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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岁安皱眉。

“苏...苏小姐...小生到底说了哪一句话,您是觉得不中听的,小生收回去可以吗?”

容显快要被她吓哭了。

“你为何会觉得我不想嫁?”苏岁安的目光紧紧锁着容显的每一个神态。

内力开始往指尖聚拢,随时做好将人绑起来的准备。

“你...你自己脸上的表情都那么明显了,想不知道都不行,还有,哪家准新娘在大婚前半个月还到处乱跑的?反正我是没见过...”

说着,容显的眼眶又红了几分,仿佛下一刻,他就要哭出来了。

“真的很明显吗?”知道容显没有内力且发现他神态的没有任何异常,苏岁安敛了杀意,松开了他的手。

“你早上起来都不照镜子的吗?”

容显战战兢兢地缩到一旁,一边给自己揉着手腕,一边心疼地看着掉落在地散乱一片的账册,连看都不敢再看苏岁安一眼。

苏岁安眼神微闪,内疚地上前想要帮他收拾,他却像是见鬼一样,连续往一侧退了两大步,生怕再跟她有什么接触。

“对不起啊,刚刚我不是故意的。”苏岁安嘴上道着歉,身体却已经站了起来,没有再给容显收拾账本的打算。

走出了两步,感觉到身后的人松了一口气。

她反手取出贴身匕首就要割上容显的喉咙。

容显闪躲不及,惨叫了一声,当场晕了过去。

要不是苏岁安的匕首收得快,这会他早就被她真的抹了脖子了。

看着眼前已经脸色苍白且已经晕了过去的人,苏岁安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还真的是不会武功...

“好好的,你用什么沉水香...”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即唤来了下人。

“你们把他先抬回去若梨园的罩房。”

后人应是离开之际,她又补充了一句,“他是九皇子送过来的人,找个大夫给他看一下,别让他死在咱们院子里了。”

“是。”

...

被容显一耽搁,苏岁安赶到昌隆当铺的时候,已是巳时。

当铺还没有开张。

只有一个伙计在柜台前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

等到看清她的衣着,伙计顿时站直了身子,殷勤地唤了一声,“是小小姐吗?”

苏岁安心里浮现出一阵诡异的别扭感,眼前伙计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比她还小...

很快,她就把这种怪异感压下去了,“我想找福掌柜。”

“掌柜的早就在等着小小姐了,请小小姐虽小的来。”

伙计十分殷勤地把苏岁安请到了昌隆当铺的后堂。

福掌柜看到苏岁安,立刻殷勤地迎上前。

“小小姐...”

“福掌柜,我今天出来的时间有限,所以咱们长话短说,你真的有那一块代表昌平侯的令牌?”

福掌柜满脸凝重地点头,转身在一个上了锁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上了锁的锦盒。

在苏岁安的注视下,他把上锁的锦盒缓缓打开。

一个婴儿巴掌大小,且被烧得变了形的金疙瘩安静地躺在了柔软的红缎布上。

苏岁安细看之下,隐隐认出了那已经被烧得变形严重的“昌平”二字。

而令牌的花纹,则跟现在昌平侯府的花纹不一样。

“这是...”

福掌柜抖着手拿起了那个金疙瘩,浑浊的眼睛里,是隐藏不住的激动,“这是老昌平侯时候,昌平平侯府的令牌。”

每个世家,只要换了家主,令牌的花纹也会跟着有所改变。

如果真的是这样...

苏岁安瞳孔微缩,试探性地问福掌柜,“可是这个令牌,有隐情?”

福掌柜点头。

“之前小姐让小的给苏将军以及老爷递信的时候,还提了一嘴关于昌平侯府对二房的反常恶意,小的就多留了一个心眼去细查,这一查,基本上把姑爷的生平都查了个底朝天,当年,姑爷是老侯爷在一对老夫妻手上抱回去侯府的,巧的事,那一对老夫妻,在遇见当年的苏老侯爷之前,在咱们的分铺当过东西,就是这一枚已经被烧得变了形的令牌。”

“那夫妻二人并不知晓这个令牌到底是什么来历,只说是捡来的,自己用火烧过,确定是真金才拿来典当,可他们典当令牌的地方,跟洛京相隔千里,而那时候的侯爷夫人才刚生产完...”

听到这里,苏岁安的心脏狂跳,手脚也已经开始有点发软了。

“所以,当年昌平侯府,可能丢过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极有可能是我父亲?”

福掌柜点头又摇头。

“洛京高门向来有一个习俗,就是在刚出生的嫡子嫡女鞋底缝上代表身份的令牌,以防万一弄丢了,也可以有一枚令牌可以证明身份。我想,这一枚令牌,当时就是被封在了还是婴儿的小侯爷鞋底,所以才躲过了被换掉的厄运。

可是事情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数十年,老侯爷与老侯爷夫人也相继离世,昌平侯府更是有正儿八经的侯爷,单凭一枚被烧变形的令牌,很难确定姑爷的身份,还有一个问题,老夫妻膝下无儿,在抱养姑爷之前到底有没有抱养过其他孩子,令牌是不是属于姑爷,也是一个未知数...”

一枚令牌,仅仅只能说明,苏祺顺的血统存疑罢了。

“不对,”苏岁安揉了揉眉心,“当年老侯爷与老侯爷夫人十分恩爱,昌平侯更是整个洛京唯一一个没有纳妾的世袭公侯...”

若非因为这样,当年老侯爷夫人也不至于在梁氏突然冒出来的时候被梁氏活活气死。

虽然她也早就怀疑苏祺顺并不是老侯爷夫人的孩子,可是这种事情真的是太荒诞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当年,苏祺顺是怎么被换到昌平侯府的?或者说,有没有可能,当年老侯爷夫人生的是双胎?”

福掌柜叹了一口气,“我问过一个负责给侯爷夫人接生的老婆子,当年侯爷夫人生孩子的时候还一直都是清醒的,是确认了自己只生下了一个孩子才睡过去。”

“掌柜如今手上还有多少当年相关的人?”苏岁安垂眸,目光最终还是聚焦在眼前那一块金疙瘩。

“能找的,也只有那个老婆子,虽然老人家说了她记性很好,可是她身边的人,一直说她疯疯癫癫的,没一句准话。”福掌柜满脸无奈。