

律德将律珊视如己出,真心爱护这个女儿,但谁也不是圣人,每次看到律珊那一双像极赵西的眼睛,他就会想到妻子喝醉后的遭遇。

律德下床倒了杯水喝,回到床上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痛苦的回忆。

不知多久他才入睡,他又一次梦见妻子,妻子在梦里仍然是不断道歉。

一晚上律德都睡不安稳。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碰见同样用白麝香古龙水的人,这才会想起这段过往。

所以整晚梦见妻子道歉这件事,律德并没有往深处想。

不成想,律德竟然接连一周梦见妻子跟他道歉。

这样一来,不迷信的律德都觉得妻子是不是有什么委屈,专门托梦给他。

今天上午,姚叔来律家看律德,刚一进院门,就见到律德站在台阶上给花浇水。

姚叔走近一瞧,好家伙,那盆他记不住名字的名贵花草,整个泡在水里。

“老爷!”姚叔急忙拿过来水壶,“水都溢出来了!”

律德僵硬的转动脖子,朝姚叔看去,表情木木:“哦,是你来了。”

姚叔察觉律德不对劲,打量一下看见他眼下的乌青:“您昨晚没睡好?”

律德哪里是昨晚没睡好,是一周都没睡好了。

姚叔不知道律珊是赵西的女儿,律德也不准备跟他说那个梦。

“这时候来,有事?”

姚叔想起来意,拿出一个上锁的小木箱:“张妈儿子说有东西要交给老爷,问我您的新住所,我没告诉他,就让他直接邮给我了。”

当年律德的妻子过世,半年后决定离开伤心地,移居到S市。

张妈是律德妻子从娘家带来的老人,听说很小就开始照顾她。

律德本来让张妈跟他们一起走,可以继续带律珊,不过张妈因要回乡照顾孙子而拒绝了。

律德低头盯着箱子上的锁,正奇怪张妈儿子为什么邮这个东西来,对面的姚叔开口。

“张妈前两天病逝,临终前说这是太太的箱子,嘱咐儿子交还给您。”

姚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还有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