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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查,秦悦宁都知道,发信息的是那个匡珂。

秦悦宁想看看元峻这个曾经的小青梅,能掀起什么风浪?

她回信息:好。

匡珂很快发来时间和地点。

约在明天晚上八点钟,日月湾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次日,晚八点。

秦悦宁准时来到咖啡馆。

匡珂已经到了,坐在临窗的桌前。

看到秦悦宁,她站起来冲她招招手,笑眯眯地说:“秦小姐,我在这里!”

她今天打扮得比昨天更精致。

白衬衫扎在dior的复古伞裙里,珍珠耳环,白月光翡翠手镯,dior的戴妃包,黑色长发头发盘在脑后,刘海模仿奥黛丽赫本的发型。

精致、优雅、淑女。

是大多数男人都会喜欢的类型。

秦悦宁一件黑色t恤一条蓝色磨白牛仔长裤,迈着一双巨长的腿,飒步流星走到匡珂面前。

匡珂点了一杯咖啡。

秦悦宁点了一杯柠檬水。

匡珂笑吟吟地打量着她,“我以为秦小姐这种长相的女孩子,会喜欢冰美式。”

秦悦宁拿吸管吸了口柠檬水,不紧不慢地说:“我还在发育,喝咖啡影响长个。”

匡珂眼神微微一暗。

觉得秦悦宁在嘲讽她矮。

她其实也不矮,一米六五的身高,但是跟秦悦宁比是矮了不少。

匡珂端起咖啡杯,优雅地抿一口,言笑晏晏望着秦悦宁,“峻哥应该告诉你了吧?我和他是青梅竹马,小时候订过娃娃亲,因为父母的原因才被迫分开。你看他昨天的反应,并不平静,我在他心里还有一席之地。”

秦悦宁弯起一双大大的小鹿眼,慢条斯理道:“幼儿园、小学和中学的学生们,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这又说明了什么?医院的孩子还一起光屁股出生呢,难道都得相爱?”

匡珂唇角的笑意凝固。

端咖啡杯的手用力握紧杯柄。

过一分钟,她开口道:“峻哥是个十分务实的人,一旦对他无用,他会立马撤退。”

秦悦宁手指轻扣桌面,语气轻描淡写,“很正常,及时止损嘛。”

被指成“损”,匡珂气到胸口憋闷。

她深吸一口气,“爱情对峻哥那种人来说,可有可无,权利才是他毕生追求。他和你交往,有没有可能是看中你的家世,对他日后的仕途有所帮助?秦小姐,就不怕你家公司日后破产,他会立马抽身而出?”

秦悦宁轻勾唇角,“所以我们家为什么要破产?百年基业摆在那里,当我爷爷、我爸我二叔,我那些哥哥们是吃素的?还是多注意一下你们家吧。”

她上下打量着匡珂的衣着,“你家是走仕途的吧?你这镯子一只得大几十万吧?还有你这包这衣服这鞋,你爸一年几十万的工资,够你买奢侈品的吗?”

匡珂手指摩挲着腕上的手镯道:“镯子是长辈送的,衣服包加起来几万块而已,消费得起。”

她盯着秦悦宁的眼睛语重心长,“小妹妹,你太年轻,看不透人心,别把被利用当成真感情。”

秦悦宁不以为然地笑,“这世界本就是一张巨大的关系网,你利用他,他利用我,我利用你,互相利用的感情才牢靠。靠激情支持的感情,一旦激情褪去,一地鸡毛。”

匡珂没想到这个假小子,岁数小小,内核如此稳定。

油盐不进。

匡珂把左手腕往前一伸,“这镯子是我十四岁生日时,峻哥外婆送给我的。老人家很喜欢我,一直拿我当她的外孙媳妇。”

秦悦宁打开微信。

调出昨晚拍的镯子照片,推到她面前。

“这是元峻外婆送我的,他们家的传家宝,孰轻孰重,一眼便知。你和元峻早就没关系了,还霸着人家外婆的镯子,是不是有点恬不知耻了?”

匡珂气到手抖。

唰地抽回手,冷哼一声,再开口,她声音染了愠怒,“峻哥外婆过生日,我们也送过同等价位的礼物。”

秦悦宁面不改色,“所以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这镯子一点意义都没有。”

匡珂拳头握紧,胸口憋得像压了块石头。

这口气不出,她就不姓匡!

秦悦宁扫她一眼,伸手从桌子中央的托盘里,拿起一块配咖啡用的方糖,握在手心,用力一攥。

松开手,她撕开包装,成块的方糖已变成粉末。

她探身把糖末倒进匡珂的咖啡杯里,慢条斯理道:“忘了告诉你,我自幼跟我外公我爸妈习武,能打得过我的,不多。我从小用中草药泡澡,百毒不侵,所以歪门邪道,对我也不管用。匡小姐有什么小心思,还是省省吧。怪只怪你运气不好,碰到了个硬茬。”

匡珂失态的脸露出假笑,“秦小姐说的什么话?感情这种事,你情我愿。执迷不悟,纠缠不休不是成年人该有的姿态。”

秦悦宁盯着她的脸意味深长,“但愿你能说到做到。”

她从牛仔裤兜里掏出二十块钱,啪地一下拍到桌子,站起来道:“aa,没别的事,我走了。”

原以为这个匡珂有多强,也不过如此。

转念一想,不能轻敌,或许还有后招,但她也不是好惹的。

匡珂还要说话,秦悦宁已经大步流星,走到了咖啡馆门口。

她盯着她的背影,眼神阴翳。

许久,她脸上浮起笑容,拨通元峻的手机号,声音文雅地说:“峻哥,我今天和秦小姐一起喝咖啡了,小姑娘很有意思。”

元峻喉间低嗯一声,“她是比你有意思。”

匡珂捏着手机的手指骨泛白,“小姑娘看着年轻轻轻,却相当清醒。她亲口承认,和你交往是看中你们家的背景,能庇护他们家公司。她的话很有哲理,说这世界本就是一张巨大的关系网,互相利用的感情才牢靠,激情靠不住。”

“她说得很对,这些都是我教的。”

匡珂的脸已经垮了,眉毛唇角耷拉下来。

沉默小半晌。

她失声说:“峻哥,为了你,我愿意脱离匡家,让我改名换姓也行。你和她分手好吗?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一个,我们青梅竹马那么多年,你不可能说忘就忘。十年了,我一直没谈恋爱,就是为了等你。我等了你整整十年,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元峻眸色冷峻,“抱歉,我今年二十六岁,不是十六岁。”

撂下这句话,他掐断电话。

两个多小时后。

元峻驾车来到日月湾。

拨通秦悦宁的手机号,“出来。”

几分钟后,秦悦宁来到大门。

元峻从后备箱取出一束纯白色玫瑰花递给她,“听说悦悦心情不好,我来哄哄你。”

秦悦宁不接花,板着一张英气精致的面孔,“今天周一,你上班,从隔壁省赶回来的?”

“是,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

他嘴里哼出一首曲子,“像我这样成熟的人,早就告别了单纯,怎么还是用一段情,来换一身伤痕?”

秦悦宁没忍住笑了,伸手接过花,白他一眼,“我心情很好,心情不好的是匡珂。你没看到我刚才在咖啡口吐莲花,舌战匡珂。我现在觉得我强得可怕,再来十个白莲花,都不是我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