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室哲哉有意试探,却被岩桥慎一轻巧地挡了回去。然而,这样的时刻,不正面回应,就是在表现自己的态度。
无法从岩桥慎一那里得到切实的承诺,意味着小室哲哉与bURNING系的眉来眼去都被他看在眼里。当然,小室哲哉原本也无意隐瞒。
要去往更高处,这是必走的一步。如今,得不到确切回应,他也并不着急。小室哲哉打赌,岩桥慎一不会主动把事情说破。
但按兵不动,某种程度上就意味着被动。
GENZo去年有近一半的销售额来自小室系,这是小室哲哉的底气。只要能拿得出合适的条件,小室哲哉就有让岩桥慎一继续做他盟友的信心。
各种念头丛生,就使得年尾的聚会气氛微妙。
岩桥慎一离场时,松浦胜人紧随其后,也跟着离去。惯会察言观色的人,却猜不着岩桥慎一的态度。他试着开口,“岩桥桑实在是很有风度。”
岩桥慎一看了他一眼。
松浦胜人说:“您从来不吝啬让小室桑出风头。”他吸了口气,让语气显得轻松:“小室系的未来,总归还是要看您的。”
岩桥慎一纠正他:“小室系的未来,取决于小室桑自己。”
如果岩桥慎一这句话不是发自内心,那松浦胜人想象不出此人的城府。但要承认这是真心话,松浦胜人多少有点拍马屁却拍到软钉子的体会。
岩桥慎一并不在意松浦胜人此刻想什么,只是对他说:“松浦桑,下次我带Ayu去录音室,到时,你再当面听一听她唱歌。”
顺便,观察一下松浦胜人有没有哄得好滨崎步的潜力。无论今后如何安排滨崎步的出道,她都要有一个既能为她鞍前马后,又能把围绕着她的大事小情处理妥当的制作人。
“是……”松浦胜人感慨:“岩桥桑相当看好Ayu酱吧。”
“松浦桑难道不看好她?”
若是不看好,那时就不会想方设法把她带到岩桥慎一面前。
松浦胜人想起那时的尴尬一幕,习惯性地要说场面话打圆场,却忽然揣摩到岩桥慎一的心意。
他不禁笑起来,“遇到Ayu酱时,我就认为她是一颗未来之星。……还好,她是岩桥桑选中的人。”
岩桥慎一选中了滨崎步,信任的制作者却是他松浦胜人。
松浦胜人能决定的不是滨崎步的未来,而是自己的未来。
……
除夕到来之前,几个少女动身返回冲绳。宿舍里,她们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笑,气氛轻松。
她们随口说着在冲绳时常去的地方,还有在冲绳的朋友,计划新年的假期。安室奈美惠听着对话,帮同伴打点行装。
少女们纷纷替她可惜:“奈美惠酱不能和我们一起回去了。”
新年期间,安室奈美惠有单独的行程,将会留在东京。
自出道后不久就开始体会差别待遇的队友们,也曾因为只能作为安室奈美惠的陪衬出镜,对这个一同上京的队友心生芥蒂,与她日渐客气。
但此时此刻,少女们之间隐秘的微妙氛围,已烟消云散。
只因为,新年过后,安室奈美惠将作为SoLo歌手独立出道。而其他的少女们,则要重新整装,以全新的组合形式运作下去。
离开了拥有绝对光芒的安室奈美惠,属于一个组合应有的平衡感,这才降临少女们之间。
组合如今所获得的人气,多半来自于安室奈美惠这位绝对的主角。离开了她,不再被安室奈美惠的光芒所掩盖,这件事,既令少女们体会到未知的不安,又感受到了真正的挑战。
接下来,观众要看到的就是她们。
对未来的期待与不安,使得这些少女们,在回到冲绳之前的夜晚,格外的兴奋。
一起来冲绳的伙伴们之间流动的情绪,被安室奈美惠觉察,但她只是温和地旁观。这个表现出超出同龄人的成熟的少女,事实上比谁都看重一道来东京的伙伴们。
那时,平哲夫向安室奈美惠透露,希望她能够SoLo出道。不仅如此,平哲夫告诉她,“那位小室桑会为你制作歌曲。安室酱,你会成为一流的明星。”
这还是绝密情报。
要是一直作为组合中的一员,或许永远不会有成为一流明星的机会。
家境贫寒的少女,从决意要去冲绳艺能学校上课的时候,就确信自己一定能成为明星。被如今最炙手可热的制作人选中,这是她无法拒绝的一件事。
而一切围绕中心人物运作的组合,少女们之间的微妙气氛也让安室奈美惠不自在。
单飞,或许是最优解。但是……
面对平哲夫,安室奈美惠最先问的是:“组合的其他人会怎么样?”
“安室酱,你是最有价值的那一个。”平哲夫没有正面回答。
安室奈美惠端正神情,思考片刻,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我不能抛弃我的伙伴们。社长,这样可以吗?”
如果她要SoLo出道,那么,唯一的条件,就是同伴们仍能继续活动下去。
平哲夫答应了这个条件。
今晚,在一起说笑的少女们,不知道社长和安室奈美惠之间有过这样的对话。
……
这一晚,平哲夫与马场俊一,在俱乐部里相谈甚欢。
平哲夫说起安室奈美惠提出的条件,夸奖了她一句,“挺讲义气的,对吧。”出身极道份子的平哲夫,倒是有几分欣赏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少女。
马场俊一笑了。
经过这段时间,super monkey’s的路线已探索的差不多,这支组合就算安室奈美惠退出,尽力去运作,仍能创造价值。
何况,这支组合,对想要和冲绳艺能学校建立起联系的两人来说,有着别样意义。
只要组合能赚钱,只要平哲夫和马场俊一还想和冲绳艺能学校保持长久的合作,安室奈美惠的担忧,在事实上就是不存在的。但少女不知道。
平哲夫故意设置二选一的难题,无非是吃准安室奈美惠的性格,趁此机会拿捏她。今年的新年,特意把安室奈美惠以工作的名义留在东京,其实也只是一种分化她和队友们的手段。
“明年……”
马场俊一喝了口酒,“还是小室系的天下。”
他想到会发生什么,愉快无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