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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俘虏只是一部分。

状态都很不错,虽然跪着,但是看向圣人的目光,满是敬畏。

当看到张三的时候,是在京营里,张三正和俘虏们一起绕圈跑步。

这已经是俘虏营的常态了。

“义…陛下!”

张三看到自己的义父,马不停蹄地跑了过来。

许久不回家的他,也很想念朱祁钰。

但是,迎接他的,是朱祁钰拍后脑勺的手掌。

“朕可是听说了,当初你连都督都敢杀。”

闻言,张三挠了挠后脑勺,埋怨道:“俺那是心急,陛下,真不将神武卫招回城?”

张三说话的同时,还用眼角瞟了瞟那些厂卫。

“给你。”

朱祁钰没有回答,而是将一枚玉佩交给张三,道:“阜成门,可凭此玉开门。”

“俺就知道。”

张三接过玉佩,高兴说道:“那俺是不是可以随时回家?”

“你说呢?”

朱祁钰瞪了张三一眼,道:“除非休假和紧急情况,你敢回家?”

“不…不敢!”

张三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义父对他的好,他能感受到,玉佩就代表着特权,绝无仅有的特权。

“好了,跟我说说俘虏营吧。”

朱祁钰抬腿,走在空旷的操场上。

“回陛下,情况很好,日常的劳作运动,加上读音时日,夜里还有交心会,俘虏们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说到正事,张三习惯性严肃了起来,这是在京营里养成的习惯。

“通过交心会,他们都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有些痛哭流涕,甚至想着以死谢罪,不过被人拦住了。”

点了点头,朱祁钰回道:“背上这份罪,之后在战场上赎罪。”

“正是如此,不少俘虏都恨不得现在就杀回去,不过被俺教训了一番。”

张三说着,随后降低了音量,道:“其实他们很多人,在草原也是奴隶,任凭着那些千户百户的大骂,还要帮贵族长官放牧牛羊,只要对方一个不高兴,他们的妻子、女儿还有牲畜都会被夺走。”

朱祁钰停下了脚步,看向张三,道:“然后呢?你可怜他们?”

“没有,就算他们过得再惨,也不能入侵中原,烧杀抢掠,他们应该挥刀向那些压迫他们的人。”

张三思索片刻后说道。

“自己想的?还是别人告诉你的?”

朱祁钰停下脚步看着张三的脸,好奇问道。

“都是俺自己想的,您不就是这么教俺的吗?”

皱着眉,张三有些疑惑。

“大明也有这种情况,你难道要让他们挥刀向我?”

重新走动,朱祁钰十分平淡说道。

“怎么可能!再说了,义…不对,陛下,不管是神武卫,还是庄子里,还有那些个工匠,都念着您好呢。”

张三连忙说道。

“那又如何?越是好,越是不知足,只需要些许挑动,你信不信他们就敢造反?”

这种事情,朱祁钰的记忆中有很多,而最容易受挑动的人,往往是那些温室里的花朵,带着一点点知识的人。

闻言,张三沉默了下来。

他的思路并没有像朱祁钰一样清晰,所以一时间捋不过来。

“不说这些了,火枪练得如何了?”

朱祁钰的话题跳的飞快,就跟发夹弯一样。

“之前便有训练各种姿势,同袍们上手很快,现在基本能成队列,稳而不乱。”

张三十分自信的回答。

“都督府不是让你抽调两个百户所吗?让火枪队去。”

走了几步,朱祁钰又停了下来,说道:“告诉各班长和副班长,严肃纪律,不得因为其他兵卒而放松了自律。”

“明白,不过,陛下,这火枪队本来就少,给出了两百人,那神武卫怎么办?”

同样停下脚步的张三,对于将自己人送出去,还是有些抵触的。

“实践出真知,光是练习射靶,没用,实战才能检验他们。”

朱祁钰扬起嘴角笑道:“如今熟练工越来越多,产能也在不断提升,火枪也不会一成不变,再列装只会更快。”

听到这好消息,张三咧嘴笑了出来。

“对了,这个你试试。”

朱祁钰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底部带着一根拉绳。

接过之后,张三好奇道:“这是什么?”

“信号筒,你用力拉动绳子就会射出烟花,这是王富贵最新弄出来的。”

朱祁钰说着,就看到张三双手举起信号筒,要往天上射射看。

“射地上,别往天上。”

见状,朱祁钰连忙将张三的手掰了下来。

“为什么?不是应该往天上吗?”

张三不解问道。

“新东西,别让太多人知道。”

朱祁钰一脸阴恻恻的表情,张三瞬间意会,耸动着双肩,说道:“知道了,陛下。”

随后张三斜对着地面,猛然拉动拉绳。

少许的烟雾从底端的小孔窜出,随后咻的一声,上端开口处喷出一道红光,在地上摩擦之后,那红光依旧存在。

大概过了十几秒,红光才熄灭了下去。

“好神奇!”

张三看了看手中的信号筒说道。

“王富贵想着做出新的配方,尝试用了铜粉,然后就有了这个,详细点的,说了你也不懂。”

朱祁钰笑道:“有了这个信号筒,往后传递信息就不用什么哨箭了。”

闻言,张三跟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身处军营,他自然知道信号传递所代表着什么。

“好了,好好操练,火枪什么的,你不用担心,也别胡思乱想,要是休假,就回家看看,济儿也挺想你的。”

朱祁钰拍了拍张三的肩膀,如同一个老父亲。

张三立定挺想,道了一声:“明白,陛下!”

从京营离开,坐着马车来到阜成门外的民居。

陈循还在看着重建的进度,他从来没想过,这些俘虏能这么听话。

京营也不是他能随意进出的地方,所以他就留了下来。

看到圣人车驾后,陈循连忙走了上去,忍不住感叹,道:“陛下,以往老臣觉得,俘虏就该阉了挖矿,不曾想,这些俘虏竟然能如此听话。”

闻言,朱祁钰看向陈循,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你把他当人看?”

这话一下子让陈循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