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吼下来,史天泽的脸色当即就黑了。
更让他绝望的是那个声音接下来那一句。
“长安将军乃是大汗驸马,投降不会牵连家人,大家伙愿降的都跟我到那边啊。”
董服祥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匹战马在燃浪军外围乱喊,瞬间就把他们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战意给喊的四分五裂。
燃浪军在这一嗓子之下是真的四分五裂。
因为张伟冲过来了。
不愿意面对这个无法战胜的男人,那就只有投降一途了。
大纛下方的史天泽已经开始绝望了。
军阵瞬间溃散,张伟冲到那里,那里的人就像是蝼蚁叩拜他们的王者一样,自动让开一条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张伟冲向大纛所在。
严格来说,按史家兵法,史天泽手下真正能算做燃浪军的只有他那一队护纛营。
这是他们家铁杆中的铁杆,护纛营士卒全是他史家旁系族人,忠诚度自然不用多说。
于公来说,大旗一倒,按蒙古军规,护纛营全体都要处斩。
于私来说,这一营护纛猛士全都与张伟有血海深仇,双方相遇,只有一个不死不休的结局。
张伟横刀立马,斩马刀抡圆了。
死啊休啊什么的,当然是让敌人体会一下最好了。
刀气纵横,一刀下去就是上百条人命。
史天泽脸色狰狞的看着族人倒下,人马俱碎,全尸都没有一个,内心里是真的绝望了。
“汉家,怎么会出如此人物,我史家难道真的选错了吗?”
张伟斩马刀乱挥,几刀就把能跟陌刀军对砍的燃浪军劈成粉碎。
“没了斗志,啥军势都不成。”
张伟摇头叹息,摊手就把一杆旗子提了过来。
那个扛旗的也是一个大汉,面对张伟抓过来的大手浑身气血爆发,还试图抵抗一下。
小小大宗师在九阴白骨爪之下一抓就被抓成英雄碎片。
“大旗已倒,降者不杀。”
刚赶到战场的玄甲军气势大盛,无数把长枪戳了出来,毒蛇一样将四面八方的燃浪军士卒戳倒在地。
“降了,降了!”
张伟把大纛翻转过来,往地上重重一掷,宣告了此战的彻底胜利。
外围的三千探马赤军愣了一下,接着有呼麦之声响起,开始提起马速脱离战场。
史天泽绝望的看着马队远去,心知这是自己被抛弃了。
“异族,果然是不可信啊。”
这是这位纵横蒙金战场的老将最后一丝念头。
张伟斩马刀划过史天泽厚重的铁甲躯体,一刀两断,没有半点悬念。
“打扫战场,就地休整。”
今日是不能在行军了。
一来俘虏众多,急需处理消化,二来玄甲军士卒连番高强度作战,也要休整一番。
“董服祥是吧?”
军营立起,营帐连绵。
主帐之中,张伟看向下方跪着的年轻人轻声问道。
“启禀大将军,末将在。”
董服祥圆脸,一身布衣,跪在地上面对张伟,充满了谦卑。
“嗯,那这燃浪军俘虏就交给你带了,吾现在有要事要去蒙古大营,你明早就带着这些俘虏去长安,你可有意见?”
董服祥大恐,心中明白。
这是一个考验。
“标下愿为大将军效力,万死不辞。”
“很好,你下去吧。”
董服祥擦了把汗,躬身退出了大帐。
营帐外燃浪军降卒被圈在一块地方,静静的等待自己的结局。
“大家放心,骠骑大将军言出必行,以后愿意当兵的,可以去长安军中参加考核,不愿意当兵的,分田分地,也可以保证衣食无忧,大家何去何从,自个儿思量好了。”
燃浪军降卒有六千人。
这么多人面对一千的玄甲军居然没有半点反抗之心,就这么乖乖的聚成一团任凭宰割。
此时他们听到董服祥的话,原本忐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看来是不用死了。
张伟给的政策相当宽松。
愿意去长安的就去长安,将来不论是当兵还是种田,都有安排。
当兵通过考核,待遇从优。
不当兵就分田分地,原地遣散。
至于不愿意去长安的,今晚饿一晚,明天发路费,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条件,俘虏们一开始听到还极度的不信任,以为张伟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现在说得好,说不定晚上就挖个坑把我们埋了。
这是大部分俘虏的想法。
没办法,不怪俘虏们乱想。
历朝历代,还从来没听说过俘虏兵有这待遇的。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们吃到了白粥早餐。
白粥啊。
地主老爷每日才有的伙食。
当看到玄甲军那边馒头肉包子管够之后,俘虏们当即就炸开了锅。
肉!
大头兵们早餐居然能吃到肉。
肉这个字眼在这个年代是多么的陌生啊。
就为了这个,拼了老命也要在长安军混一个编制。
俘虏们集体沸腾,吃完早餐,都不用董服祥动员,自个儿排着队就往白鹿原方向而去。
越过白鹿原,就是长安。
“丰衣足食,天下所愿也!”
老柯虽然眼睛瞎了,但是心不瞎,劳苦大众对于衣食二物的渴望,他比谁都清楚。
“呵呵,柯大侠,今日就到蒙古大营了,到时候还得靠你老多多周旋。”
老柯:……
说起来要论提亲,郭靖现在感觉非常的尴尬。
蒙古公主,他也有一个啊。
不同的是张伟敢作敢当,一千人就敢闯蒙古大营去提亲,而他呢……
青梅竹马的恋人,见面一百分,八十分是奢侈。
剩下二十分是尴尬。
赵家郡主昨晚又被张伟折腾了一夜。
大战刚过,男人的累只有女人才能了解。
“夫君,你真猛。”
赵凤鸣一语双关,不知是说的是张伟昨晚超级充电的表现,还是昨日冲阵的表现。
张伟洋洋得意,随意在佳人身上捏了一把,意气风发的大手一挥。
“出发。”
玄甲军集体嚎了一嗓子,迈着整齐的步伐,直直的冲着视野尽头的一座城池而去。
华阴县。
窝阔台的大营所在。
贵由跪在地上,满脸不服的与上首的一个男子对视。
“父汗,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