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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玉看向柜台,距离远的时候看不出来,凑近细看,有一块木头和别处不同。

手一按上去,果然能按动。

霍长鹤到颜如玉身边,颜如玉往下一按。

方才他们站的地方,忽然就塌下去一块。

颜如玉微挑眉:“这机关不错。”

秦明月痛得冷汗淋漓,咬牙说不出话。

“没想到你们还有这种能人巧匠,能做出这种东西来,”颜如玉饶有兴趣,“这座晚摘星,我是非得到不可。”

秦明月冷笑:“王妃好大的胃口。”

“那要看怎么说,”颜如玉按下机关,地面恢复原状,“你们想要王爷的命,我看你们的胃口更大。”

“一座首饰楼而已,如何能和王爷相提并论?”

霍长鹤眉眼带笑:“王妃说得对。”

秦明月:“……”

“沈怀信说了不算,更何况,他还是个假货。”秦明月咬牙切齿。

“你是怎么看出他是假的?”颜如玉问。

“哼,他不知芙蓉印,说话吱吱唔唔,自然就是,真正的沈怀信,自然知道他自己没能力拿到那些东西。”

秦明月语气傲然:“账目,图纸,以及那些匠人,都不在他手中,他的确有些干股,但也只是摆平些日常事务,真正的东西,他拿不到。”

“他是拿不到,还是你不给拿?”

颜如玉打量秦明月:“你难道比他的权力还大?”

秦明月抬抬下巴:“当然是我不给他拿。”

话音落,颜如玉笑意加深。

秦明月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你诈我?”

“拿不到,和不拿给他,还是有区别的,”颜如玉笑容泛凉,“拿不到是东西多半不在这里,不拿给他,是东西在,但你不给他。”

“既然东西在,那就好办,我能不能看到,就不是你能说了算。”

霍长鹤挥手,和沈怀信一起来的暗卫立即去搜。

秦明月气得眼睛冒火:“你!你们住手!”

颜如玉转身拉把椅子坐下,手托着腮,不慌不忙地等。

秦明月声音尖锐:“你到底要干什么?拿到又如何?这首饰楼也归不了你!”

“东西拿到,房契拿到,去刺史府过户,怎么就不是?”颜如玉目光睥睨,“至于其它的,谁不满意,只管找上门来,你看本王妃能不能压得住。”

秦明月七窍生烟:“真没见过你这种女子!”

颜如玉哼笑一声,不再理会她。

霍长鹤冷笑:“凭你,也配和王妃作对?真是自不量力。”

“想活命,就老实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否则,本王可不会在意你的死活。”

“应该说,本王早就该弄死你。”

秦明月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又决然道:“好,那就弄死我。”

“不急,”颜如玉手指轻叩,悠闲道,“死有什么意思,一下子死了,无趣得很。”

秦明月呼吸微窒。

暗卫从楼上下来,手里拎着个盒子。

一看那盒子,秦明月目光立即锁定,恨不能上前抢走。

“王妃,从房间暗格找到的,您过目。”

颜如玉把盒子打开,里面放的是账本,以及一叠厚厚的图纸,除了首饰图之外,最底是一份用牛皮画的地形图。

霍长鹤一眼看出来:“这就是地下通道图。”

“果然挖了不少。”

颜如玉把东西放回,拍拍盒子:“你瞧,这不是拿到了?”

秦明月眼前发黑,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

“你就算拿到也是没用,这些人都知道沈怀信是假的,你就不怕走漏消息?就算你把他们都杀了,消息照样会走漏,因为人一死,没一个熟脸,也会知道这里出事了。”

颜如玉微挑眉:“谁会知道?”

秦明月哼一声,不肯再说。

颜如玉也不追问:“你不说,无妨,不过,你的事也不会发生,我为何要杀他们?还要留着他们,好好干活,今天下午,就正常营业。”

“呵!”秦明月短促笑一声,根本不信。

“把她押下去,”霍长鹤吩咐。

暗卫上前,取下秦明月手上的刀,又点了她大穴,让她无力反抗,随后,把她从后门拖走。

颜如玉看着剩下的人:“倒是得想个办法,解决一下。”

“王爷,派人去把苗苗叫来。”

霍长鹤心领神会,让暗卫把这些人押到后院看管,同时让银锭去请苗苗。

苗苗从后门进,颜如玉也不绕弯子:“之前的虫王给了你,还有小毛团也在你那,有没有办法,制成那种药,类似余早早和长旭中的那种,忘掉一部分记忆。”

苗苗略一沉吟:“能。”

颜如玉点头:“好,那就尽快做,给他们用上,让他们把刚才的事都忘记,你需要什么,只管说。”

“别的不用,我自有。”

“好。”

颜如玉不再多问,也不想知道如何配制,只要结果。

霍长鹤所说一点不假,很快,晚摘星又照常营业。

那些人和往常一样,只是中间发生了些什么,她们却记不起,只记得秦明月说,要离开几日,让她们好生做事。

霍长鹤留下人手,暗中盯着,若是有什么可疑之人,立即扣下。

没多久,晚摘星又恢复热闹景象。

路口马车里,秦明月被点了穴道,不能动不能发声,眼睛直直看着晚摘星的门口。

颜如玉语气淡淡:“看到没有?一切如常。”

秦明月眼睛圆睁,所有的情绪都在眼底翻涌,可颜如玉根本不在乎。

“走。”

一声令下,马车缓缓驶离。

……

沈怀信像条死鱼挺在地上,望着屋顶,屋顶上有几个蜘蛛网,他都已经数过好几回。

身下冰冷坚硬,他身体应该已经冻麻了,但他感觉不到。

在此之前,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有一日他会落得躺在地上的地步。

可他已经做不了主。

从被扔到这里到现在,他来来回回想过无数次,怎么也想不通,究竟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

明明每一步都有胜算,明明都该赢。

可一次都没赢过。

正满腔悲愤,忽然听到脚步声响。

他慢慢转过头——只能转三分之一,这是他现在仅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