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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坐在二层阁楼中央的男子,正是全真观现任掌门,上一届龙门派首座“玄机子”。

“过来吧。”未见男子开口,却有声音回荡在阁楼内。

闻言,站在楼梯口的赵玉这才诚惶诚恐地走过来。

赵玉来到男子近前,在一旁的蒲团盘腿坐下,心中对师兄的修为越发惊叹,刚才他踏入二层时,若非亲眼所见,只怕都找不到师兄的踪迹。

“师兄,你的修为越发精进了。”赵玉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说道。

“嗯……。”对此,玄机子并未多言,转而问道,“往日你少有亲自来拜访我,自从成为紫绶高功后,更是只派门下弟子来请见。”

“今日,只怕所求不简单。”

“师兄,您这话说的。”原本在崇明面前嚣张跋扈的赵玉,难得露出一丝羞赧,“我今儿可不是来麻烦你的,师弟我有一件大喜事要告诉你!”

“平日,你总说我心浮气躁,不像出家人像商人,运筹寒假班的事,当初你也不同意。”

“如今你看,咱们道观生意兴隆,财源滚滚,人人口袋中都有富余,岂不快哉?再说,师弟我担任咱们龙门派首座之事,全道观九层九的人都投了赞成票,也就两票反对,您还有什么话说?”

此刻的赵玉,在玄机子面前,宛若一个喋喋不休的孩童,只想得到兄长的夸赞与奖励。

“唉……。”玄机子叹口气,睁开双眸,眼眸内神光内隐,脸上却透着无可奈何的表情。

“若你今日是来向我炫耀功绩,大可不必。我虽长期镇守洞天,但也知道翻看手机,又或外出走动也会有人向我禀报。”

“如果,你只是说这些的话,便可就此离去。”

言罢,玄机子就要闭目敛神,继续修行之事。

“诶!师兄!莫急莫急,我这就与你说来。”赵玉连忙道,接着便把遇见崇明带着神圣种子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玄机子。

听完赵玉的转述,玄机子沉吟片刻。

转头沉默地看着赵玉,直到赵玉实在忍不住问道,“师兄,您看着我干嘛?”

玄机子这才徐徐说道,“这件事,大师兄已经向我言说过了。”

“哼!马遇仙肯定又打我小报告!”赵玉皱眉,恼怒道。

“无理!”玄机子呵斥道,随着他的声音,整个洞天都仿佛跟着一起震动,赵玉赶紧闭嘴,勾着脑袋,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

“马师兄,乃是我们大师兄。尊师重道,敬重长兄,乃是我辈修行之人最基本的礼节,你怎能如此逾越!”

玄机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赵玉苟着脑袋,沉默片刻,这才认错道,“师兄,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

“嗯……。”玄机子长长吁出一口气,“你且离去吧,神圣种子之事莫要再提。因果循环,你已种下恶因,何能再得善果?”

说完,玄机子便不再理会赵玉,调整气息,准备再次进入修行状态。

闻言,赵玉始终勾着脑袋,沉默地起身离去,他的眼中透着浓浓的失望。

正当他走到楼梯处,玄机子的声音再次响起,“袭击那家人之事,你需好好赔礼道歉,若人家需要多少钱财,你且去七师妹那里支取便可。”

“好。”

赵玉应道,随即快步离去,原本眼中刚刚亮起的光芒,转瞬即逝,彻底被失望填满。

待到赵玉离开洞天。

二层阁楼的阴影处,一阵扭曲后,一道身影走出来,身着紫绶法衣,正是与冬生有一面之缘的马遇仙。

胖嘟嘟的马遇仙走到玄机子旁边,憨态可掬地坐下,语气轻松,“师弟,你也不必如此苛责赵玉。”

“赵玉师弟他虽然心性尚缺磨砺,但才思敏捷,一心为了道观,如果没有他的计划,只怕道观的财政都撑不过今年。”

“唉……,”玄机子睁开双眼,脸上始终挂着苦愁之色,“大劫将至,若是连我都一心向他,只怕我全真观撑不过今年就要土崩瓦解,何需大劫?”

“呵呵……。”马遇仙笑道,“师弟你啊,就是每天苦大仇深的,过得老没滋味。”

玄机子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师兄,当初要是你来接任掌门……。”

“免了免了!做阵眼可是要半死不活就得埋进去。”马遇仙赶紧打断道,“我可不想死前还遭受痛苦,当首座已经是我的极限,若非我爹娘,还有妹妹都是全真观出身,老道我早跑了。”

“而且,当掌门每天都得守在这破洞子里,一个月就只能出去两个小时,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忍下来的。”

“师兄,我平日也会玩会手机……。”玄机子无力地反驳道。

“你一不抽烟二不喝酒,年轻那会连女朋友都没有,可惜了一副好皮囊啊。”马遇仙看着玄机子评头论足道。

“师兄,全真戒律……。”玄机子试图打断对方的话。

马遇仙却对此不管不问,自顾自地说道,“对了,我妹妹最近有没有找过你?”

“不曾。”玄机子摇头,成功被转移话题,“师妹最近都在山下,她兼任异调局稽查队队长,想来应是有琐事缠身。”

“行吧。”

说着,马遇仙起身,迈着大步就往外离去,他怕再走慢点,掌门师弟就要质问他刚才说漏嘴的事情了。

“对了。”刚走两步,马遇仙忽然想到好玩的事,询问道,“那两张反对票,不会是你和崇明师弟吧。”

然而,对方并没有回答他,似乎已经陷入修行之中。

“古怪脾气。”嘀咕一句,马遇仙哼着小曲,一路晃晃悠悠离开了洞天。

洞天内再次陷入寂静,玄机子如同沉眠在此的先辈们,入泥塑般,再无动静。

……

离开洞天,赵玉回到五祖楼。

站在五祖雕塑前良久,赵玉抬起头,原本堆满瞳眸的浓浓失望,已经化作偏执与愤怒。

“师兄不帮我,马遇仙你坏我好事。”赵玉咬牙切齿地说道,“崇明你如今就是一个外事弟子,凭什么和我紫绶高功作对!”

“你们不帮我!有的是人帮我!”

“给我等着,神圣种子,一定要留在全真观!”

说完,他快步下楼走出七真殿。

站在殿外的平台上,赵玉心中打定主意,嘴角微微上扬。

随即,他一步迈出,身形拖拽出阵阵残影,极速向远处而去。

青城山,药王殿。

殿内供奉着药王孙思邈的神像,前来青城山爬山游玩的旅客,下山前都会来此拜一拜,祈求保佑身体健康。

殿门口,两位身着青袍的道童,站在一张长桌后,桌上放置着香蜡钱纸,踏入殿门,正对就是一座四方形的香炉,上面插满香蜡,炉内正烧着烧纸,周围是参拜游览的旅客。

道童刚向旅客兜售完香蜡钱纸,却感眼前一花,闪过一抹紫意。

接着,便见一位紫绶师长站在前面,两人赶紧走出长桌见礼,“药王殿,外事弟子见过首座师叔!”

“唔……。”赵玉微微颔首,面露和煦笑容,顺便友好地与周围路过的旅客打着招呼。

“你们师长可在殿内?”赵玉问道。

“师父正在殿内。”其中一位道童回道。

“嗯……,你们自行忙去吧。”

打发走道童,赵玉径直走入殿内,果然在正殿找此行的目标。

正殿的供桌旁,一位道长身着紫袍,年纪约四十多岁,身形干瘦,留有短须,正在向往来旅客讲解药王典故。

似有所觉,道长看向殿门处,对上赵玉那张笑盈盈的脸。

道长起身,与旅客告罪后,这才迈步来到殿门处。

中年道长走到赵玉近前,出声道,“小师弟,今日登门拜访,可是有什么事?”

“不急。”赵玉回道,“王师兄,咱们去后院详谈,莫扰了旅客。”

“善。”

随即,两人便来到药王殿后面一处小院。

此小院邻山而建,鸟语花香,背靠药王殿鲜为人知,平日都是药王殿主事居住。

院内的石桌旁,赵玉与王道长相视而坐。

“呵呵,小师弟如此神秘,只怕要说之事并不简单。”

闻言,赵玉心知对方是打趣之言,脸上却露出消沉之色,叹息道,“王师兄不知,这次我是为宗门兴衰之事前来。”

“但这件事,掌门师兄和大师兄都极力反对。苦恼无果,我只能来寻平日最信任的师兄您。”

“哦?”王慎面上露出哑然,既然关乎宗门兴衰,掌门和大师兄又为何要反对,这让他来了兴趣,“师弟且说与我听听。”

听到此话,赵玉心底便知有戏,王师兄这人常年在山中修行,心性单纯,做事踏实,但好奇心太重,什么都想参合一脚。

自从上次跟着赵玉做寒假班,兜里跟着赚了不少后,现在对赵玉这位小师弟是言听计从。

赵玉便将发现“神圣种子”被崇明阻止的过程告知于他,不过,隐去了中间他袭击旅客的经过。

听完,王慎脸上浮现怒容,抬手拍在石桌上。

石桌当即被拍出数道裂痕,王慎言语愤懑,“崇明不识抬举就算了,大师兄和掌门师兄为何如此愚昧!竟还看不懂师弟你的一片良苦用心!”

说着,他站起来,“我这就去与掌门师兄理论,神圣种子百年难得一遇,这简直是祖师爷保佑,天助我全真观,怎可让其就此溜走!”

“我王慎第一个不同意!”

“师兄!师兄!且慢。”

赵玉站起来,拽住王慎的胳膊,拦住了他的去路。

“小师弟,你这是作甚!”王慎皱眉,不解地看向赵玉说道,“你为宗门做了这么多贡献,难道还能让你平白受了委屈?”

“师兄,你误会了!”赵玉安抚道,将王慎拉座位,“你也知,我已去找过掌门师兄,若是你这时再去,只怕会让他觉得是我撺掇你。”

“哼……。”

王慎忿忿不平地坐下来,语气不满道,“掌门师兄这是要闹哪样,难道非要看着宗门寸步难行,才心满意足嘛。”

说着,他看向赵玉,“小师弟,你说这事咱们怎么办,师兄知道你心里有主见,师兄听你的!”

赵玉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抬手一挥,小院被力量封禁,外人除非突破封禁,或者修为远高于赵玉,否则无法偷听到院内的动静。

而这青城山上,能有如此修为之人,找不出来七个。

……

“旅馆”阁楼处,刘爸刘妈醒来后,发现严空大师居然来到这里,惊喜连连的同时,又是一阵寒暄。

寒暄过后,时间已是接近饭点,在崇明的带领下,众人前往食堂吃饭。

冬生惊奇地发现,严空大师竟会有食堂的饭卡,当他看到食堂的名字叫“佛道同堂,才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这次又遇到那群青袍道童,不过这会他们学乖了,老老实实地吃完饭就走。

回到阁楼,刘爸惋惜两位出家人不能喝酒,不然此刻重聚,定要小酌几杯。

最后只能以茶代酒,聊表情意。

稍晚些,刘爸便带着妻子返回屋内,准备看会电视剧,就洗漱休息。

崇明和严空则是留在屋外,一边品茗,一边欣赏青城山的夜色。

冬生和小竹子也没有进屋休息,他俩还想向两位前辈请教修行上的一些疑惑。

对此,刘爸也就任由他们。如果是以前,刘爸还会让小竹子早点休息,自从知道小竹子踏入修行,他便不再过多约束。超凡与常人的差距犹如鸿沟,刘爸早就心知肚明。

长桌旁,崇明看向冬生,开口道,“严空,冬生这孩子专注武道炼体,天资朴实,却勤奋努力,下三重底子扎实淳厚。”

“我观其武学造诣,似乎有几分佛门跟脚,所幸无事,你不如指点一二?”

“有何不可?”严空来了兴致,看向冬生说道,“小施主若不嫌弃老衲修为浅薄,倒是可以指点一二。”

“小子不敢。”冬生挠头应道,起身走向空地。

崇明见状,抬手施为,虚空画符,一道符箓飞到旅馆半空,随后化作一道罩子将旅馆与四周隔绝。

又是一道符箓飞出,贴在旅馆的牌匾上。

做完这些,他才示意冬生可以开始。

冬生颔首,不作迟疑,摆出拳架。

下一刻,浑厚雄健的四重天修为爆发,冬生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眨眼间,漫天残影浮现,每一道残影都是一招拳势,阵阵虎啸声响起,气势磅礴,如猛虎下山般的气势激荡。夜色中仿佛有凶虎捭阖瞳眸,凌空扑出。又有金身罗汉,天降伏虎,神威赫赫。

小竹子瞪大双眼,心中震惊,这就是四重天的强者吗?凌厉的拳风将他的脸颊都吹起褶子,仅仅只是相差两层境界,就有如此威势,就能给他如此压力。

这不免让孩子心中疑惑,明明师父曾说,他后天二层的境界,可以抵得上单修四境的实力,为何大哥仅是一道拳风就让他升起不可阻挡的错觉。

这一刻,天真的孩童,陷入两难的自我怀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