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这一天全是事儿！
左娜知道舒一楠对自己有意思，可自己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
众所周知，女人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人，永远都是不假辞色。
要不是还顾及同事关系，可能早就翻脸了。
至于高斌，左娜也很无奈，明明恨他恨的不行，偏偏又习惯了时不时的小关心。
有时候她不得不承认，高斌真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也许他的个人能力不算突出，但总能为你排忧解难。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很会在关键时刻送上温暖，让你想不接受都不行。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没给高斌好脸色看，但高斌对她的关心，她也来者不拒，两人就以这种莫名的关系相处着，旁人看了觉得诡异，左娜却乐在其中。
这天，潘岩那个姓石的客户，百忙之中来到所里聊案情。
虽然高斌把案子交给老杜了，但自己徒弟律师生涯的第一个正经案子，他还是要监督一下的。
于是他悄然出现在会客室的角落，也没让人介绍他，就安静的听着。
由于爱人刚产下二胎，每天疲于奔波在单位和家庭之间的石磊无力照看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年迈母亲。
为了能让母亲得到更好地照料，石磊挑选了一家在广告中宣称提供“五星级”服务和条件的养老院，支付了每年30万的高额费用，将母亲送进这家养老院。
没想到老人刚住进去没多久，不慎摔伤后被送进医院，后经抢救无效去世。
石磊去找养老院讨要说法，养老院却称护理员已经尽心照料了老人，老人摔倒只是意外，否认存在任何过错，且拒绝提供监控视频录像。
因此，石磊一怒之下，想要起诉养老院。
“石先生，您先不要激动，案子呢我们大概清楚了，有一点我必须要说，这个案子情况很复杂，不是您以为那种可以轻松胜诉的案子。”杜飞宇把丑话说在前头。
“不是，这还有什么可疑问的？我妈进去才几天就让他们给弄死了？”石磊拍着桌子说。
“不是那么回事，石先生，案子我们接了，肯定会尽全力，这点您不用担心。”杜飞宇安抚道。
“行，总之，我必须得要个说法。”
他太忙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接了好几个电话，把杜飞宇都给整无奈了。
潘岩是最尴尬的，毕竟这案子是从他手里接下的，当事人这么不配合，他夹在中间也不好办。
等对方挂下电话后，潘岩建议：
“要不您先把手机静音？我们一会儿就谈完了。”
“不行啊小兄弟，你也听到了，我们头儿是一会儿一个电话，我也没辙。”石磊很是焦躁的说。
“要不今天先这样，案子我们都了解了，等会儿跟我们同时过一下合同，然后这案子我们正式接下。”杜飞宇打圆场。
“好，那就拜托诸位了！感激不尽！感激不尽！”石磊双手合十拜了拜，杜飞宇赶紧闪开，自己又不是和尚。
舒一楠将一份纸质合同递过去：
“合同电子版之前发给您了，这是纸质版，您可以再确认一下。”
“哦，合同我看了，没什么问题，就是金额那块是空着的...”
“是这样，看您的诉求，如果是委托合伙人律师，比如我，那就是三万，要是找我们实习律师，那就是一万，当然，实习律师也是在我们的指导下完成工作。”杜飞宇解释了一下。
石磊眼珠子一转：
“实习律师能得到伱们合伙人的指导是吧？”
“是，我们肯定不能让不熟悉的人来负责案子，毕竟您花了钱，肯定要提供最周到的法律服务。”
“是是，还是你们律师会说话，那就一万吧，我这确实是囊中羞涩。”
“没问题，那就签合同吧？”
“好！”
签完合同，潘岩和舒一楠就被大伙嚷嚷着请客，谁接活儿谁请客，也算同事间的一个小小的潜规则。
潘岩倒是很大方，乐呵呵的表示没问题。
与此同时，高斌和杜飞宇还在会客室里聊这个案子。
“老杜，你不觉得这个石磊有些过于精明了吗？”
“嗐~正常，这种人，上面老板压着，回家老婆压着，要是不精明点早就被玩死了。”
“不，我的意思是，他这个案子，恐怕没那么简单。”
“你想说他目的不纯？”杜飞宇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对，从他刚刚耍滑头节省律师费这点来看，他不像是个能痛快拿出30万照顾老妈的人。”
“嗯...你这么一说，确实不太对劲，这样，回头让潘岩和舒一楠他们去养老院调查一下，按照石磊的说法，养老院拒绝提供监控视频，说明这养老院也有猫腻。”
高斌冷笑：
“狗咬狗一嘴毛，这案子有你麻烦的。”
“你别幸灾乐祸啊，我朋友那个离婚案你啥时候去？”
高斌无语：
“你就不能让我歇会儿，成，我这就去。”
“带上左娜吧，你一大老爷们再把人吓着。”
“知道了。”
出门叫上左娜，开车前往姜璐家。
路上，左娜都不愿意往高斌身边靠，虽然坐在副驾驶，可努力将身体靠近车门，离高斌越远越好。
“一会儿到了客户家，你负责主聊。”高斌开口了。
“为什么？”左娜下意识反问。
“你是女的，她不会对你有太多抵触情绪，再说你应该很同情她吧？”
左娜嘲讽道：
“你应该是幸灾乐祸吧？毕竟这个世界上，你的同类太多了。”
“那不一样，我没结婚，这是本质上的区别。”
“狡辩。”
到了客户家，姜璐情绪非常低落，气压低到高斌一进屋就觉得呼吸滞涩。
聊了以后，高斌和左娜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发现丈夫出轨女下属。
那一刻，她觉得世界都坍塌了。
房子，是老公婚前买的，离婚了她就没地方住了。
她没有工作，离婚了孩子很大可能不判给她。就算判给她，她也养不了。
尽管不甘心、委屈、愤怒，她最终的诉求是“婚姻能保住吗”？
她老公是一家单位的小领导，小三是女下属，有男朋友。
可是，女下属就觉得她老公香，非要勾引他，过节就索要钱物，而她老公也陷进去了。
在她看来，小三可能是想把老公当做事业的跳板。
她觉得愤怒，于是向律师打电话咨询。
等说完了事情经过，她问：
“你说我是装没看见呢？还是说就怎么样？”
左娜建议她，把老公出轨证据去进行公证。
正说话间隙，她老公打来报备行踪：
“老婆起来没？今天要忙一天，可能后面就没有时间给你打电话了，不许生气。”
那一刻，她背过身去，觉得侮辱性极大，心太痛了。
左娜进一步说：
“家庭主妇也是工作，可以主张赔偿，但金额不会太多。”
她绝望地说：
“我不离婚，我没想过离婚呀，我要是离婚了，就什么都没了，房子不是我的，孩子也不可能判给我。因为我没有工作嘛，如果孩子判给我，我拿什么养？”
又愤愤的说：
“他离了婚他无所谓呀，没有任何损失，还额外得到自由，他想跟谁过就跟谁过，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一样啊，我不离婚。”
左娜于心不忍，但又没办法，再次提醒她：
“你想没想过老公会跟你离婚？”
“所以我才想让你们帮忙想想办法，婚姻能保住吗？”
在与左娜的交流中，她极力克制着情绪，但最后一刻还是没忍住。
哭归哭，事儿还是得说清楚，究竟要不要委托他们，得把话说清楚。
“我只想求你们帮我保住这段婚姻，我不想离婚。”
左娜还想劝，被高斌拉了一把，大事上高斌可不跟她开玩笑，瞪了一眼让她别乱说话，然后跟姜璐说：
“姜女士，您的遭遇我们非常同情，但最终决定劝在你，我们能做的就是辅助，尽最大可能让您少受伤害。”
姜璐终究没有气糊涂，很快恢复了理智：
“我知道了，那就拜托了。”
回律所的路上，左娜激动的问：
“你刚刚为什么拉我？这种渣男就不能饶了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带上高斌一块骂的，看她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将高斌咬碎。
“不拉着你还要干嘛？跟姜璐一块咬她老公？”
“这种人，咬死才好呢！”
“别那么幼稚了，我告诉你，婚姻家事类的关系，永远不要替客户做决定，因为你帮他们做的决定不一定最符合他们的实际需求，几年以后反过来怪你都是有可能的。”
左娜愣了愣：
“为什么要怪我？”
“因为人是不讲道理的，跟你说个真实案例，我以前的一个朋友接过一案子，癌症患者控告当时救她一名的医生。”
“告什么？”
“她是乳腺癌，需要切除，做了这个手术，她失去了女性的魅力，被老公嫌弃，在家养了一年多工作也丢了，事业家庭双双失败，所以她要告那个医生，提出索赔。”
左娜愕然：
“她疯了？这能告赢吗？”
“肯定是告不赢的，根本没道理可讲，但她就是要告，输了还天天到医院闹事。”
“简直不可理喻。”
“我告诉你这个案例的目的，就是让你知道，有些事能替委托人做决定，有些事不能，事关以后的路，得让他们自己来决定怎么走。”
左娜明白了，同时也明白高斌是在有意教导自己，传授经验，这可是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
这么一想，她看高斌的眼神也变得复杂。
这个人，明明是个渣男，可他又切切实实的帮助了自己，有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坚持骂对方还有什么意义。
...
回到律所，高斌直接钻进办公室，易帆紧随其后。
“诶？跟你说个事儿？”
“你说，怎么了？”
“我闺蜜，过几天来看我，到时候一起吃个饭呗？”
“那好事儿啊，我来安排吧。”
“不用，她都安排好了，你到时候带着人去就行。”
“那多不好意思？让人家女生请客。”
“嗐~她比你有钱，家里做企业的。”
“富二代啊，那我就不装大尾巴狼了。”
“去，净乱说话，那安排好时间我告诉你。”
“行，我听你指挥。”
“真乖，走了。”
高斌愿叫自己一声‘时间管理大师’，这时间拿捏的刚刚好。
过了一会儿，潘岩敲门进来找他：
“师父，我和舒一楠在外面合租，正好赶上接案子了，就想把大家伙叫到家里，一起热闹热闹。”
高斌点头：
“那挺好啊，你们年轻人好好聚聚，好事。”
“不是，我的意思是，您能不能也参加？我特别感谢您这段时间对我的教导。”
“我就不去了，跟你们有代沟，不过你们合租缺什么，我买给你们当乔迁礼物。”
“什么都不缺，您真不去啊，那我们这聚会可少了主心骨。”
高斌摆摆手：
“不去，你们年轻人好好玩，别耽误工作。”
“那行吧，我先出去了师父。”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高斌这屁股都没坐热，几分钟一个事儿，都不是大事儿，但小事儿凑一块也够他烦的。
这不，到了下午，刚要躺下歇会儿，小艾打电话过来求他帮忙。
“怎么了？别哭，慢点说。”
“你可得帮我，我妈家里拆迁，让人给欺负了。”
“怎么欺负的？受伤了？”
“那倒没有，就是拆迁款跟别人家不一样，低了10%呢。”
“这么多？”
“是啊，他们欺负我妈视力不好，稀里糊涂的签了字，我知道以后去找他们说理，结果二话不说把我赶出来，说签了字就算生效，找谁都没用。”
高斌想了下：
“这样，你别急，我让左娜过去找你，你先把合同给她看，如果能找到合同里的漏洞，那就好办了，如果不能，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左娜？她不是...”
“放心吧，大事上面她从来不含糊。”
“好吧，那快点啊，我把地址发你。”
“好。”
撂下手机，走到外面左娜的办公桌旁：
“手头的事儿先放一放，去趟小艾那，她家出了点事，我走不开。”
“小艾？”左娜下意识皱眉，听这名就不想搭理。
“正事儿，别任性啊。”
要不是看他一脸认真，左娜还真不想答应。
犹豫半天，不情不愿的说：
“就不能找别人？非得找我？”
“那谁让咱俩关系好呢。”
“我呸！跟你关系好？我恨不得咬死你！”左娜还是知道轻重的，没有大声跟他互怼，声音仅限于两人听到。
另一边的舒一楠使劲儿抻长脖子偷听，也就零零碎碎抓住几个词，根本没听全，给他急的不行。
等高斌背过身还没走远，就迫不及待的凑到左娜身边：
“高律找你说什么？要是有事的话，你忙不过来可以交给我。”
“哦，不用，私人的事，你帮不上忙。”左娜不咸不淡的回应。
“私人的事为什么找你？你又不是他的私人助理。”
“你管着吗？”左娜本来气就不顺，正好舒一楠给了她发飙的理由。
舒一楠愣了下，不知所措的站在那。
“回去该忙啥忙啥，我的事你少管。”左娜拎着包挤开舒一楠往外走。
这小子根本不知道何为羞耻，小跑追到电梯口。
“左娜，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帮你，另外高律这样做不符合规矩，你要是不好意思拒绝，我可以替你跟他说！”
“不用，谢谢，我愿意帮他，你管不着。”
“你不会喜欢他吧？”舒一楠想都没想，张口就来。
左娜嗤笑：
“我喜欢他？”
话音未落，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身盯着舒一楠，冷不丁道：
“对，我是喜欢他，满意了吧？让开，我要上电梯。”
“你怎么能喜欢他呢？他和易律师才是一对。”
“那又怎么了？他们又没结婚，你管着管不着？”左娜理直气壮的说。
要是让高斌听到这话，指不定乐成什么样呢，这丫头学的挺快啊。
“可，可，可我认识的左娜不是这样的人！”舒一楠感觉天都塌了。
“不好意思，我就是这样的人，可以让开了吧？我还有事！”
“我不让，你肯定是为了气我才这么说的。”舒一楠这是典型的死鸭子嘴硬。
“你想多了，我气你能有什么好处？”左娜指着他：
“赶紧让开，否则别怪我翻脸！”
舒一楠的确是让开了，但是等左娜上了电梯，他也跟了进去。
“不是，你到底要干嘛？”
“我就想听个真话，你真的喜欢高律师吗？”
“对！”
“你喜欢他哪？”
左娜不假思索的说：
“他有魅力，有能力，还很温柔，总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送上关心，这些够不够？要是还不够我能说出一箩筐。”
话音刚落，左娜自己都蒙了，原来不知不觉间，高斌在自己心里有这么多优点？
她可以骗舒一楠，但骗不了自己的心，如果真的对高斌恨之入骨，不可能一开口全是优点。
“可他有女朋友啊！”舒一楠倔强的抓着这一点不放。
左娜完全没心情跟他辩论，听到这话后，不禁道：
“我愿意！他就算结婚了我照样喜欢他，可以了吧？我请求你不要跟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