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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这样杀人掠夺来的能量没问题后,许秩便放下了心。

这样最好不过,眼看外界已然风起云涌,她也不想花费大量时间用在进阶上,如果按部就班,即使是她,也还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光明正大站在世界舞台之上。

如今倒是有了快捷通道。

至于杀人掠夺能量,听起来似乎过于邪道,但那也只是建立在普通人认知上,在超凡世界中可没有太多道德可以讲,尤其是在这种地方。

弱肉强食,打不过她被她吃掉那也是应得的。

许秩没做任何心理建设便立刻接受了失落地的新规则,并且想好了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只要是超凡等级高于她的,在她拥有的属性中的超凡者,她见到便不会放过,至于【启】和【心】倒是可以斟酌一下,适当的吸收一点,尽量保持在远低于【灯】与【蛾】的水平,让它们能稳定压制这些自己没有的属性,避免造成属性冲突爆发。

至于为什么连自己并没有的属性能量也要掠夺一些,许秩的想法就很简单了,秉持着一个“拿都拿了”。

既然她都能拿走不属于她的属性牌子,为何不能吸收一些其他属性的能量?

万一她下个眷族就刚好能用到这些能量呢?

从前她不能直接将自己体内拥有的能量直接灌输给眷族,在拿到木牌之后,倒是可以做到这一点了,这无疑方便了许多,如果新眷族是【心】或者【启】,她便通过木牌直接将对方等级喂上去。

“我这样,不就像是杯所做的事情吗?”

许秩忽然意识到,假如她通过木牌将超凡能量直接灌输给眷族,不就是类似【杯】的神明对信徒所做的事情吗?

“这木牌是有祂的参与吗?”

许秩顺着这个想法尝试了一下,发现她也可以通过木牌收回所有自己“给予”过的能量,当然,仅限于在这个地方给予的,眷族本身之前就拥有的力量她是无法“回收”的。

这样就几乎可以确定,【杯】给予信徒力量的那套方法,与这木牌有几分相似。

“这木牌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上去不像是天然生成的,倒像是某种人造超凡物品。

她也尝试着用【窥密之瞳】看过,但这木牌的隐秘等级太高,她只看一眼便觉得头晕目眩,不敢再直视。

从中,她窥见了【规则】的味道。

什么存在能将【规则】打入这小小的木牌之中?

许秩觉得【辉光】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不知为何,明明她也从未见过,却总莫名对【辉光】有几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熟悉”,下意识觉得【辉光】不会做如此明显的“人为干预”痕迹的事情。

那么便只剩下那几位【神明】了。

神明弄出这些木牌,做出这个围猎场是想做什么呢?

不会是养韭菜,祂们那个等级,就连大主教都可以随手赋予,哪里还需要养这些宛如尘埃般的韭菜。

许秩不清楚其中目的,也不是特别好奇。

无论是什么目的,她此刻确实从中得到了能量,当然,许秩也知晓对方极其有可能通过木牌回收能量,但,她还是如此“低微”的具名初期,便已经能透过【窥密之瞳】隐约看见木牌中隐藏的规则,只需要一点时间,让她的等级再提升一些,她便可以直视其中的规则,并且尝试参透。

无论创造者有任何目的,她只要破解其中的隐秘与规则,那便是破局了,她所获得的那些能量,都将被她带走。

即使外界【杯】已然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这里依旧如此平静,不见异动,想来,创造这个围猎场的存在并不想轻易让这里发生什么变故,所以许秩才敢停留在这里,甚至做出了如此胆大妄为的决定。

但凡她身边有个正常人,定然会问她是不是疯了。

甚至“富贵险中求”都不足以用来形容许秩的疯狂。

偏偏做出这样的决定时,许秩的神情相当平静,唯有浅灰色的瞳孔深处仿佛能窥见几分独属于混乱之蛾的影子。

许秩的想法向来异于常人,这既可以归结于她的过往,却也是经历如此之多的事件后更看清了是什么支撑她一路走到现在,也明白她注定无法像其他人一般做出总是很周全亦或者谨慎的决定。

这是她性格中无法更改的底色,也是她为何会吸引【蛾】属性的根本原因。

“去,帮我找到下一个目标。”

少女的手轻轻抬起,栖息在她小臂上的海东青应声而起飞入空中,巡视着远处是否还有猎物的踪迹。

在这里,白天的时间似乎被拉长了,许秩的感知中明明该入夜了,时间却依旧停留在白日。

这对她倒是个好消息,她快速解决着一个又一个猎物,令人遗憾的是,【灯】总是少见的。

因为没有【心】作为续航,哪怕许秩本人的状态在连续战斗三四轮之后依旧良好,眷族们却显然有些疲惫并且受了大大小小的伤需要休息了。

连续和等级高于她的具名作战并不是次次都能无惊无险,她也不是全然只让眷族冲锋自己在后方看戏,不过她的自愈能力过于强大,受的伤很快便已经恢复,至于超凡能量的损耗...

只要打赢了,就什么都回来了。

不过眷族们确实需要休息了。

好消息是,她一共抓到了两个【灯】,三个【蛾】,为了应对午夜,她甚至还放过了其他用得上的属性,专心在今日寻找与她自身属性相对的具名,想要尽快在午夜降临之前再多提升一些自己的实力。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无比漫长的一天下来,她已然与刚步入丛林时的自己有了极大的区别。

超凡者在到达具名之后,其实并没有很明确的“等级”的划分,更多是看具名者在漫宿中走的步数以及现实世界中的名望来综合考虑,甚至更直白点,就是与别人对战时发挥出的实力来排序。

而许秩觉得自己大概不能遵从这一套,因为她是丁点名望也没有。

所以自己在心底用简单的数字做了简单的规划,将刚步入具名的自己化作等级1,每当自己的实力有了一个明显的提升,那么等级也相对提升1。

如今,她给自己本体的定位是具名3。

而她曾经在联邦见过的那位【大主教】,许秩给他的定位是10。

显然,灵躯和小异种都未曾达到10,甚至有不小的差距,而她也没有正面见识过【代行者】,只能根据猜测在心中规划个大概的数字。

至于传闻中的【教皇】,许秩无法给他做一个准确的定位,但定然是远远超越10的。

在“吃掉”几个【灯】与【蛾】之后,许秩的实力确实得到了很明显的提升,就连领域都扩张了不少,领域中稳定的地块也在不断增加,更别提她本身的实力了。

这样的进步可谓神速,这当然是因为她有足够多的眷族来建立以下克上的优势,她的速度远比其他来到此地的具名者快上数倍,即使如此,许秩依旧深深觉得还不够快,不够踏实。

一日不将木牌的隐秘破解,这些提升的实力都只能算是空中楼阁,她必须再快一些。

才到3,还差得远呢。

漫长的一天终于即将结束,在午夜降临之前,许秩找了个颗树待着。

虽然这里的树都长得一模一样,但还是可以挑一个视野相对好一些的,可以在短暂的休憩中享受一下不知为何格外绚丽的夕阳。

就仿佛是太阳就在近处,阳光不需要远隔千万里来与她相会所以才显得格外炙热绚丽,哪怕是夕阳都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

半坐在树枝上依靠着树干,当橘红色的夕阳照在许秩身上时,她竟从中感受到了几分抚慰,温热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仿佛是母亲用手轻轻拂过她的侧脸。

就连失落地内那日日夜夜传来的搅的她不得片刻安宁的诱惑都在此刻减弱了,许秩难得有些昏昏欲睡。

积累了许久的疲惫都在此刻爆发,但她并未打算顺着这股温和的气息陷入沉睡,只是略有些放松的靠在枝干上享受片刻的宁静。

“难怪那些具名在这种地方待那么久还没发疯呢,原来是还有这种好事。”

被夕阳照耀与一场精神按摩没什么区别,因为杀戮带来的负面情绪几乎一扫而空,许秩觉得自己已经“满血复活”了。

眷族们也享受到了这种好处,原本疲倦的状态在慢慢恢复,不过速度比起许秩似乎慢上许多。

夕阳只停留了不到一小时,随着最后一丝橘色隐没在山头,许秩的精神也开始紧绷。

要来了。

她从树干上坐直,背脊紧绷着,是少见的紧张。

自太阳开始落山的时候,她的手心便已经在微微发烫,比起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更明显。

仿佛午夜在宣告,这一次,她逃不掉了。

当然,她也没打算逃。

而在太阳的光辉彻底消失,明月爬上枝头之时,许秩见到了令她眼皮一跳的一幕。

原本丛林中那些模样虽诡异但至少颜色很正常的树在顷刻之间,竟全转变为黑色!

与她曾在午夜中见到过的一模一样的颜色!

“...嘶。”

午夜的气息在这瞬间席卷而来,将许秩淹没其中,甚至不需要迷雾的裹挟,她已然毫无抵抗之力的进入到了午夜。

或者说,她本就站在午夜的范围中,自投罗网了。

她站着的树成了墓碑,许秩自觉不该站在别人坟头上,于是从树枝上跳了下来。

她不敢轻易在午夜中开启【窥密之瞳】,容易一个不注意就看到布满午夜天空与大地的规则。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地方的规则实在太多了,多到四处都是,但从来没有超凡者敢来这种地方参悟规则,除非不要命了。

在进入午夜的那一刻,灵躯便已经借口对祁言心说有事,随后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闭上眼睛,将精力都用在了本体上。

而现在,本体手心里的印记仿佛滚烫的烙铁一般散发着灼热的气息,好在许秩对疼痛的忍耐力已然远超常人,愣是连面色都未曾变动哪怕一丝一毫。

让许秩觉得糟糕不是手心滚烫的印记,而是...

敏锐的直觉在告诉她,危险,非常危险。

危险来自哪里?

来自...任何地方!

脚下,头顶,前方,身后,甚至是身边的树木与脚下的泥土,都在朝她展露獠牙!

压抑的气息自四面八方传来,在许秩的视线中,树木与倒影仿佛成了一个个瘦长的鬼影,在不着痕迹的一点点靠近她,直觉告诉许秩,不可以被它们抓住!

可,她又能往哪里逃?

树木在午夜中无处不在,不仅仅是身旁的树木与倒影在逼向她,而是,这四周的,乃至午夜中所有的树木与倒影都在向她倾斜!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许秩,潜意识与直觉不断提醒着她快逃,许秩让小真飞在午夜的空中,透过小真的指引快步躲避着来自树与影的追杀。

在午夜中,她完全无法补充超凡能量,并且消耗似乎比平常更加剧烈,就连眷族们也被午夜的气息影响,实力减弱,唯有猫猫完全不受影响。

“你得小心了,午夜里不光有树,还有无数的,埋葬在午夜里的东西。”

噩梦追随在许秩左右,替她挡住部分鬼影,随后透过意识向许秩传递着:“那些东西受到午夜的驱使,你不一定打的过,就算能打过,它们也足够耗死你了。”

随着黑猫的话落下,仿佛为了印证它的发言一般,距离许秩最近的那颗树下的泥土忽然翻动,随后,一只腐烂的手从地下伸出,那只手的主人似乎已经死亡很久了,腐肉都凋零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灵性的几块还悬挂在白骨之上。

许秩见状眼角一跳:“开什么玩笑,这里是午夜,又不是什么丧尸片场!”

而且,糟糕的是,她从这具只露出一只手的白骨上感觉到了超凡气息,爬出来的,不仅仅是白骨,甚至是一个“超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