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
即使鲛人寿命有限,你也会在有生之年带我看遍绵延千里的海岸线,共赏海天一色的壮阔!
暮吟的指尖在银发间停留,仿佛触碰着流逝的时光。昆仑的雪依旧纷飞,覆盖了曾经的山盟,却掩不住她眼底的寂寥。远处传来冰凌碎裂的脆响,像是岁月在轻声叹息。
“你曾说优昙花开时便是重逢之日,”她望着掌心凝结的霜花,“可我等了三度花期,只等到花瓣零落成泥。”夜风卷起雪粒,在她素白的衣袂间流转,恍若当年那人衣袖翻飞的模样。
石阶上的青苔早已冻成冰晶,暮吟缓步走过,足印很快被新雪掩埋。
她忽然停在一株枯木前——那是他们共同栽下的灵木,如今只剩虬枝倔强地刺向夜空。树皮下隐约可见暗红色的纹路,如同干涸的血脉。
山巅传来悠远的钟声,惊起几只寒鸦。
暮吟解下腰间玉笛,吹出的却是无调的清音。笛孔溢出的白雾里,渐渐浮现出优昙花开的幻影。那是溟沣送给她的信物——无论相隔多远,只要她吹响玉笛,他就会出现!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风雪中,她终于松开手,任玉笛坠入万丈深渊……
“阿霖,你说他是不是不会再出现了,他与我毕竟身处不同的世界,鲛人是不可能离开海洋的。”暮吟叹了口气,她也不是会困于儿女情长的女子,他们都有自己必须去做的事。
“永远不要用恶意,去揣测善良。你并没有罪,有罪的是这个世界,生为血灵没有错,你不需要抱歉。”阿霖看着暮吟,眼神有些复杂。她太了解暮吟了,“刚认识那会,你像九天玄女不染世俗,一身白衣翩然来去,可望而不可即,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有了在乎的人,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你,也变得有人情味了。”
“还好有你,阿霖,我很庆幸能和你成为姐妹!”暮吟挽住阿霖的手,无论何时,与你相识都是我最大的幸运!
你说人生如画——留白处,自有生活。
就像下围棋,以为满满地围住对手就可能赢了,其实也堵住了自己的路。留一点空白,亦是留多一点后路。
国画里的留白,是“以无胜有”的境界。
留白,也是中国画里最常见的手法。印象最深刻的是马远的《寒江独钓图》。
整个画面里,独有一叶扁舟在其中。老渔翁坐在船头,整个人往前倾,连船尾翘起都没发现,因为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鱼钩,是谓“独钓”。
可“寒江”在哪?
画家马远只在船的四周画了几圈水波纹,除此之外,满纸都是一片空白。但是你却仿佛看见了“潮平两岸阔”,看见了远处云雾缭绕不知归处。
中国画里的留白,让意境深远,使场面辽阔,是一种“无物胜有物”的境界。
曾听过一个故事,有人去寻访做茶器的老匠人,想看最美的器物。去时是早晨,老匠人却说等到了黄昏再来吧。
等到夕阳西下,光线斜斜地照进茶室,斑驳的树影打在器物上,简单的线条有了光的弧度,朴拙的质地泛起了微微的金芒,原本只是一件再平凡不过的茶器,顷刻间像有了生命一般,享受着这落日的余晖。
作品是有生命的,留白即是呼吸。
中国有句老话:言有尽而意无穷。老匠人的茶器之所以美,不过是省去了器物本身的复杂,把更多的空间留给了自然,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了忙碌一天的你我。
公元四世纪之后,楼兰国突然销声匿迹。
据《水经注》记载,东汉以后,由于当时塔里木河中游的注滨河改道,导致楼兰严重缺水。敦煌的索勒率兵千计来到楼兰,又召集鄯善、焉耆、龟兹三国兵士三千人,不分昼夜横断注滨河引水进入楼兰缓解了楼兰缺水困境。
但在此之后,尽管楼兰人为疏浚河道作出了最大限度的努力和尝试,但楼兰古城最终还是因断水而废弃了。
有人说楼兰的死亡,是由于人类违背自然规律导致的,楼兰人盲目滥砍乱伐致使水土流失,风沙侵袭,河流改道,气候反常,瘟疫流行,水分减少,盐碱日积,最后造成成王国的必然消亡。
无论怎么说,有一点是肯定的,给楼兰人最后一击的,是瘟疫。
这种可怕的急性传染病,传说中的说法叫“热窝子病”,一病一村子,一死一家子!
在巨大的灾难面前,楼兰人选择了逃亡——就跟先前的迁涉一样,都是被迫的。
楼兰国瓦解了,人们盲目的逆塔里木河而上,哪里有树有水,就往那里去,那里能活命,就往那里去,能活几个就是几个。楼兰人欲哭无泪。他们上路的时间,正赶上前所未有的大风沙,是一派埋天葬地的大阵势,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声如厉鬼,一座城池在混浊模糊中轰然而散……
如今这里已经荒无人烟,死气沉沉,成了那些亡魂怨灵的栖息地。
曾经繁华的村落,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辉煌与如今的凄凉。
昔日的喧嚣和热闹已经一去不返,只留下被岁月侵蚀的建筑,默默诉说着曾经的繁荣。阴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似乎在低语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弥漫着悲伤与绝望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夜幕降临时,月光洒在这片废墟上,更增添了几分诡异与恐怖。偶尔传来的几声鸦鸣,更是打破了这份死寂,让人感到无比压抑。这里,仿佛已被世界遗忘,成了一个被诅咒之地。
荒草在风中摇曳,似乎在为这片土地哀悼,而那些破碎的瓦片和散落的家具,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生活场景。暮吟和阿霖走在破败不堪的街道上,眼前的景象万分凄凉——七杀令,真的会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