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后,王金明忽然眉头一皱,满脸狐疑地发问:“咦,有些圆圈儿里既没有明显的足迹,也没有踩翻白的石头,你怎么还是画了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马玉林停下脚步,微笑着解释道:“你没看见脚印,其实我也没看见。但是,我画了圈儿的地方,是根据经验和逻辑推断出来的,是犯罪分子最有可能留下脚印的地方。
如果不画这些圈儿,我们就无法准确地找到下一个可能的落脚点。我画十个看似看不见脚印的圈儿,也许就能在第十个地方发现他真正的脚印。这样做虽然看起来有些冒险,但却是最能保证追踪准确性的方法,不会让我们迷失方向,乱了套。”
王金明听了之后,心中暗自思忖:“这家伙,越说越离谱了!”就在他暗自嘀咕的时候,马玉林已经像离弦之箭一样,迅速地追出了老远。其他人见状,也不敢怠慢,纷纷紧紧跟随其后。
众人一路狂奔,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村落,村子的名字叫做黄土梁子。马玉林毫不迟疑地顺着胶鞋的足迹,径直走进了村里。他的步伐坚定而迅速,仿佛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很快,马玉林来到了一家住户的门口,他停下脚步,站定在那里。史海滨见状,赶忙快步走上前去,压低声音问道:“就是这家吗?”
马玉林向院子里张望了一下,稍作犹豫后,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这家不是。”说罢,他转身离开了这家门口。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马玉林并没有继续去追寻那胶鞋的足迹,而是突然间改变了方向,开始追踪起那个光脚人的足迹来。这一细微的变化,除了史海滨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察觉到。
史海滨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他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默默地跟随着马玉林。马玉林在村子里左拐右拐,继续追踪着光脚人的足迹。走着走着,他突然又停了下来,眉头微微皱起。
史海滨见状,连忙上前问道:“怎么了,老马?”马玉林抬起头,目光坚定地回答道:“别担心,他跑不掉的。我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这个村里的。”
史海滨听了之后,心中充满了疑虑和不确定。他再次凝视着马玉林,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和神态。马玉林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透露出一种严肃而自信的神情,似乎对自己的判断有着十足的把握。
经过对足迹的辨认,马玉林毫不犹豫地指出村里的张某某具有重大的犯罪嫌疑。村干部在一旁补充道:“张某某之前因为偷盗被判了八年刑期。”稍作停顿后,他面露疑惑地问道:“他被释放回来后,这件事真的会是他干的吗?”
史海滨听了这句话,心中猛地一动。与村干部的想法截然相反,他认为张某某既然有前科,那么再次犯罪的可能性就相当大。于是,他当机立断,决定立刻让王金明对张某某进行传讯。
然而,当王金明将张某某带到面前时,那个姓张的中年汉子却表现得异常镇定。他毫不示弱地反驳道:“你们说我偷了分销店,可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王金明斩钉截铁地回答:“你的脚印和步法就是证据!”
张某某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那不过是马玉林说我是贼罢了,那么,我偷的东西又在哪里呢?”
面对这样的反诘,王金明顿时语塞,其他在场的人也都感到有些束手无策。的确,没有找到赃物,要想让张某某认罪伏法确实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就这样,时间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短短三天便已悄然流逝。正值新春佳节,本应是阖家团圆、喜气洋洋的时刻,然而刑警队的众多成员却都被这起案件紧紧束缚,难以脱身,着实有些骑虎难下。
张某某究竟是否真的是犯罪分子呢?马玉林的判断是否准确无误呢?这些问题如同沉重的石头一般,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参与侦查工作的公安人员心头,包括史海滨在内,众人都为此感到困扰,心情愈发焦急而苦恼。
毫无疑问,这个新年对于所有人来说都过得并不轻松。这几日,马玉林同样心急如焚。他的家人多次托人捎口信给他,恳请他回家共度佳节,但他却始终未能如愿。
面对公安人员们忙碌的工作,他虽有心帮忙,却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不断地重复强调:“绝对没错,犯罪分子就是那个姓张的!如果我判断错误,甘愿去蹲监狱!”然而,尽管他信誓旦旦,似乎仍有一些难以言喻的苦衷。
王金明对马玉林所谓的“神通广大”心存疑虑,为了打破当前这种僵持不下的局面,他决定另辟蹊径。经过深思熟虑,他想到了一个主意:
既然还有一个犯罪分子作案时穿着一双崭新的胶鞋,那么何不以此为突破口,去查找这双新胶鞋的线索呢?说干就干,这个方法果然颇有成效,公安人员们立刻行动起来,经过一整天的摸查,侦查范围已经缩小到四户了。
就在这个时候,史海滨再一次来到了马玉林的面前。那天的追踪行动中,史海滨始终如影随形地紧跟在马玉林身后,心中一直存有一个疑问,但他始终没有向马玉林提及。
然而,此时此刻,他觉得已经到了无法回避这个问题的时候,于是他直截了当地对马玉林说道:“老马啊,那天我们追踪的时候,最开始不是追的那个穿着胶鞋的脚印吗?可是进了村子之后,你怎么就突然不追他了呢?”
这一问,犹如一箭射中靶心,直抵要害!马玉林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不自然,他的面部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仿佛被人当场揭穿了隐私一般,流露出些许尴尬之色;
但这种尴尬的神情转瞬即逝,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笑容,回答道:“史队长啊,这几天可真是把我憋坏了,现在我就对你实话实说吧!其实,那个穿着胶鞋的脚印我看着特别眼熟,三十那天晚上我就已经循着脚印追到他家门口了。
那个人姓徐,今年才十七岁,按辈分来说,他算是我的一个外甥,而且还是他们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呢。我并不是故意要包庇他,实在是担心你们会把他抓起来啊。他妈没有人养活,就知道来找我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