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已经到了夏日,却还是阴风阵阵,刮得人凉嗖嗖的。
这不,楚初去给毒舌男买烤鹅,想着夏日天气炎热,穿得清爽些定不会有错,便也没添衣。
回去的路上风吹得她发丝飘散,鼻尖红彤彤的,抱着胳膊都还觉得冷。
真是怪事,将近六月却是这样的怪天气。
买的热腾腾的烤鹅此时竟成了她的保暖神器。
刚迈步进了林书尔京城西郊的私宅,一串清水从鼻子里垂直落在了少女怀里热腾腾的烤鹅上。
本就金黄油亮的鹅脊肉愈发晶莹。
这……
是给他,还是不给啊?
“倒霉鬼,回来怎么干站着不进来?”
纠结之际,男人颇为不耐的嗓音传来,她也没机会纠结了,托着怀里的烤鹅递过去。
面上一言难尽,林书尔莫名觉得后背发凉。
肯定是错觉。
他只是使唤她当他一个月粗使丫鬟,便封口不提那日之事。
就让她跑个腿,又没亏待她。
虽说一开始那倒霉丫头也不干,但不愿意又如何,他几句话不就把她绕进来,不得不任他使唤吗?
沾沾自喜的男人顺手撕下一条鹅肉塞嘴里,精准踩雷。
穿着暖杏色衣裙的少女瞳孔一缩,默默转移视线看向别处。
真不是她的锅。
风的缘故罢了。
确定,风的确甚是怪异。
下一瞬,少女一个喷嚏打出去,来不及掏绢巾,只好用衣袖隔着。
挺立在她对面的男人倏尔一怔愣,他貌似真有点过分了。
旋即睨着眸子,开口道:“今日风大也不知加衣,叫你服侍本公子又不是叫你把自己冻死……”
“我哪里知道今日风大,又不是故意的。”
少女不服气张嘴怼了回去。
要不是他非要吃劳什子烤鹅,她至于从西郊跑东市,冻得瑟瑟发抖吗?
“随你便。”
本想着叫人回去多加件衣物的林书尔被怼了也不想理她了,径直抱着怀里的烤鹅回去大快朵颐。
门口的少女早已不见踪影。
有衣服不穿是傻子!
生气归生气,身体是自己的,拿什么开玩笑都不能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于是,她找来自己前几日特意放在这边的外衫,套在外面。
出来给人当奴婢,自然在“主人”家有自己的住处,有两件衣服也不足为奇。
到了夜间,风萧萧地吹着,院子里的竹叶随之轻轻摇曳。
少女迷迷瞪瞪从房里出来准备如厕,宅子里突然间划过一道黑影,转瞬消失不见,仿佛只是错觉。
瞌睡虫顿时醒了,圆润的眼睛满是惊诧。
慌手慌脚跑回屋子里,连厕所也不去了。
可不是嘛,如厕跟小命比起来,不值一提。
万一是个采花贼,那她就完了;要是歹徒,那就更完了。
少女蒙着脑袋,在被窝里默默念经以平复波澜起伏的心。
内室里的男人背立着,身后一名黑衣蒙面人跪地禀报着什么,具体内容不得而知。
良久,天尚未泛白,那黑衣人便悄无声息离开这座宅院。
当天林书尔一整日也没使唤楚初,正好让她落个清闲。
这一日,她甭提多开心了。
最直观的表现便是她晌午多吃的半碗饭。
嘴边的曲调几乎没断过,躺在榻上继续看话本。
之前说再不看广书先生的话本不过戏言,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想看时,那番戏言如何拦得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