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晨光,将明未明。
遥望天际,刚刚苏醒的朝阳散发着灿烂的光芒,照亮了周边,涌现一片朝霞。
挤挤挨挨的虽只薄薄一层,但在一片漆黑的夜空中,也足够夺目。
顾尧依靠在枝叶蔓蔓的婆娑树影中,一边静待着同道回转汇合,一边遥望虚空走神,没想到亲眼目睹了太阳升起的前奏。
倒也算是奔波劳碌一夜的奖励。
他缓缓的勾起嘴角,平淡的心绪中不禁添了一丝喜悦。
淅淅索索……
嗯?
顾尧被身侧突然响起的枯叶摩挲声惊得绷紧了神经,浑身肌肉蓄势待发,小心谨慎得用眼角余光瞄向声源。
下一刻,看到一道熟悉的黑影鬼鬼祟祟的猫着腰,蹑手蹑脚的往自己身边凑。
顾尧扯起嘴角无声冷笑,他就是这死动静怎么有那么一丝丝的猥琐。
全因来人本就是偷感极重的碎嘴子。
心里再气小舅子沉不住气,该问还是得问,免得这小子一不注意给他来个大的。
“你怎么过来了?”
顾尧抿了抿嘴唇,传音道。
深怕小舅子那张嘴又吐出什么惊人之语,索性谨慎点,用传音入密。
夏侯雅东被脑子里突然响起的说话声吓得一愣,淅淅索索声骤然停下。
几息后,他不再执着得往小伙伴身边挪,干脆倚在手边的粗壮树干上,一副发现了天大秘密的在顾尧脑子里大声嚷嚷。
“妹夫妹夫,你根本想象不到,我都不知道我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哦?”是什么?
是一起组队的道友奔波一场,本就稀薄的交情已经貌合神离。
还是发现了渺无踪迹的文秩弥文队长的身影?
顾尧发散思维,尽情猜测着。
夏侯雅东没有故作玄虚,骄傲得晃了晃小脑袋。
“嘿嘿嘿……我刚刚一个人待在黑漆漆得角落里太无聊了,就把腰间的血色木牌拿在手里把玩着。
没想到,这么一打量,倒是发现这木牌的质地看着很是眼熟。
而且随着我们清理了一个又一个祭坛,这会儿木牌的颜色已经不是一开始的鲜红,反倒暗沉了许多。
我先声明!这不是错觉!
大红和降红两种颜色,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区别来,更别说我这么一个精致的美少年了。
我量体裁衣时,从选布料到颜色搭配,从来都是得体合时宜……”
顾尧早在夏侯雅东提到木牌时,就举着放眼前细细观察。
听到小舅子这般自信满满的自我评价,抽了抽嘴角,出声打断了他的吹嘘自传。
“行了,我没怀疑这个。”
不过刚才观察一番,他也觉得这木牌质地别样熟悉,而且……而且摸起来触感比之木质更像是玉石类。
至于颜色嘛……若不是夜色遮掩,他该是早就有所察觉才是。
说来,那个佛珠也有问题。
早在最初毁去第一个祭坛时他就发现,佛珠与祭坛碰撞的那一刻,球面上亮起了一圈类似阵纹的东西。
不过这都掩盖在满地金莲异象之下。
若不是顾尧眼神好,且对佛珠的炼制很感兴趣,眼都不眨的盯着研究。
怕是就错过了这一幕。
本来他也没怀疑什么,只当是佛珠被激活的正常反应。
可,后续除了夏侯雅东强烈要求自己来的那一次,后续破坏每一座祭坛时,那些图案都会突兀得亮起。
顾尧直觉觉得有些不对,但没什么头绪,或许过两天拖着拖着就丢到脑后了。
若不是夏侯雅东道出木牌的异样,他现在也不会灵光乍现,把木牌的变化与那些黑红祭坛联系起来。
现在一想到那些图文,顾尧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阵纹。
直觉告诉他,渗透进祭坛数百年的黑色物质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站在祭坛边高台上时就感觉祭坛中透着一股子森冷寒意。
自始至终,都一步没接触祭坛。
大能们藏着掖着把那些黑色物质吸纳转移到木牌中,显然是打着什么坏主意。
本来他还以为木牌上的录像阵法是监视他们,免得他们消极怠工。
如今看来,怕不是防着他们出纰漏。
既然这木牌能承载那些黑色物质,可见质地很特殊。
顾尧眉头一皱,但,这熟悉感又是哪来的?
“嘻嘻嘻……我刚才终于想起来在哪看过这些木牌了~”
听着夏侯雅东嘚瑟的传音,顾尧眉头一挑,“说说看。”
“嘿~这木牌与我和玄策,闻均都有关联,你要不要猜猜看?”
估摸着你也猜不到!
夏侯雅东自信满满得等着顾尧的追问。
“哦?与你们都相关?那我猜……是你们在山脉里发现的露天祭坛吧!”
顾尧本就有些模糊的印象,经过夏侯雅东这么一提点,瞬间想到被监控那座血色祭坛时被大能们发现,摄像头被击落的事了。
就说怎么印象这么深刻,原来是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难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