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白此话一出,他们的脸上瞬间皆是露出一个迷茫的表情,不少人都神色茫然的望着周元白。
其中一位官员不由得率先开口道。
“周大人此言何意?吾等怎会与贩盐有关?”
“莫不是周大人搞错了?”
此话一出,坐在一旁的其他几位官员也是一脸惊恐的望着周元白,皆朝着周元白身边坐过来一些,接着便将头伸到周元白面前小声解释道。
“贩盐?不知周大人这是在何地听到的风言风语啊?
在本朝私贩食盐,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吾等何时做过此事啊?还望周大人明察!”
“周大人,贩盐之事万万不敢胡说啊,莫非是魏大人听到了什么谣传,特命周大人前来问询我等?”
其中一位官员更是脸上显露出一丝紧张之色,手中茶盅都未能端稳,茶盅内的茶水都微微洒出在桌面上。
坐在这位官员身边的其他几位官员瞧见他那副激动的模样,他们的脸上皆闪过一丝不屑之色。
但碍于他们之间那不可对人言的关系,他们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可心中却不由得鄙夷几句。
此人若是如此心性,那将来我等必受其所累,将来若是有机会,定要除去此人!
今后再行什么隐秘之事,定要绕他而行,不然必被此人连累。
周大人此行目的不明,方才所言不过试探而已,虽关系熟络,可谁能保证周大人未曾反水?
若是周大人早已反水投靠朝中其他大人麾下,此番前来不过为了收集扳倒魏大人的罪证,那如此表情,岂不自寻死路乎?
就连坐在这位官员对面的周元白都在心底对此人的表现感到失望。
这般表现,难免没有在任职之地留下把柄啊。
看来自己还是要请示魏侍郎,给此人收拾残局啊。
同时在为此人收拾残局之后,也断不可留此人性命了。
要不然整条船上的人都将被其连累。
正当周元白准备开口安抚此人之际,这个官员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身边这些同僚的神色变化,赶忙神色紧张的望着周元白开口道。
“周大人,还望魏大人高抬贵手,我等从未有过此等举动。”
“莫非是魏大人定要找几人去当那替罪羊?”
“下官上有年过花甲之父母,下有嗷嗷待哺之婴孩,还望周大人明察!”
言及至此,这个官员还假装一副神色落寞的模样,低头望着自己手中茶盅低语道。
“当然,魏大人地位尊贵,贵为吏部右侍郎,若真要颠倒黑白,下官恐只有以死明志一途罢了。”
此番言论一出,坐在这位官员的其他人脸色一转,脸上笑容顿觉真实几分。
原来如此,这位原来是这个意思。
也对,若真是蠢笨如猪,也坐不到如今这个位置。
周元白听到自己面前这些官员如此表现,他先是一愣,接着便望着他们沉声道。
“各位,尔等怎会不知?”
“尔等此前……”
周元白在言语之际,忽的顿住了。
自己方才表现才是真正落了下乘啊!
心念至此,周元白面带喜意的举着手中茶盅朝着自己面前的几位官员举杯道。
“各位同僚,吾方才不过是听命行事,只为试探几位同僚而已。”
“如此所见,各位同僚果真不知贩盐一事。”
“既如此,本官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周元白与自己面前的一众官员举杯之后,他这才低声继续道。
“各位同僚,这贩卖私盐一事,可是要掉脑袋的,诸位千万不可接触此事啊!”
“若是身边有人怂恿尔等参与此事,尔等也万不可与之为伍,不可为了些许蝇头小利,而失智。”
“朝中大人皆爱惜羽毛,朝中若真有人贩卖私盐,想要攀咬各位大人,那便是自寻死路。”
“可各位若是被人攀咬,那便是必死无疑。”
历朝历代对于贩卖私盐之事的打击力度巨大,主事者斩立决,严重者还要牵连全族。
其余从事者,则是看参与程度予以惩罚,上至斩首,下至流放。
之所以要对于贩卖私盐者处以重刑,则是从多方面考虑的。
本朝在大多数时候,这盐税的收入都是朝中国库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
每当大周不受天地眷顾,天灾不断之时,这盐税甚至可以占到大周税收的三分之一至二分之一。
当然,除去巨利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就是为了大周内部稳定。
首先,私盐的制取简单,大周海岸漫长,皆可用于制作海盐,内陆则有大小盐湖、盐井皆可制取私盐。
所以私盐的获取途径简单,加之私盐售价远低于被层层加收税款的官盐,使得其中有利可图。
而这些贩卖私盐者,一旦成型便会在当地盘踞,勾结官员,并控制大量盐工、流民。
皆是很容易成为大周内的不稳定因素,特别容易成为农民起义的雏形。
当然了,就算如此高压打击,私贩之事依旧屡禁不止。
此刻,坐在周元白对面的这几位官员在听到周元白的这句话时,他们几人心中瞬间了然周元白话语中蕴藏的深意。
周元白就是在提醒他们,贩卖私盐一事乃是掉脑袋的重罪。
若是他们扛不住将此事说出去了,那他们肯定难逃一死。
故而,在听到周元白的提醒时,端坐在周元白面前的众多官员皆面色严峻的回应道。
“我等起于大周东岸沿海府县,自然知悉这贩盐之事的风险。”
“大周人,我等寒窗苦读十数载,自然不是那般亡命徒。”
周元白听到自己面前这些官员的话语,他便将目光转向魏府所在的方位。
自己此行顺利,就是不知其他几位同门可顺遂?
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万不可出差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