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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地广人稀,空气清新,虽是冬日,也有着别样的静怡,舒适。

下了车的邵韵诗,精神为之一振。

罗家的篱笆院里种了满园子的菜蔬,虽寒冬,却都俏铮铮的,喜人又令人惊奇。

邵韵诗带着震撼,走进了堂屋,居然没半分农家肥的气味,且,嗅着还有点淡淡的青草香。

遂,她对当家的罗大婶婆媳有了初步的认识,都是爽利爱干净的当家主妇。

且,从两人同自己的对话看,都是实在人,并不卑歉。客气热情中带着极大的真诚,叫人很是舒服。

罗大嫂也是个内心爽利的女子,见婆婆这么待见未来弟妹,她一点不吃醋,还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周到,惹了人厌憎,给小叔丢人。

对了,罗大婶确定了小儿子的心意后,将这事悄悄透露给了大儿子夫妻俩了,不然,今儿可就有些抓瞎了。

罗大哥是男子,也不好常在屋里陪着未来弟妹,便随着妻子一道出了堂屋,往灶间走。

罗大嫂见丈夫跟了出来,忙小声问道:“这中午我们做什么呀,总不能做些简单粗糙的吧?”

罗家虽过的不差,吃食上也不见多难看,可哪里比的上邵家。

且,这趟邵小姐来,还带了不少的点心茶礼,罗大嫂很怕自己整治出的吃食不合适,叫家里丢人。

罗大哥也没觉得妻子大惊小怪,他也是着急不知该拿什么款待邵小姐。

正好,喜妹被邵韵诗打发出来帮忙。

她一进了灶房,就见罗大哥夫妻俩个发愁的样子,不由的奇怪道:“罗大嫂,小姐叫我来帮忙,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喜妹来帮忙,也是邵韵诗体贴的地方,她是怕罗家为了招待她为难,特意叫喜妹来指点一二。

有了喜妹,罗大嫂高兴了几分,也不觉得邵小姐僭越。

待她稍稍定了神,便小声地打探邵小姐的喜好,以及爱吃什么,总之即使没有山珍海味,她也得变着法的给弄些新鲜的吃食。

厨房有了喜妹,事情顺畅多了。

罗大哥见了,便领了揣了一兜零食的儿子,去后园子挑新鲜的菜蔬鱼虾去了。

得了好多吃食的石头,开心地追着阿爸走了。

堂屋里,罗大婶也渐渐找到了感觉,不再那么激动那么拘谨了。

她见小儿子面色柔和地瞄着邵小姐,暗叹了口气,这傻小子居然也有这么柔和的时候。

怕干坐着尴尬,正好罗大婶又有话要问,便对一旁安坐的邵韵诗,道:“邵小姐,这次来可要多住些日子,咱们这虽没城里好,可甚在吃的新鲜。”

其实,她这话就是白说的,就邵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吃食怎么可能不新鲜,也就邵韵诗挑剔些,才觉得差那么点味。

邵韵诗娴静地端坐着,听了罗大婶的话,没直接回,只带笑道:“大婶别叫我什么小姐,就喊我名字好了。”

早年,邵韵诗来下河湾庄子,大家也是见过的,倒也不算陌生人,这话,她说出来也算合适。

罗丛柏一听这话,当即插嘴道:“对,对,姆妈你就喊她瞒姑或是韵诗都使的。”

罗大婶瞧着儿子如此急切,又瞄见邵小姐不仅不生气,还面上带笑地点头,她的心忽然就静了下来。

带着欢喜,罗大婶亲热地对邵韵诗道:“好,咱们娘俩确实不用生分,那我就喊你瞒姑吧。”

瞒姑这个小名可是极有意义的,因着家人的疼爱,邵老爷子亲自定的,意为要瞒着所有不好的,将小囡囡悄悄养住了。

罗大婶虽不知道具体的用意,可就觉得喊瞒姑顺口。

罗丛柏可知道这个名字的意思,心里欢喜自家妈选的好,悄悄地瞄了眼点头的瞒姑,怎么看怎么觉得合适。

罗大叔也年轻过,虽不是太看好儿子和邵小姐的事,可瞧着儿子的情形,完全就是非邵小姐不可了,罢了,也该想想日后的事了。

随着罗大叔的松动,屋内的气氛又和谐上了一层。

罗丛柏和邵韵诗都是感觉灵敏之人,虽不明白罗大叔为什么突然就放松了下来,可也觉得这样不错。

罗大娘如今是越看邵小姐越喜欢,知道女孩子面皮薄,也没问自己特别想问的话,只拉了她谢了谢上次带来的年礼。

又说起年礼,邵韵诗怪不好意思的。

自打上次罗丛柏给她分析过后,她自己也觉得有些欠考虑,便微红着脸道:“上次的事是我欠考量了,为这个,丛柏已经同我谈过了,还望大娘和大叔别见怪。”

这是什么话?罗大叔夫妇俩个齐齐看向儿子。

罗丛柏不妨瞒姑这么正式地致歉,有些不好意思地撸了撸他那头短发,带着笑地将自己和瞒姑说的话简单说了说。

他话一出口,就遭了罗大婶一个大白眼,啐道:“哪有你这样办事的?”

罗家人都是些爽朗的性格,有什么都当面说,虽看着不文雅,可邵韵诗就觉得温馨,这才是父母和子女该有的样子。

恍惚间,她仿如又回到了前世,那个父慈母爱的欢乐日子。

罗丛柏被自家妈说了通,一回头,就瞧见小妮子的神色不对,说不上来是怅然还是失落?总之,他不喜欢瞒姑这样,仿如要飘离了去。

遂,他忙冲着瞒姑,道:“瞒姑,你可得给我说说好话,不然我妈肯定不能饶了我。”

他这人冷硬惯了,回家也是如此,仅有不如此的时候,也就在瞒姑面前了。

今儿,他算是为了瞒姑高兴,豁出去了。

果然,邵韵诗还没什么反应,罗大叔夫妇俩个又一次齐齐看向了儿子。

罗丛柏无奈地看向邵韵诗,他实在是搞不定父母了。

邵韵诗回神,眼里含着笑,解围道:“大叔大婶,你们就别怪丛柏哥了,他也是为了我好,毕竟日后我要接触的可不止您家。”

她这话说的恳切,更合适。

罗丛柏满心激动地看着她,虽说自己当时没说透,可瞒姑就这么明白了,真好。

罗大叔夫妇俩个听了,也觉得邵小姐不愧是大家出身的女子,说话就是有礼有节,这么简单的一解释,他们哪里还能再怪儿子。

罗大婶直接道:“瞒姑这话说的多通透,就这臭小子不会说话,若是会说话,姆妈也不能当着瞒姑不给你脸了。”

她这话说的直白又粗糙,可听着怎么就有那么点诙谐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