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顿,我的挚友!
此刻,我心中激荡着无法言喻的狂喜与最深沉的敬意!祝贺你的成功!”
我的挚友温斯顿的庆功宴上,我诉说着我心里真实的想法,真诚的祝贺着他。
我们相识已有5年,或许是因为拥有相同的特质,让我们两人互相适应,结伴而行,我为他的成功感到高兴。
我们经历的一幕幕都是那么的刻骨铭心,我们携手并进,共同成长着,书写着属于我们的故事……
但我不得承认的是……此刻我的话语有些许的违心……
那是我们一同成为『理事长』也不曾拥有过的感情……
我眼睁睁看着他卸下那副仇恨的盔甲,那副曾经沉重得几乎要压断他脊梁的盔甲。
如今被他轻轻抛掷在地,发出沉闷而解脱的声响。
他的眼神恍如冰雪消融后澄澈的湖水,映照着天光云影,平静得让我心头发紧。
而我却仍被自己的怨怼深深围困,如同被无形的荆棘缠裹,每一挣扎都只加深刺入皮肉的疼痛。
他松开了紧攥的拳头,掌心竟连一丝血痕也不曾留下,仿佛那曾经嵌入骨肉的恨意不过是轻易掸去的浮尘。
我低头凝视自己仍死死扣紧的十指,指甲深深掐进皮肉里,渗出的血珠早已凝结成深褐色的痂,却依旧不敢有半分松懈——仿佛这疼痛便是唯一能证明我存在的凭据,一旦放手,连自我都将在虚空中碎裂飘散。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在我心中迸发……
……
『嫉妒』
……
我嫉妒他竟能将这沉甸甸的怨恨如卸下旧衣般轻易脱去,而我却像抱着救命浮木,任它浸透冰冷的海水,坠着我向深渊沉沦。
我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轻盈得如同新长出的翅膀,而我的双足仍被旧恨的泥沼牢牢锁住。
他一步步走向远方光明的所在,而我则如被抛在身后、锈迹斑斑的铁锚。
我忽然明白:原来困住我的从来不是别人,恰是我自己不肯松开的拳头——那些深陷掌纹的恨意,最终铸成了我挣脱不掉的枷锁。
……
但我……早已给我自己上了我自己也解不开的枷锁……
……
原来,最深的囚笼,是执意亲手为心铸就的牢房。
我的嫉妒,终究是发现自己无法赦免自己。
我们以为紧握的是武器,殊不知那指缝间漏掉的,是自己灵魂的自由;而别人放下的,或许恰是重获生机的钥匙。
与其在他人解脱的背影里啃噬酸涩的嫉妒,不如尝试松开一点拳头,让光透进指缝——那锈蚀我们心魂的,原来不过是自己拒绝融化的冰。
……
哈哈……我的一生……仿佛像个笑话……
……
释怀……多么简单的词语……
……
『但■我■做■不■到』
……
就连说出都感觉羞愧难当……
……
我的恨意,早已不是一把刀。
它变成了一口深不见底的泥沼,无声无息,却日复一日地啃噬着我。
每一次试图挣扎,都只陷得更深。
淤泥漫过脚踝,爬上膝盖,冰冷粘稠,沉重地扼住胸口。
但我也早已懒得挣扎,因为在我心里,我早已在我钻进母亲怀里时就已死去,在她怀里一同糜烂,成为粉尘……
窒息的感受如此真实,仿佛泥浆灌入了口鼻——但那致命的重量并非来自外部,它源于我自身内部无法溶解、拒绝消融的怨毒。
我困在自己熬煮的毒药里,眼睁睁看着世界在那片浑浊的水面之上晃动、变形、远去,而我正被这粘稠的黑暗一寸寸消化,成为沼泽的一部分。
岸上似乎有模糊的声音传来,是呼喊?是叹息?它们被厚浊的泥水隔绝,成了遥远模糊的背景杂音。
我张开嘴,想发出一声呼救,却只有无声的淤泥涌入。
连绝望的呐喊都被这沼泽没收了。我成了自己怨恨的囚徒,被囚禁在无声的堡垒中。
这堡垒没有铁窗,却比任何牢笼都坚固;没有看守,却比任何镣铐都令人窒息。
它是我亲手用每一丝不甘、每一缕屈辱、每一个无法释怀的瞬间,一砖一瓦砌成的。
如今,它巍然矗立,将我彻底封死其中,隔绝了光,也隔绝了任何来自外界的救赎之手。
我曾以为紧握这恨意,便是紧握着一块盾牌,可以抵挡那些过往的尖刺和伤害。
我攥着它,像攥着滚烫的烙铁,皮肉焦糊的气味弥漫,却不敢松开分毫。
它是我唯一熟悉的地形图,是我唯一确认自己存在的坐标。
然而,这紧握的拳头,这自以为的防御,如今却成了最坚固的囚笼。
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僵硬发白,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弯月形的血痕,再结成深褐色的痂。
每一次试图松开,都伴随着一种近乎撕裂灵魂的恐慌——仿佛一旦放手,那个被恨意所定义、所支撑的“我”就会立刻崩塌,散落成一堆无意义的尘埃,再无形状可寻。
于是,我只能在这片自造的泥沼里越陷越深。
我像一个被困在琥珀里的虫子,保持着挣扎的姿态,却在透明的树脂里凝固成永恒的标本。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剩下这无边无际、令人窒息的沉重。光在哪里?岸在哪里?出口在哪里?这些问题本身,也渐渐被淤泥淹没,沉入意识的最底层。
我甚至不再期盼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气。
我只是沉陷着,沉陷着,在这片由自己酿造的无边泥沼里,成为它沉默而绝望的养料。
那沉重的、粘稠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就是此刻我全部的世界,也是我无法逃脱的、关于自身的终极隐喻。
『不曾被爱过,又怎会学会爱的含义……
就连稍许的体验都成为了审判我灵魂的无情砝码,不断的加剧我内心的煎熬和让我直视我自己都难以面对的丑恶自我……』
……
我累了……
……
既然无法泅渡这自我憎恨的泥沼,既然灵魂被铁荆棘缠绕得鲜血淋漓,既然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旧伤的剧痛……
那么,是否有一种终结,能赋予这无解的困顿一个庄重的句点?
『一场属于我的盛大落幕……
一张独属于我的赎罪券。』
一个“高尚”的死亡。
这个想法不可遏制的蔓延增生。
如同投向无垠雪原的洁白祭品,以彻底的寂灭,换取灵魂的清洁?
这念头如极地寒光,带着虚假的暖意诱惑着我。
我想象着走向一片纯净的雪原,让彻骨的冰寒涤荡所有污浊的过往,让永恒的寂静覆盖所有喧嚣的恨意。
在绝对的零度里,冻结这永无止境的内耗,让灵魂如一片最轻的冰晶,归于虚无的澄澈——仿佛唯有如此彻底的湮灭,才能偿还那无法挣脱的罪孽,才能将这困兽般扭曲的自己从铁笼中永久释放,换来一种扭曲的、冰冷的“洁净”。
在那之前我需要一个能代替我位置的人……我做不到平白无故的消失,因为我不想让我的缘故导致更多的人受苦……
于是我找到了一个名为“亚历山大”的孩子……
我要将我的一切都给他……于是我尽心竭虑,慢慢的引导着他走向了我为他早已铺好的道路,不知何时他也成长到了与我们比肩的程度……
他成为了『理事长』
那时我就我知道的……
我的时间到了……
……
……
“你单独叫我出来干嘛?”温斯顿不解的看着我。
我看着温斯顿的到来,缓缓点燃了嘴上的香烟,不知为何,那天我的心情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像是放下了一切的那种释怀感。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草尼古丁熏甜的气味在我齿间到肺部流转。
我从未如此享受一根香烟的味道,我只记得那天那根烟的味道非常非常的哑甜,甜到令我有些发齁……
…………
…………
“我要去超能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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