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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勾勾瞪着师徒二人,又一左一右坐在桂花树下,那副疯魔痴颠德行……

半晌,王老爷也只得漆黑着脸放弃。

哎,怎么就遇上这么两个神神叨叨的货?

回到府上,已是晌午时分。

尽管被那两个货,气得心肝尖尖都在颤,可王老爷却是难得兴致,亲自下厨。

于是很快,府上饭厅内,便已摆上好几道精致小菜。

王修自然拽着景隆帝,并肩在主位上坐下,倒是陈皇后与长公主,坐在了左右作陪的位置。

在王老爷的热情招呼下,饭厅里的气氛,倒是其乐融融。

而长公主赵澜,尚且还是第一次在里用饭,尽管早听皇帝皇后提及,这少年郎府上的饭菜,堪比人间美味,实在令人回味……

可举起筷子尝了尝其中那两道名叫葱爆羊肉以及红烧肥肠的小菜,也瞬间只感觉唇齿留香,眼前一亮。

只唯独,虽平常也会饮一些酒,可这家伙自己酿的那取名“闷倒牛”的酒,实在太烈了。

才区区两杯下肚,便只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圆润脸蛋一片红晕。

不敢再喝了,悄然将酒盏放下。

一边仪态优雅品尝着几道美味,一边面带浅浅笑意,幽幽打量着对面那少年郎。

看着那家伙,与皇帝称兄道弟勾肩搭背,一边推杯置盏豪气冲天的模样,倒也一番难得趣味。

而直到半坛子烈酒下了肚,景隆帝却再忍不住了。

眼珠子咕噜一转,故作一脸惋惜,叹了口气,“对了,听说王相公,最近又遇上烦心事了?”

“刚到临州地界,便听了传闻,说皇帝下了圣旨,虽晋封了你为蓝平县公,可偏偏又勒令你,年后出任临州判司一职。”

眉头一皱,“我是知道的,王相公这辈子最不喜的,便是入朝为官!”

“对了,记得当初你与那南楚使团立下赌约,曾说过,用两件功劳去找景隆皇帝,换一个告老还乡的诏令……”

“皇帝怎么没批准呢?”

哎,这都叫什么破事啊!

为了让这头犟驴,老老实实入朝为官,走上正道,也算是费尽了心思。

本琢磨着,令即将告老还乡的国子监祭酒孔令先,来给这小儿讲学一段时间,或许让其思想觉悟有所提高。

当明白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仿天地之德以爱人,效圣贤之志以成业。

可谁知,才几天时间,孔令先折了。

跟这混账打这么多次交道,也算积累出经验了,得顺着他的毛毛捋……否则,非得把自己活生生气死。

果然,只见这小儿,先是神色一怔,一块羊肉塞进嘴里。

愁苦着脸一声长叹,“哎,老哥,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我就想不明白了,跟那景隆皇帝无冤无仇的,也没见过面,唯独的交流,无非本老爷递了几份请求辞官的折子……”

“他怎就铁了心跟本老爷杠上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那景隆皇帝是真的不讲武德,这人没法处!”

“我跟他也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顷刻,景隆帝嘴角一抽,面色有点发青。

什么叫“这人没法处”?说得好像朕能跟你尿到一个壶里似的。

尽管如此,还是强忍冲动,没直接一大嘴巴子抽过去。

只是皱着眉头,叹道,“事已至此了,我倒是有个主意……”

“听说,皇帝不是说了,若是你能在临州判司这位置上,一年内做出卓绝政绩,他可以考虑批准你告老还乡?”

“王相公何不就安安心心走马上任,兢兢业业做一番功劳出来?”

“说不定到时候,皇帝就允许你辞官了呢?毕竟一年也不长,忍忍就过去了……”

然而,话音未落,却见这小儿瞬间急了。

一脸如看白痴的表情,“我说你是不是傻?”

“你看本老爷像不像个憨子,会信了他连篇鬼话?他忽悠三岁小孩呢?”

又一声长叹,“哎,这事走一步算一步吧!”

“实在不行,到时候上任倒是老老实实去上任,可每天去衙门里点个卯就走呗……”

“或者每天,就在府衙里睡觉混日子。”

“嘶……”刹那间,景隆帝牙根一阵酸痛!

扭头瞪着这小儿,脸色唰地就变了!

混账!简直混账啊!

为了体谅你,拖家带口包括商行产业,都在临州府,朕都已经委曲求全,允许你先任一年临州判司了!

你这脑袋,天天在琢磨什么呢?

可没想到,不等他说点什么,却见这家伙,倒是一反刚才的愁苦。

咧开嘴一乐,“况且,不出所料的话,到了明年,再过几月,景隆皇帝恐怕得天天焦头烂额!”

“哪还有工夫,顾得上搭理我一个区区临州判司,有没有做出政绩?”

顷刻,景隆帝心中一禀。

目光如炬,压低声音,“哦?什么意思?”

然而,只见王老爷,只是没好气一瞪眼,“还能什么意思?老哥你这就不知道了吧?”

“前些时日,听东宫太子以及孔先生提起过,说眼下,不仅北方虎狼庆国,粮草兵马不断在调动。”

“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只等着大军压境,一举攻入咱大康的版图!”

“而听太子说,庆国那女皇帝,年纪轻轻却绝对算得上庆国历史上,难得一见的开拓之君,而且短短几年大刀阔斧的变革,庆国便已得到空前发展。”

“如今不但国库充盈,兵强马壮,麾下骁勇善战的将领多如牛毛,再加上本就国土辽阔,资源丰富!”

“若是大举进犯,大康的日子绝对很不好过,甚至能守住国门都难!”

顿了顿,“这也就罢了,听说就连西面的夏国,如今也是蠢蠢欲动,有了大举进犯的迹象!”

“老哥或许也知道,这夏国,本就是庆国的忠实的走狗,上百年的藩属国!”

“此刻也同样在大规模调动辎重粮草,难道仅仅是巧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恐怕根本是得了庆国主子的旨意,已私下达成了协议!”

景隆帝更是面色微变,没说话,只目光如炬盯着他。

一时间,陈皇后与长公主赵婉,对视一眼,也同样目不转睛凝视着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